公元2066年世界联合政府由于某种原因达成一致,把全球资源集合到一块区域——“绿洲”。然而国家城市连结,人类科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发之下,犯罪和腐败快速滋长,垄断主义盛行,社会躁动,民众只能在等待和希望中求生。公元2096年,主角从病房醒来,据说由于某次恐怖袭击,已经丢失了一段记忆。通过父亲留下来的设备,主角发现了零碎记忆中的“她”.....也许一切都是系
公元2066年世界联合政府由于某种原因达成一致,把全球资源集合到一块区域——“绿洲”。然而国家城市连结,人类科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发之下,犯罪和腐败快速滋长,垄断主义盛行,社会躁动,民众只能在等待和希望中求生。公元2096年,主角从病房醒来,据说由于某次恐怖袭击,已经丢失了一段记忆。通过父亲留下来的设备,主角发现了零碎记忆中的“她”.....也许一切都是系
那是一头与山岳并肩的鲸,从她的侧脸掠过。作响的空气卷起些许璀璨之物从她的发梢盘旋而起,绕过梦幻般道道极光,轻轻地随着鲸鱼那钢铁般的身躯直达云霄间。这一切,恍惚如泡沫幻影,又如黑夜中绚烂的烟火。
她忽然间收敛了那复杂的情感,一边笑着说:“那些三十年前买下未来计划名额的有钱人,现在是不是都在那上面?”
我才注意到了,在她视线的末端,天空之上的天空里,似乎有座艺术品级的闪耀建筑屹立其上,被泛着金光的云朵层层包裹着,只露出点点形状。并不是刻意地没注意到它的存在,只是夜空中的漆黑里多了一抹不重要的色彩,就如白墙上的污渍一般,要么就把它除去,要么就选择忽视。我属于后者,我并不想因为它的存在而让整个夜晚变得如此躁动,我总是适应平静,大多数人也是。
可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里并不是可以忽略的地方。欲望、死亡、财富、机遇,这些都是它的代名词。它对于这大多数人的意义不言而喻——这些人为了到达那里,曾百般挣扎,受尽苦痛;曾拼尽一切,不择手段,乐此不疲。我无法理解,但是确实如此,那块金色的土地上埋藏着他们的梦。
关于它的信息,地表上的人们了解的很少,就连关于它的传说都几乎没有。它从来没有远去,一直就在人们的头顶旋着,无人问津。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去过那上面,如果真的有,应该也不会把上面的一切与地表的人诉说。毕竟,走上了那片土地,也就没有理会过去的理由了。大多数人总是臆想着上面的一切,给它捏造大大小小的描述,到现在就关于它的名字都众说纷纭。也许是这里混杂的人太多,语言也没有统一,导致大家各说各的。我还是比较倾向与父亲对它的称呼——”黄金眼“。
父亲说它看似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好多人都是为了它而活着,但其实它并无作用,只是挂在那而已,怎么生活完全靠我们自己。它就像一个观察者,而我们就是他观察的对象,我们的一举一动完全不能影响到它。
回忆到这里,我便觉得,那抹金色就是一层镀纸,里面包裹的只是焦躁而已。
天台上,多了些细碎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无人认领的小猫,向这边靠近,把她团团围住。她擦了擦脸颊,但是手上并没有泪渍,也许是天台上的风比较大,眼泪都以及干成粉状的晶体。我会说那很像星星,但是今天的晚上,看不见任何一颗。
她弯下腰,手臂在每只小猫间的缝隙里游走,脸上泪痕渐渐淡去——她很喜欢小猫,这些小小的,灵活的生命总是能让一个沉重的人听见自然轻快的心跳声。到这一刻,她总是会笑起来,然而,我却感受不到任何解脱。
这些猫,我来来回回数过,有十一只。其中有两只脖子上还挂了项圈,不知道是不是从哪走丢了,我曾经去查过项圈上的id信息,但是就是没办法找到主人。这种一般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主人已经去世了,所有信息被处理了;第二种可能是这些猫身上的项圈是被修改过id信息的,伪造了电子验证。
