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7(1 / 2)
祁不砚踏月而来,走到她身边:“逢兮道友,你不休息,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
云子衍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逢兮松一口气,借口自己睡不着,出来走走。
他信了,问她需不需要安神香。
逢兮就是胡乱找借口的,不是真需要安神香,婉拒了。
他们一起回去,刚才不见踪影的云子衍又出现了,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孤长。他看着走得近的二人,白袖下,五指慢慢微曲起来。
当云子衍意识到时,又匆匆地放开了手,一侧身,忽然地撞入一双水盈盈的美眸。
他低沉清冷地叫她:“阿颜,你怎么来了。”
涂山颜喜笑颜开,跑过来拽住云子衍的胳膊,将脑袋埋入他胸膛,额头也抵着他,笑道:“想你了呀。”
云子衍低眼看涂山颜绑着杏色丝绦的双髻,心跟着微微一动,终是抬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嗯。”
从小被涂山一族娇养长大的涂山颜还有些孩子气:“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他仍然是嗯一声。
涂山颜开心了,连带来山海宗前就有的郁闷也一哄而散了。
山海宗有早课。
天一亮,祁不砚就不在了,逢兮以为他去上早课了,她收拾好房间,也拾掇自己。
山海宗的弟子服绣着一座山峰,还有汩汩向东流的水,颜色素净,是天青色,腰带有水墨印纹。逢兮脱下原来的衣服,穿上它。
房间里缺一面镜子,祁不砚没有揽镜自照的习惯,所以不备镜子。
她不知道,找了一圈找不到。
逢兮走到院子外面的水缸照,水面倒映出一张不施粉黛却掩不掉艳丽的脸,清素淡雅的弟子服掐着纤细的腰身,玉佩被挂在腰侧。
“你是?”
谢兰挽着篮子进来,篮子里装的是用荷叶包着的花折鹅糕,眼神看谁都是温柔,容易相处。
逢兮应变能力强,朝她颔首:“我是来找祁子灯,祁师兄的。”
谢兰没怀疑,向逢兮走过来,纤手绕到她身后,将被压到腰带里的玉佩红穗子抽出来:“是小师妹?”
山海宗近日新收了一批弟子,其中就有十几名女弟子。
不过,谢兰忙着自己的事,还不曾去看过一、两眼。
可既然是新进山海宗的女弟子又是何时认识祁不砚的?他昨日刚从涂山求学回来。
谢兰给逢兮整理着装的手停了。
还没等她说话,逢兮便自言自语道:“我昨晚在宴席上弄脏了祁师兄的衣服,今日打听到他住在此处,特地过来赔罪道歉的。”
谢兰昨晚没去成宴席,倒是不知那里发生过什么。
她像知心大姐姐般地开解逢兮,放下手:“原来如此,小师妹多虑了,子灯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的,你也不要自责。”
做戏要做全套,逢兮装出一副依然忐忑不安的姿态。
白承安冷不防地冲了进来,肥肉颤动的脸流着汗,左顾右盼,目光锁定谢兰。
他看到她,着急地大喊道:“师姐!你快点去看看!祁子灯又惹事了,他逃了早课去跟别人比踢蹴鞠!”
逢兮:“……”逃、逃课?
祁不砚逃课?
山海宗校场上。
一群少年站在空地里,微敞开着衣襟,袖子撩起,露出染了薄汗的手臂,双腿笔直修长,小小的蹴鞠在他们脚下灵活地运转着。
祁不砚被人围住,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落到他那里的蹴鞠。
他先是做了一个假动作,跟队友打配合,引得他们往一侧扑去,再使鸳鸯拐,运着蹴鞠跑向另一侧。
少年们在校场挥洒着汗水,等他们识破祁不砚的诡计后,他一脚把蹴鞠踢进了球门,衣摆扬起,露出窄瘦、突起的漂亮脚踝。
墨色的高马尾在脑后也不停地晃动着,人的目光会不由自主追逐。
进了这一球,有人捶地哀叹,有人兴奋惊呼。
祁不砚欢愉地跟站在旁边的弟子击掌,等待下一个传球,他身形灵敏,很快就又截掉了敌队的蹴鞠。
他们又围了上来,有了上一球的经验,兵分两路,不再主攻一道。
意图很明显,想逼祁不砚把蹴鞠传给别人,只要蹴鞠不在他脚下,那夺走就容易多了。
祁不砚看穿了他们的目的,却还是把蹴鞠传给了站在他们外围的弟子,人终于不再围着他。
他突然道:“就是现在!”
少年声音清澈,带着运动过后的微哑,异常的好听。
只见蹴鞠在那名弟子脚下转了个圈,左脚压着力度,措不及防地转身,一个回旋踢,蹴鞠竟越过他们的头顶,重新传回给祁不砚。
祁不砚弯唇一笑,跃起后勾,脚后跟兜住,将蹴鞠控于足下。
其他人暗骂一声,却又不得不改变方向,追他。
但迟了,祁不砚朝着他们的球门抬腿,蹴鞠飞出。他们忙不迭地急哄哄叫:“守住!别让它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