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余家峡父子逞强 龙马洞叔侄杨威14（2 / 2）

马顺孝兄弟串联饥民起义，屡战屡胜，队伍不断扩大，形成了一支不可小视的民间武装，可他们的武器装备十分简陋，整个部队只有十几支破枪，又弹药极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枪的，这次被团丁连伤数人，他要大开杀戒了。

众团丁将土匪赶出村口，几个年轻人紧追不舍，被刘虎娃挡了回来，“穷寇莫追，大家先听听吴团总的安排再说。”其实他要拖延时间，等陈沈、霍卢两村的援兵到了再动手。

“刘队长说的对，穷寇莫追，咱们就守在村头，等天明以后再说。”吴怀庭心里清楚刘虎娃的用意，再等等说不定两村的援兵就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等了一会儿，村外喊声又起，张文达、卢天邦带领团丁杀进村来。

张文达见侄儿和刘虎娃去追土匪，处理完村上后事，立即带着团丁再次向余家峡追来，半路遇上霍卢村的卢天邦，合兵一处杀向余家峡。

吴怀庭兵分两路，一路由张文达和卢天邦带领，守在村南出口，司机行动。另一路由自己和余志高带领堵住村北出口，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保护村子。

马顺孝稳住队伍的目的是要等天明以后再次发起攻击，他要除掉眼前的团丁，血洗余家峡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增援余家峡的团丁一队接着一队，惊慌之余和堂兄带着队伍沿河滩草地悄悄向东撤退。

此贼刚撤到便桥附近，就听桥上有人边跑便喊：“不要放走一个土匪，我们来了。”黑暗中便桥之上人影晃动，喊声不绝。

来的正是陈沈村的民团。

一时间，余家峡村南北两边村子出口处喊声大振，无数团丁呐喊着冲出村来，犹如渭河水一样滔滔不绝。

三路夹击，众土匪惊慌失措，不等马顺孝下命令，有人已经开枪射击，顿时枪声大作，队伍乱作一处。

马顺孝六神无主，撒腿便跑。

山下是龙马洞，位于村东北山石崖之下，洞口与河对岸的卦台山遥遥相望。相传伏羲坐骑白龙飞马在渭河滩饮水时被女娲牵回。洞内供奉有女娲娘娘塑像及伏羲坐骑白龙飞马，传说此洞为伏羲与女娲完婚之处，故有“天下第一洞房”之说，每逢初一十五，信众接踵，香火缭绕。

土匪下山后为防万一，将马匹藏在这里。

马家兄弟慌张张如丧家之犬，急忙忙似漏网之鱼，霎时逃到龙马洞前，翻身上马，也不管其他人的死活，打马窜上北山。

张文达和侄儿张可儿率先追至龙马洞前不见了土匪踪影，正在纳闷，忽然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直坠渭河，霎时照的漫山遍野如同白昼，土匪一个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马匹也受此惊吓，昂首直立，嘶鸣不止，几个土匪惊慌中竟被掀下马来坠入渭河。

众多团丁从各个方向朝山上的土匪扑去。

土匪狼狈不堪，这些平日里凶神恶煞般的强盗，一旦受到挫折、失败、有生命之险时，根本不管彼此，一个个跑得比猴子还要快。

马顺孝朝追兵放了两枪，又逼住了逃跑的一大股土匪负隅抵抗，自己和堂弟则带着亲信奋力向后山逃去。

张文达和侄儿张可儿心理憋着一肚子的窝囊火，下手毫不留情，接连砍翻了几个土匪朝山上追来。土匪见来人勇猛，合力向俩人围攻，张文达生怕侄儿吃亏，舞动大刀，护定左右，不敢轻易出手，岂料张可儿年轻气胜，出生牛犊不怕虎，又仗着叔父武功高强，有恃无恐，挥动大刀，左砍右杀，几个回合又砍翻了一个。

土匪“哇哇”乱叫，黑暗中没命似地朝山顶逃窜。

山下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大批团丁追上山来，土匪个个胆战心惊，慌不择路，又有几个翻滚着跌下山去被团丁砍翻。

马顺孝兄弟带着残匪一口气跑到后山这才松了口气，俩人横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眼前横七竖八倒地的残兵败将，一个个精疲力竭，狼狈不堪，气得七窍生烟，牙齿咬得蹦蹦响。此贼说话本来就是个鸭子腔，这回嗓子更鸭了，他使劲咳了咳，咽了一口唾沫，扭曲着一张十分丑陋的面孔无可奈何地说：“想不到我马顺孝出道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在这小小的阴沟里翻船了。”

一向说话带着女人腔的马文孝此时却一改往日的斯文，恶狠狠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马顺孝气急败坏地接上说：“总有一天老子要血洗三阳川，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这群土匪在后山里一直躺到天麻麻亮，又陆陆续续等来了几个残兵后才逃离这里。