我很喜欢其中那只蓝眼睛的猫,他的毛是纯黑色的,晚上几乎很难找到他的位置。每次只有在变换观察角度的时候看到他晶莹的蓝色眼眸时才能发现他。因为每次只在天台上能看见他,所以白天时候他是什么样我并不知道。他也许伤痕累累吧,就像其他猫一样,但是在黑夜里看不见而已。不过不重要,这样就挺好,我不需要知道他的伤口。
找到了。我看见了那双蓝色的眼眸,不过在那瞳孔之间的纯净中参杂了一些紧张,那是生物本能的反应,他在害怕,和周围其他的猫一样,往后退去。中间的女人也感受到了什么,向蓝色凝聚的焦点看去。
又是一头鲸鱼。
它从天台的边缘向上快速升起,只有一团黑色的形状,就像黑洞一般把天台上的我们包围住。不久之后,当底下漫射上来的来自夜市的光芒,它已经离开了天台将近几十米。警笛声响起,几束探照灯的灯光像尖刺一般刺向这庞然大物。我才注意到,那是一艘巨大的运输飞机。
就像任何被猎人的利刃刺伤的猎物一样,它本能的提速向远端逃去。只不过,运输飞机开始摇晃了起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底下追来了三四台警务机,也没有发出任何警示,直接向运输飞机灌注火力。机枪扫射之下,运输飞机上多出了大大小小且密密麻麻的创口,里面红色的光从创口溢出,整个运输机就像被捕杀的鲸鱼一般,血腥遍布全身,挣扎了一会,便快速坠入霓虹深渊之中。
”估计又是哪个有钱的资本家被撕票了吧。”
她的脸上很平静,从口袋拿了一支香烟,点上,赶紧叼进嘴里。随后,像是有人在她身上丢了几吨石头一般,她艰难地站直了身子,目送着那些警务机离开视野。她口袋外面挂着蓝色丝带的一端,另一端掩盖在口袋里面。
那是边野区市二医院的工作证,我虽然不能直接上去看丝带另一端的吊牌,她叫什么,她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确定那是一张医院的工作证,我已经查过各种工作吊牌,而这种使用蓝色编织丝带的吊牌只有政府医院的员工证。我记得自己是在边野区的电车上与她相遇的,而边野区只有市二医院一家是政府的医院。
一种苦涩的感觉从我喉咙的深处涌了上来。
三年,也许我不该在三年前与她遇见,也许我不该花费这三年的光阴。无力感陪伴了我三年,我只能在远处,完全帮不到她,我甚至不认识她,影响不了任何与她相关的事物。她漂泊在一片虚无中,可能甚至她本身就是虚无,一切只是系统的错误。三年,我为此循环了三年时间。
唯一的能有希望找到她信息的就是那张工作证,可惜的是,边野区已经在一年前完全被清空了——三十年前,世界会议同意全球国家组成联合政府,并把全球人口聚集起来,把所有的资源集中起来到全球的中心,也就是现在大家居住的“绿洲”。除了绿洲的其他地区,将会成为资源采集地,把所有自然资源用现在的科技采集加工成“基础能源”运往绿洲进行使用。当然时间越久,绿洲外的资源会逐渐变少,最后还是会把绿洲外围的区域清空进行基础能源方面的工作。所以现在的边野区已经不存在了,想要找到关于边野区的详细信息几乎不可能。
她的样子很普通,就是那种走在街道小巷里,挤在人群中也不会被注意到的样貌。但是她给予我的感觉很不普通,她身高比较矮小,到哪都戴着一副白色的圆框眼镜,而且每次都把眼镜藏在黑色的刘海后面。我感觉她不适合戴眼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皮肤和正常的亚洲人不太一样,有点偏小麦色,好像是稍微较暗了些。脸上的白色眼镜,让她整体看着都很别扭。当然这是细看之后得到结果,如果是扫过那么一眼,可能不会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很喜欢她的眼睛,就是白色眼镜后面的那双清澈的眼睛。可是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无奈,可能是不愿意面对世界的纷扰,眼皮很沉重。从别人的眼里,她似乎很劳累,但是我却知道,那双眼眸里有挣扎着负担所有,如此纯净的坚强。
