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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南听见他在那嘀咕着什么,“天杀的土匪,三次劫财,害我全家老小喝西北风!最后一百块肥皂,父老乡亲们,卖完就回家!”
许倦柏和许知南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得了,不圆哥,咱们没有第三次被劫了!”许知南拍拍他。
陈不圆纳闷地回头,“这还没卖完呢,不继续卖了吗”
许倦柏摇摇头,“等的兔子到了。”
哪有兔子,陈不圆低头寻找着,哪呢
他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摊子前。难道兔子成精了
“我们东家想见你们。”
陈不圆稀里糊涂地跟着走了,直到看到马车上的霍,这才猛地想起来,这东市大部分的店铺,都是她们夫人母族霍家的啊!原来许姑娘要等的兔子,是霍家啊!
他终于悟了!
陈不圆小声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阿南姑娘,你这折腾半天,合着目标是我们夫人的弟弟啊!怎么还这么兜一大圈子绕弯呢”
闻言,许知南叹口气,“我和你们谢家有交情吗”
陈不圆点点头又迟疑着摇摇头,也许有,那也是赵大夫和谢家有交情。跟霍家,那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剩下的不用再说,陈不圆也懂了。直接上门,那是求人办事,一没交情二没关系,以霍诏的性格铁定狠狠地压价。
几人上了马车,最后被带到霍家大酒楼。
许知南抬头看了看这熟悉的匾额,又看了看门口熟悉的店小二。
哎,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陈不圆没进去,只有霍府管家许知南俩人进了包间。门口的护卫本来想拦住许知南,让她把刀放下。许知南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一个小孩跳起来都打不到对方的膝盖吧。
却听见管家突然重重地咳嗽一声。
许知南纳闷地看了他一眼。
包间里头坐着一名身着玄衣的男子,倒是长得俊朗。
只不过许知南只注意到他膝盖上盖着一张厚实的毛皮,看着有些不对劲。许知南内心浮现一个想法,旋即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掐住自己的虎口。
阿弥陀佛,功德+1
“听闻长姐专门送了个神医大夫,来给谢老夫人看病。那大夫还带了俩学徒,还是女子。”
霍诏顿了顿,接着往下说,“长姐送来的年货里也有十几块肥皂。倒是没想到,你们还能编出这么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来高价卖肥皂。可我找谢管家一问,原这肥皂只需200文,300文。怎么你们却说这东西原价10两20两。”
许知南一点不觉心虚理亏,“这些可是找那肥皂铺订购的特别定制款,这字和这花都费了大力气请的名家作出的独家设计。这叫附加价值。更何况从我们望州明县运过来,这成本叠加之下,还卖200文那叫做慈善。”
附加价值,霍诏若有所思,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你们还剩下多少肥皂,我全要了。”
许知南报了个数,霍诏眉头都不皱,应了下来,“我对这肥皂的方子也很感兴趣,你出个价吧。”
许知南摇摇头,“我可没有什么肥皂方子。不过我这还有一桩生意。”卖方子这种亏本事,缺钱时用得,不缺钱时可就不需要了。
说完,她掏出个精巧的小盒子来,“这可是在我们明县风靡一时的壮阳药。相传出自一位男科圣手之手,不止治病,还可解忧。”
这东西谢夫人在年货里也给他送了几颗,霍诏得知时气得脸都黑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其中的商机,便问有多少颗,他全要了。
“100颗,5两银子一颗。”
“成交。”
对面一说完成交,许知南就后悔了,价格喊低了啊。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们带的这一批货终于都卖了出去。最开始摆摊卖肥皂,也就是为了钓出这姓霍的大鱼,把这壮阳药脱手。不然这人生地不熟的,得费多少功夫。
把剩余的肥皂盒壮阳药交付给霍诏的管家后,他们收到了一张500两的银票和200多两散银,加上前些天卖得的银子,差不多有900两,给了陈不圆这几天的工钱,10两银子。
陈不圆捧着银子可高兴了。
许倦柏只要了壮阳药一半的钱,许知南又塞给她一百五十两,“这可是你帮忙一起研究还有搓肥皂的钱。”
这一趟,许知南最终到手500两。
她们还到摊子上把剩下那半块肥皂发了。
“你们明日还来吗”第n次来领肥皂片的妇人好奇地问道。
陈不圆摆手,叹口气,无师自通地忽悠道:“嚯,别提了。咱们今天刚摆摊,剩下的那点肥皂就叫收到消息的土匪抢走了,好在还剩点路费,能回家了。明日不来了。”
妇人也跟着叹口气,骂了几句天杀的土匪,害人不浅。内心则可惜着,以后她没有免费的肥皂片用了。这玩意贵是有道理的,那是真好用啊!