这一战土匪损失惨重，他们从此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进行抢劫，昼伏夜出，行动更加诡秘。后来由于连年军阀混战，张家川乃天水小县，国民政府无暇顾及，兄弟俩人趁乱又拉起了一支队伍，他们连克数镇，一时声名鹊起，很快发展到上千人。随着队伍的发展壮大，俩兄弟又窥视秦安县城，企图取而代之，不料兵至秦安县叶家堡镇，遭到当地村民的顽强抵抗，折了不少人马。攻不下叶家堡，土匪转头又向不远的何家坪堡子发起攻击。

何家坪村民闻讯土匪攻取叶家堡，附近上千村民早早便聚集在堡子里躲避，几天后堡子里断粮断水，人心慌慌，土匪来攻时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贼人没遇太多抵抗就攻进了城堡，一场残酷的杀戮就此开始。土匪在堡内奸淫抢杀，无恶不作，屠堡之后掉头又向附近的黑路洼堡子发起攻击。

黑路洼城堡修建在位于秦安县城北大约十里路的葫芦河峡谷山巅，这里山高路险，灌木丛生，野兽经常出没，地形十分险要，是方圆几十个村防匪、防乱的避难所。土匪到黑路洼时已接近午时，五月的天气十分炎热，稍作休息，土匪便要攻城，突然狂风大作，黑路洼城堡上空现出一朵红色彩云，五光十色，光彩夺目，映得整个山头万紫千红，金光闪闪。马顺孝兄弟和众土匪看得目瞪口呆，惊慌失措之余，他们无心再战，率领众土匪仓忙下山去了。

这一奇事后来被当地人说得神乎其神，有人说那是人怨天怒，才有祥云护城救人之事，说得有情有理，让人诚服。还有人说土匪攻城那天，有人看见一位白胡子老汉骑一白马向黑路洼飞奔，阳光下老人衣炔飘飘，马不停蹄，是土地老人去黑路洼救人了。不管怎样说，那是人们的好心好意，黑路洼避免了一场劫难，人们多了一份遐想。

进不了秦安县城，兄弟二人带领人马转战在天水至陇东之间，几次想杀回天水，寻仇三阳川，都因为天水有驻兵防守不敢轻举妄动。不久俩人因分赃不平引起纠纷，兄弟反目，马文孝带领一支队伍南下到武都、临洮、通渭等地活动，马顺孝仍周旋在天水的西和、礼县及陇南的文县、成县、徽县、两当一带，后来被国民军刘兆祥旅镇压。

一九二八年秋，马仲英在临夏起事，十二月率领本部三万余人由通渭进入武山，马文孝带领土匪投其麾下，充当马前卒。

马仲英（约一九一二年—一九三七年），中国甘肃临夏人，回族军阀，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中将军衔，中央陆军新编第三十六师师长。原名马步英，其父马宝与马步芳、马步青的父亲，原青海省主席马麒为堂兄弟。后因为和马步芳交恶改名马仲英。一九三五年于苏联失踪。

马贼一路北犯，十八日攻破武山县城，县长张燕吉自杀。

二十二日，贼人绕道甘谷，攻破秦安县城，杀戮惨重，县长王纯仁被杀。

二十三日，马仲英率部由秦安窜入三阳川，占据天水北山一带进窥天水。当日，部下马奎所部在马文孝的蛊惑下，带领所部攻取卦台山，马文孝被吴家勇所杀。

二十四日，马仲英部进攻天水，被先期到达的吉鸿昌部出城分道截击，马部大败逃遁，此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余家峡一战震惊全川，先是熊万年夫妇代表渭南镇分别来陈家村、吴家村、霍卢、张石和余家峡村慰问，并给遇难者家属带来慰问品。接着中滩刘河州镇长、石佛范宝宝镇长也到各村慰问，看望遇难家属，捐钱、捐物，村民感激不尽。

那晚龙马洞洞前五村村民夜战马匪，天放神光，后来被人们传的纷纷扬扬，也是神乎其神。先是说土匪践踏仙洞，打扰了女娲娘娘清净，娘娘打发龙马现身，以示对土匪的惩戒。有人说的更神乎，说是那晚伏羲爷受太上老君相邀，去天水城体察民情，观灯赏月与民同乐，半夜方回，刚走到卦台山下，忽然听到山后人喊马叫，知道是贼人打扰，也是酒醉心迷，顺手捡起一块石子打去，那石子化作一团火球从天而降，准准地砸在贼人堆里，烧地贼人焦头烂额，体无完肤。贼人惊慌失措，疑是天兵天将，惊慌而逃。

人们从渭河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一块陨石并把石头弄上岸，这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巨大十块，紫红色，表面很粗燥，又十分的坚硬，开始人们像宝贝一样呵护，慢慢的就无人过问了，直到后来毛汉生组织人们修水磨，这块石头被当做水磨磨轮的地基石垫在了磨轮底下，水磨一转就是三十余年。

真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冰冻渭河水，血腥三阳川。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