她的年纪和我相仿,也许有着一两年的偏差。我与她的遇见,十分偶然。在我的记忆里,我和她从在边野区车站的角落里相遇之后,只见过三面,一次是在便利店,我打工的地方,那次也是是否偶然,并不是在边野区,而是现在我住的地方附近;一次是在我居住的这栋楼的天台上,就是此时此刻;还有最后一次——我在医院还没有恢复知觉,神情恍惚之间,她来过病房找我,但是她好像什么也没做,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在两年前,我脑部受创,好像是因为恐怖袭击。我在医院躺了一年半,期间我丢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医生说,我的记忆现在很凌乱,有些碎片化,他们都无法确定我丢失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所以希望我能多去他们那做检测和复查,这样好对症下药。我当然明白,他们只是想多收我几次钱罢了,检测和复查其实就是问我一些关于之前的事情,我能不能记起来。这种类似车间质检的事情,我自己就能解决。
我的肚子开始像沸腾的水一样,响了一下,口里的苦涩让我难以忍受。这次并不是别的,是单纯的,我需要进食了。
摘下设备的时候,刚好点的外卖到了。还是熟悉的那个外卖小哥,看到我把设备取下来,又在窗外不屑地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年纪轻轻就少整手活,太伤身体。你是做门卫的,精力不足小心人家给你开了。”
“我呸,赶紧把外卖给我,饿的不行了。”
说完,这小哥便从箱子里拿出红色的塑料袋子,里面是一盒街角小餐馆的打包盒饭,是中餐——实惠,而且味道还不错。刚开始有点适应不了这个菜里的小红椒,现在感觉刚刚好,而且别的菜系感觉还没这小馆子中餐的口味好。我接过盒饭,小哥却走到窗口对面的栅栏门边,点了一根看着比普通香烟要高端一些,直径小一些的香烟。
我苦笑一下:“怎么回事,今天单子不多吗?”
“没,刚刚想立马去送的,半路上顾客取消订单了,我又干脆回这边来。”他猛吸了一口,又把烟吐向空中。眼神中,透露出他今天的憔悴不堪。
“那你在这多久了?”
“半个钟?”他也回应着苦笑起来:“管他呢,随便多久。”
“随便多久?你心可真大啊,不用担心钱吗?”
“雇我的那个餐馆,就是街角那家,叫什么来着?”
“胖达。”
“对,就是那个名字,不好意思,这些个中文我老是念不准。”说着又吸了一口,继续道:“生意不景气啊,前些天开始,单子就少了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现在整个环三区的经济状态都不好吧。”
“确实有点,街上这个点的人都少了好多,夜市也没什么人了。”
“我们那个厨师,中国人——我们叫他‘高’——他准备搬走了,好像是要去‘花都’那边生活去了。人家二十出头,谈上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在花都那边的商贸中心上班,估计过去生活什么的都没什么大问题,有时候我在后厨听到他和那女的肉麻对话,真得羡慕那小子。”
“对了,这么久了我俩也没像今天这样聊得这么开,怎么称呼?”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吊牌,说:“叫我杰克就行。”
“好的,杰克。我叫‘班迪’,就住在这门卫室。” “哦?你就是住在这啊,我还以为你是来这打工的。”
“并不是,我父亲之前在这里工作,然后这里的老板和我爸的关系比较好。所以让我爸住在这边,他去年去世了,我便接手了他的位置。”
“这样啊,”他把烟掐灭了,似乎还剩了不少,但是他没有想继续抽下去了,嘴角还是那样僵硬的笑着,说:“都不好过啊,你应该也差不多二十出头吧,和高那家伙一样。”
“是的。”
“没事,别干太狠了,给自己留点空间。我就是这种人,社会压得喘不过气就深呼吸,松松散散我就扣紧腰带,可以向我学习一下。我老家是墨西哥的,那里的人从来不会因为生活的小事而放弃每天的卷饼和舞蹈。“
”哈哈,没想到你也是有趣的灵魂。”他的言语,让我心里多了些甘甜,确实如他所说的,我需要给自己放点假。忽然我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我的乐队今天还要去排练,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去环二区的街道演出了。
“怎么了?”
“能载我一程吗?”