不过这常州附近的土匪,已经这么猖獗了吗
除了这妇人以外,不少常州的百姓也有着相同的疑惑。
这不琢磨不知道,一琢磨吓一跳,这一年来她们常州的商队都少了不少嘞!原来是这土匪作乱!
第58章
不止百姓疑惑,常州附近的土匪也很疑惑,到底是哪个同行打劫了这个肥皂商打劫就打劫吧,怎么还还剩几个漏网之鱼。现在他们的事迹被宣传得到处都是,这不是误了大事吗!
“常州的土匪这么猖獗为什么一直没有人上报,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派人去查!”
最近民间快速蔓延的流言,也很快传到常州的知州耳朵里。
他勃然大怒,气得不行,对着底下的下属就是一顿痛斥。
“查清楚了!事情属实的话,立刻派兵清缴。常州今年少来了这么多商队,竟从未听说有土匪作乱,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底下的人都这么办事的不说少收多少商税这事,你们说说,这土匪的势力再这么发展下去,下一步是不是也要揭竿而起了”
底下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官吏,悄悄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
下值以后,他没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大宅院拜访,那宅子上悬挂着块匾额,上头写着李府。
“不圆小哥,你可知道那袁家的落脚地在何处”
卖完货物,许知南便打听起袁家了。
今日谢老夫人带着一群女眷回府,赵大夫已经提着药箱去把脉看病了,许倦柏跟着一起去了。
许知南没去,而是呆在院子里,找来陈不圆打探消息。
“应当是在李家的客栈吧。这袁家的嫡女嫁到了常州李家嫡四子做侧室,两家便成了姻亲。说起来,这事还是咱们老爷去了明县当县令时,我们才知道原来俩家居然还有这渊源。”
许知南暗自思索。看来这蛇鼠一窝,牵扯的人还不少啊!
她又不着痕迹地打听起了这李家。
“害,你可知西北王”陈不圆往四周瞥了眼,压低了声音。
许知南点点头,“自然知道。他在青州造反,大军压境。我爹就被征兵征去了永州。”
也不知道他爹换成火头军后,有没有改变失踪挖矿的命运。
陈不圆一脸唏嘘,“这西北王的母亲原是李家一位嫡女和书生私奔后留下的女儿。后来找上门来寻亲了,可李家觉得蒙羞不愿意相认,把她赶了出去。后来机缘巧合下,她进了宫当宫女,又机缘巧合下成了宫妃,还生下了一位皇子,也就是西北王。”
这等密辛,你也知道
许知南瞪大双眼。
陈不圆读懂了她的眼神,摆摆手,“咱们常州,哪个老百姓不知道。李家倒想封锁消息,可那女子嚷嚷着告官,几番折腾,这事便人尽皆知了。”
那女子也就是因着这彪悍的行为,进宫后得到皇上的青眼,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妃子,没多久就被封为贵妃,只可惜福薄,早早就走了。
“西北王原先是皇子时便极为受宠,这青州也是咱们梁朝较为丰饶的地界了,分给他做封地。”
许知南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些故事,“那他为什么造反呢。”
陈不圆挤眉弄眼,嘘了一声,又打量起了周围。
“咱这院子就我和你。你怕什么隔墙有耳。”许知南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别卖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