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余家峡父子逞强 龙马洞叔侄杨威14（1 / 2）
吴怀庭一骨碌翻起身，披衣下地打开院门，只见来人蓬头污面，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吴团总，有股土匪进村了，现在恐怕…”
吴怀庭认识此人是余家峡村团丁余二娃，急问：“去张石送信了吗？”
“去了，余团总带着我们几个冲出村后他去了张石，我们几个分头到霍卢、陈沈村送信来了”余二娃呜咽着说。
张石离余家峡最近，所以吴怀庭有此一问。
吴怀庭二话没说，急速进屋拿出三个大鞭炮放在当院点燃了，“咚咚咚”寂静的夜晚炮声特别响亮，这是他们遇到紧急情况时放出的信号。
吴家村立时乱了，人喊声、狗叫声响成一片。
吴怀庭领着两个儿子快速来到吴家大院，与太岁老爷商量后，立即带领二队民团向余家峡进发。
今晚虽然是正月十五，可半夜里却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二队民团沿背湾里绕卦台山北端的一条小路向余家峡进发，这里是渭河峡谷，脚下水流喘急，岸边白花花的冰凌忽明忽暗，道路崎岖难行，好在人人轻车熟路，霎时绕过卦台山山坡，只见远处张石村火光冲天，隐隐约约传来人喊马叫声。
“有情况。”吴怀庭马上命令队伍停下来，他和刘虎娃仔细分析后认为，这是另一支土匪袭击了张石村，于是兵分两路，一路由刘虎娃带领二十名团丁增援张石村，自己带领十名团丁继续向余家峡进发。
余家峡位于渭河上游对岸的北山脚下，地里位置偏避，渭河由西向东绕村而过，与张石村隔河相望，全村六十多户，二百多人，有团丁二十人。今天正月十五，是卦台山最后一场戏，村里人大部分去山上看戏了，他们看了午场连着看晚场，很晚才回村。团总余志高像往常一样临睡前在村子周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刚睡下不久，忽然村子里人喊马叫，一下子乱套了，“难道是土匪来了吗？”惊得他一下子从炕上跳下来......
这是一支从张家川一带窜来的土匪，有四十多人，在马顺孝和堂弟马文孝率领下以打家劫舍为生。
今晚，土匪借人们过正月十五的麻痹心里，偷偷下山，来到渭河便桥后兄弟俩兵分两路，一路由马顺孝带领抢劫余家峡村，另一路则由马文孝带领抢劫张石村。
马顺孝，张家川农村回民，人称尕司令。此人身材瘦小，尖嘴喉舌，阴险奸诈，说话时目露凶光，流里流气。他根本没有把一个小村子放在眼里，留几名土匪守住村口后，带人闯进村子，三五一群破门入室，大肆抢劫。
余志高让家人迅速藏匿于地道之中，然后翻身上了房顶。只见村里火把闪烁，哭喊声、辱骂声，加上狗叫声响成一片。南、北、两个村口已经被土匪控制，村里的人无法逃出去，只有等待救援。余志高跃下房顶朝村南扑去，黑暗中有几名身手好的团丁发现了他，紧紧地跟在身后。
几个人很快来在村子南面，这里有三个土匪把守，两个持刀站在路口，一个手持火把来回不停地走动巡逻，火光下土匪的马刀透着闪闪寒光，忽明忽暗。
余志高毫不犹豫朝手持火把的土匪扑去。
土匪见有人扑来，一手持火把迎面罩来，一手挥舞马刀斜刺里劈到，余志高抬腿一脚踢掉了土匪手中火把，用刀一格挡开马刀，翻转手腕，一招雪里送炭，大刀深深地捅进土匪胸口。
两名站岗的土匪与几名团丁打在一起，一名很快被击毙，另一名见同伙已死，发疯似地猛攻几刀撒腿便跑，便跑便喊：“有人出村了，有人出......”村字还未喊出，“啊”的一声大叫倒在地上。
余志高见土匪大喊，挥手将刀向土匪投去，然后带人跑出了村口。
马顺孝原想一个小村子就那么几个人，不会有啥闪失，可还是有人乘着天黑杀出了村。此贼一向做事谨慎，疑心重重，一阵抢劫后立即带领土匪逃之夭夭，霎时消失在夜幕中。
再说刘虎娃带着团丁赶到张石时土匪已经撤离，村民正在救火，好几处房子已经被大火吞没，火势迅速蔓延，他们只好将周围的房子拆除隔断火源后，才将大火扑灭，也就在此时，张文达带着本村的团丁赶来了。
看着村子被土匪糟蹋的不成样子，张文达又气又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响说不出话来。