“当然可以,想去哪?今天我就他妈的不上这个班了。”我俩放声笑了起来。
“灵魂烈火”是我们乐队的名字,一共就6个人——主唱、两个吉他手、一个贝斯手、一个鼓手也就是我,以及一个乐队的运营。乐队的工作室就设置在环三区的月亮湖边,一栋旧写字楼上。离我住的那栋居民楼只有三个路口,但是如果我要坐电车过去的话,中间会要绕不少路。
和杰克说的一样,街道上没什么人,现在临近下午6点,本来是下班,消费和堵塞的高峰期,但是没想到却如此冷清。等信号灯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路边的月亮湖。我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曾带我来过这里——一抹洁白无瑕的月牙在湖中飘荡着,微风徐徐,湖的岸边绿化也非常不错,总是青翠一片。有时候还能看到三两垂钓的人。那时是夏天,现在是冬天了。
湖水几乎干涸了,甚至没什么波纹,连鱼的影子也看不见。岸边的泥土发黑发灰,也无人打理。空气里也飘荡着某种食物腐败的臭味,这让我才下咽到胃袋里的晚饭有些躁动不安。
听杰克说,他最近从他老板那听说了资源调整的事情,环三区很多当官的都吃了苦头。他们可能根本就无心来管理现在的环三区了。不论是环境,市场还是治安,环三区已经乱成一团了。
“如果我们这些送外卖的被帮派的爆了脑袋,我感觉老板应该顶不住。”抬头看见信号灯变绿了,杰克松开了刹车,扭动油门,往前驶去,又一边说道:“现在的暴徒确实也越来越多了,老板自己都害怕什么时候路上嗝屁了。好多人都辞职了,估计都像高一样,都想远离这里。”
“那为什么你还在做?”
“这为什么不问问你?你做门卫的没看到过什么火拼之类的?”他戏谑地开着玩笑,“说不定哪天换了个送外卖的给你送了个炸弹来。”
“没你那么夸张。”
他这一番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住户——“铁拳”文森特,楼里的人都这么称呼他。年纪比我稍大,两条手臂换成了机械义体,在工地上班,干体力活。据说背地里也是帮派成员,做打手。以前他还会去工地前与我打招呼,现在几乎就见不到他,好像一直窝在楼里没有出去过。
文森特是一个不错的人,话不多,但是为人诚恳友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加入帮派,也可能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吧。在这个年代,似乎做出多恶劣,多极端的选择都是正常的。我最在意的还是那股铁锈味,也是让我心里最不安的味道——它好像是从文森特那双机械臂散发出来的。那双机械臂比正常人类的手臂要粗上许多,但是和文森特的体格还是没什么冲突。我曾遇到过一位检察官,他的手掌因为事故溃烂掉了,也换上了机械义体。不过他的义体看上去很昂贵,与身体的契合度很高,设计的也十分有艺术感。与之相比下,文森特的双臂粗糙且破旧,所以我也不知道这种铁锈味到底是来自义体上锈迹还是残留在义体上的血。
到达写字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去,我和杰克说让他先回去。他和我说,他愿意在外面等我,他不想回到那该死的充满油烟味的老鼠洞去。我谢过他的好意,便走向写字楼的大厅。
这栋写字楼的方位不是特别好,东西想通,南北的视线受阻。楼层不高,但是周围的建筑都要略高上一些,导致几乎看不到一点外面的景色。每次来到这,我都感觉很压抑,而且他们这的电梯最近还坏了,没办法只能走消防楼梯上去。
消防楼梯也是破败不堪,每个台阶上遍布都是些什么烟盒,纸巾,包装袋之类的垃圾。还有些上门小姐的广告卡片和不知名产品的传单。楼梯本来就很窄,结构也老化了不是特别稳固,每踩上一个台阶就会吱呀作响。
今天晚上吹起来一点风,但是都是臭烘烘的。不知道底下的杰克什么感受。我捂着鼻子推开了五楼走廊的门。
是那张唱片。挂在电梯间左手边的墙壁上,那是一张上面印着骷髅头和熊熊烈火的复古黑胶唱片,本来应该在五十年前就绝版的东西,每次见到都让我欣喜若狂。我还在上学那会,真的太喜欢听金属摇滚乐了。成绩很一般,学习也不用功,但是关于音乐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落下过。当时有两个乐队,我简直迷的不行——灵魂烈火和泰坦尼克。
泰坦尼克的歌词每次都是一堆骚话,但是每个节奏和呐喊都让我神魂颠倒。他们的工作室很远,是绿洲的郊区。每次他们办演出我都没办法去。而且他们不喜欢出实体唱片,我基本都是在电台里和盗版网站上下载来听他们的歌。十五年的老乐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仔细一想,也有好几个月没听到电台上播放他们的歌了,可能我在医院昏迷的那会儿,他们已经不干了。
