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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帝病重,顾萧仪才打到鹤江,还有那些起兵的诸侯。都是隐患。”谢殊今天就是觉得自己的事情太多了,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想来想去只有柳素方可以。

柳素方打开食盒,全是他爱吃的东西,于是手抓起来就吃。

“嘉兴帝活着,外面再乱,九都都不会乱,你目前要保住嘉兴帝的命。”柳素方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忻王不会想嘉兴帝活着的,先生我该杀了他吗?”谢殊提起忻王就好像在提起一只猎物一般。

“你之所以问我,不过是因为他是顾萧仪的兄弟,你有所忌惮。凭心,你还是很想杀他。”柳素方叹了一口气,因为一个男人,脑子里搅浆糊,他觉得谢殊在顾萧仪面前没救了。

“先生说的对,不过顾萧锦可不想顾萧仪活着,所以我不太想忻王活着。”谢殊说的狠厉又决绝。

柳素方摇了摇头:“夺天下就是这样的,兄弟最终不是兄弟,父子最终不是父子。”

“先生,说的对。”谢殊明白柳素方意思,那是顾萧仪的兄弟,他不该插手的。即使要忻王死,也该是顾萧仪亲自来动手。

“谢殊,若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带你离开九都,自此你依旧是我的徒弟,柳家在一日护你一日周全。”柳素方又看向谢殊的眸子,趁着现在天下人的矛头还在帝位上,还在嘉兴帝身上,他还有机会全身而退的。

谢殊摇头,这话柳素方不止说了一次,但是谢殊没有同意过。柳家是被灭了,但是柳氏宗族没有,柳素方是天下儒学宗师,他在一日柳家便在,便能护谢殊周全。

“先生,谢殊表字遇安,随遇而安。谢殊绝不回头,也不会回头。”谢殊坚定的开口。

柳素方突然暴起,暴起面前的食盒摔了出去,然后他指着牢房的大门:“滚,你给老子滚!”

谢殊看着满地狼藉,默默的低头,开始收拾起来。柳素方的暴怒,他习惯了,只是这一次柳素方似乎格外的激动。

顾萧仪正在安排大军开拔,驻军鹤江沿岸,开始准备渡江一战。

“有人送来一面鼓,说是恭贺殿下大捷。”盛涯可是不敢捧着那面鼓,而是找人捧着。

很小巧精致的一面鼓,大概只有成人两个巴掌大,鼓面光华,用丝线绣着一朵漂亮的兰花纹样,鼓身纹路也是精致,还有两个鼓槌,好像骨头一般。

“他还真把人皮剥了制鼓,这是什么疯子?”盛涯又在顾萧仪的耳边咂舌。

顾萧仪面无表情,而是拿起鼓槌,轻轻的敲了敲鼓面,声音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在控鹤司大牢的时候,一直都是刘斌在审我,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刘斌曾经威胁,说要将我剥皮制鼓,进献给嘉兴帝。”顾萧仪恍惚间竟然笑了起来,有些小事有些人都是放在心上的。

“啧!啧!这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好吧!”盛涯还是很嫌弃的开口,剥皮制鼓,这是什么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果然是天下闻名已久的控鹤司督公。

关键这个疯子还是美人,还能迷惑人,将顾萧仪迷的死死的。

“鹿皮鼓而已,想什么呢?人皮制鼓脆弱不堪,何况在上面绣花。”顾萧仪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盛涯。

“哼!”盛涯撇嘴,不满的冷哼。

“现在嘉兴帝病重,谢殊和薄家把持朝政,给天下势力发檄文,说本王奉天受命,承先帝遗旨入京,挽救大齐危局,若是诸位王亲诸侯愿意一路,可追随本王入京,若是不愿便留守驻地封地,一意孤行者,杀无赦。”顾萧仪看着开拔的大军,似乎鹤江就在眼前。

顾萧仪知道鹤江就在眼前,渡江便可一路至九都,但是觊觎九都城的又岂止他一人,否则嘉兴帝早就该死了,嘉兴帝活着一日,九都城便有一日安宁,这天下便依旧是顾家的天下。

盛涯很少见到这样霸气的顾萧仪,这时盛涯才明白,不久之后的将来,眼前这个人会是一位帝王,大齐的天子。

这位天子,年少时承蒙先帝教导,自幼便是潇洒不羁的性子,后来于逆境中成长厮杀而出,成为一方诸侯。到了今日,俨然是一位天之骄子。此时的少年,也不再是少年,而是而立之年的霸主。