有几个老人妇女遇难，阵阵哭声传来，在场的团丁个个咬牙切齿，怒气冲冲。
张文达侄儿张可儿武功出众，人送绰号镇一山，年轻气盛，此时方知中了土匪调虎离山之计，气得暴跳如雷，大刀一挥，十几个年轻人呼啦一声也不等张文达发话，跟着张可儿呼喊着追土匪拼命去了。
“事不宜迟，你留下处理这里的事，我追赶可儿。”刘虎娃说完带人也朝余家峡方向追去。
马文孝抢劫张石村，离村不远时发现了出村的团丁，他估计很有可能是张石村的团丁要去增援余家峡了，便悄悄隐蔽起来，待团丁走后迅速向张石村扑去，乘虚肆意抢劫，临走时放火烧村，调虎离山，然后迅速撤离，半道上再次躲过张文达回村救援的团丁后，杀回余家峡。
两股土匪汇合后声势大振，马顺孝仗着人多势众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再次杀进余家峡村。
余家峡火光再起，土匪烧房子抢钱财，恣意横行，可就是不见人影。
吴怀庭赶到余家峡与余志高等人仔细分析了土匪的情况后认为，这两股土匪肯定是一伙的，他们汇合后很有可能重回余家峡进行报复，为防万一，便将村民转移出村并派团丁守护，自己带着儿子和余志高等数名村上武功教好的团丁守村，并监视土匪行踪。
土匪二次进村后吴怀庭父子和余志高等人悄悄地接近了他们。
土匪三五成群，每家每户翻箱倒柜搜寻钱财，吴怀庭带着两个儿子在一所院子里隐蔽下来，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土匪破门而入，吴怀庭手起刀落，走在前面的一个土匪没有吭声便倒下了，后面跟着的土匪一见情况不妙，撒腿要跑，尚文尚礼双双抢出拦住退路，在院子里和几个土匪打斗在一起。
俩人武功虽好，但没有真刀真枪的上过战场，被几个土匪缠住，弄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吴怀庭回身一刀削去了一个土匪的脑袋，反手一刀把又狠狠地捣在另一土匪后背，被尚文一刀透背而出。
与尚礼打在一起的土匪见状企图夺门而逃，被尚文抢先一步封住门口逼回院内，兄弟俩人左右夹攻，眼看就要命丧刀下，突然大门外又涌进几名土匪来，他们“哇哇哇”的吼叫着扑上来，吴怀庭见势不好，追风刀快如闪电，将土匪又硬生生逼回院外，右脚飞起关上了大门。
院内土匪大惊失色，慌乱中被兄弟俩人结果了性命。
“快走。”父子三人接连翻过几处院墙绕到村头，这里火光熊熊，烟雾弥漫，一股呛人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三人抿住呼吸，跃上一座房顶仔细观察动静，只见不远处火把晃动，有人大喊：“站住，不然就开枪了......”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向村头跑来。
“是余团总他们。”吴怀庭揭下房顶瓦片接二连三向火把投去，有土匪被击中，“哇哇”的吼叫着向他们占据的房子冲来。
“快跟我来。”黑暗中余志高急促地说。
父子三人跃下房顶跟着余志高翻过几堵土墙，眼看就要跑出村子，结果又被土匪堵了回来。
“上房。”吴怀庭说着再次跃上房顶。四人上房后各占据房顶一侧，揭下瓦片准备迎敌。
众多土匪将此房围了个水泄不通，马顺孝气势汹汹地说，“给我活捉房上的人，老子今晚要将他们点天灯。”
土匪的几次攻击被击退，有几个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们咬牙切齿，对着房顶骂不绝口。
马文孝见不能快速取胜，命令土匪烧房子，一时间火势熊熊，眼看火焰窜上房顶，房子就要倒塌，火烧眉毛的时候，忽然村外喊声大振，刘虎娃、张可儿带人杀进村来。
马顺孝见来了援兵，不敢大意，立刻带领土匪折向村北退出村子。 村外是北山脚下的渭河滩地，地势开阔，马顺孝稳住队伍，调集十多支仅有的步枪一字儿排在队伍前面恶狠狠地说：“弟兄们，想不到我马顺孝在这小小的阴沟里翻了船，一会儿听我命令狠狠地打，为死去的弟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