灵魂烈火,准确的说是一代烈火。他们的歌每次都有种从沉默中爆发的感觉,张力和响度都是顶级中的顶级,歌词也很叛逆,充满对社会的讽刺。可惜的是,主唱——“大脚怪”莫里斯·本在五年前被帮派的人砍了脑袋。一代烈火的时代便从此成为了历史。
我加入的时候,他们已经组上了新主唱,乐队也变成了二代烈火。虽然说还是灵魂烈火这个名号,但是歌的风格已经变了不少——毕竟从莫里斯死了之后,很多一代的乐队成员也离开了。我作为鼓手,补的是当时同样颇受欢迎的“死神”川治·龙的位置。
走廊里蔓延着一种老不死的感觉,就好像一座快被潮水腐蚀坏了的桥,看上去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但是还是强撑着让人能够通行。积压在身上的疲惫感,让我的步伐变得很重。我现在就正如走在那座桥上的搬运工人,完全不能预测身上的重担会不会带着我和桥一起垮下去。
恍惚之间,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绝对不会错,是她。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过载运作,靠蛮劲带动整副躯体向她的位置赶去......但是没走多远我便发现,她似乎并没有移动位置,而是自己无论如何接近不了她。我的双眼逐渐模糊,我的感知告诉我,自己要完蛋了。随着电子角膜显示红色的“运作故障”字样,我倒在了地上,连心脏跳动的声音我也听不见了。
一个穿着长裤和红白条纹t恤的男人站在墙边,电子角膜上正在浏览着什么。他的腰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挎包,上面模模糊糊的是一个脏的不行的胖熊猫标志——那是“胖达”餐馆的图标——是杰克。
不知道趴在地上多久了,我的脖子需要用力扭动一下才能稍微缓解酸痛,勉强让头正了回来。杰克关掉了角膜的显示,立刻走过来仔细打量我的状况。我什么也没说,向他挥挥手。杰克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就和刚从泳池里泡了出来一样。
“没事吧,我在下面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寻思上来看你们排练,没想到乱打乱撞,在六楼看见你躺在地上。”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说:“刚刚正想去叫医疗服务来着,没想到你又醒来了。”
“没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大概明白,杰克应该是在为费用苦恼吧。如果我这是大事的话,我没有亲属,他又没办法直接脱身,是小事的话,光叫医疗服务的费用就能抵他一个月的伙食。我作为一个才没认识多久朋友,像杰克这样努力生活却又狠不下心的人确实很难做出抉择。
我的声道回路似乎有些阻碍,很难集中精神听清杰克的话,不过看他的样子我也知道,他在用他的办法缓解尴尬——大多是在开些黑色幽默的玩笑。我按下颈部端口的控制按钮,发现现在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排练还有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我想检查一下角膜的视觉记录回放,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的眼睛应该已经记录了她的影像。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可能真的是我脑子出了问题,或者是我的颈部端口需要更新一下驱动程序了。我看到了通话记录,找到了为什么我声道回路会有异常——乐队的运营miss·d小姐呼叫了我几十遍,留言都留了接近半个小时。我没去听她的语音,还是待会直接去工作室和她解释比较好。
奇怪,有一条老板转发给我的来自”绿洲环三区政府建设部“的通知短信。上面告知,环三区南部这个月底需要把所有居民迁出,未来会有一项重大政府项目需要使用这块土地。老板还告知我尽快和楼内所有居民亲口传达信息。
”给我支烟。“我向杰克说。
我看向某个窗户,那里摆着一束雏菊,在风里摆动着......
摇摆,我看见了死神的镰刀在天空中悬挂着,烈火将整片城市环绕包围;嘶吼,生物的细胞从底层向上呐喊,浑身解数;那是骷髅的双眼,漆黑里充满燥热,没有阴森和恐惧,节奏和灵魂从重鼓的中心扩散到遥远的边缘,现实的苦痛正在从我的双手逃脱到鼓棒的末端,一次又一次的猛击,就连我的电子角膜都快要被震撼脱落,全身的毛孔都在为这重重咆哮而绽开。这就是名为”金属摇滚“的毒品,我的灵魂需要它,请麻醉我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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