“是!”盛涯低头应下。

嘉兴十二年,夏。

顾萧仪的檄文告知天下,随后便有人纷纷响应,第一个前来拜见顾萧仪的便是当初救过武侯的勇国公。

勇国公是先帝时期的封爵,最是忠心先帝,顾萧仪是先帝最宠爱的小皇子,自然是勇国公效忠的人选。

顾萧仪便在鹤江边上见了勇国公,随后勇国公便返回驻地,没过几天又有好几路的封侯前来拜见顾萧仪,顾萧仪都一一的见了。

当然也有没有来的,其中便有顾萧仪的王叔,安王。

武侯死后,是安王收留了沈家,随后安王便在封地起兵了,从以前的几万的兵马,到现在的十几万兵马,几乎可以和顾萧仪抗衡一二。

谢殊最近的日子过的很舒心,因为嘉兴帝瘫了,瘫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那种,其实也能动,但是谢殊不是太想他动,于是就让少呈少晋看管着,让嘉兴帝少动,免得一不小心就死了。

前一段期间,嘉兴帝还想着蛊惑少呈和少晋,想着把少呈培养成下一个谢殊,但是少呈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嘉兴帝吓得急喘几口气,吐血昏了过去。

少呈问嘉兴帝:“陛下,是否还记得渤海的云氏一族。”

当初嘉兴帝为了夺渤海兵权给林家,屠了一座城,杀了一个诸侯。那座城叫云安城,那位诸侯是渤海王。

渤海偏远,到了今日,几乎无人记得,那个曾经力拒外族,守护边陲的渤海云氏。

嘉兴帝醒来就嚷嚷着要见谢殊,谢殊理都不理,只有皇后楚婕去看了一眼,然后对少呈少晋说了一句,好好照顾陛下。

薄仪再一次约见谢殊,是在薄家的主宅,现在能够在九都城里翻出风浪的,只有一个薄家一个谢殊。

谢殊第一次来薄家的主宅,以前薄家是清流,家中子弟很少与弄权的世家相交。当时谢殊是够不上薄家的,只能看着。

“薄大人。”谢殊今日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衣服,显得邪气又娇艳。

薄仪看见谢殊指了指身前的座位,示意谢殊坐下。

“昨日得了军报,倭寇有异动,我怕内患未平,有外贼入侵。”薄仪得是密报,谢殊暂时没有收到。

谢殊眼眸微微一动:“这是隐患中的隐患。”

“对呀!现下督公有何对策?”薄仪又问。

谢殊沉默片刻:“我觉得不会,嘉兴帝是动了水军,不过云安城现在还有五万守军,倭寇不敢异动。要知道,渤海王虽死,威名仍在。”

薄仪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有云安城在,倭寇之患只会被拦截在外面。

“那督公何日迎殿下入九都?”薄仪又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谢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的得看殿下什么时候,能把外面的那群诸侯势力平息下来。”

薄仪点头,然后两人又说起了最近的朝堂之上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最重要事就是盯紧忻王看住嘉兴帝。

其实顾萧仪渡了鹤江就可以入城称帝的,可是这天下已经乱了,就算坐上了皇位也要收拾这个乱摊子,何不收拾好了再坐。

只是薄仪心急了,他是忠臣,自从拿了先皇遗旨,就在做一件事,完成先皇遗愿,所以还是忍不住想问谢殊。

谢殊从薄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回控鹤司还没有进去,便有一群读书人冲了出来,拦住了谢殊,拿着书册指责大骂谢殊。

“谢殊狗贼,助纣为虐,独揽大权,滥杀无辜。”

“谢殊你把持朝政祸国殃民,不得好死。”

谢殊抬眸望去,控鹤司府前围了很多九都学宫的学子,他们一个个的都身穿九都学宫的学子服饰,个个慷慨激昂抬头挺胸,看见谢殊就开始大骂。

谢殊眼眸里的底色有些深沉,当年那些学子就是这样聚集在皇宫门口大骂嘉兴帝的,后来这些学子被嘉兴帝杀了,那个时候他才执掌控鹤司,需要嘉兴帝的信任,不得不接下这件案子。

太祖开国的时候,为了治国,便给了文人地位,士农工商,这些学子永远排在第一位,因为他们是读书人,太祖需要这些读书人来治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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