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作愉快16（1 / 2）
又一次的倒带完毕。
温清纶的眼睛在头顶的灯盏柔光中虚虚幻幻，直到他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意识到他自己方才一直在肚皮上摩挲，藏在衣料底下的皮肤热烘烘的，似乎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可偏偏就是靠着不断往喉头传送的酸涩感来强势地宣告“这里不一样了”。
摩挲肚皮可以是一种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但在此时看来很有些突然——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刚才是他第一次去如此亲密地接触ta。
温清纶不由得视线一转，审视一般的探向自己的腹部——
这条小生命还没学会默默陪伴他，而是怎么勾人注意怎么来，就像他自己的翻版，与“温柔”无缘，每一次动静都大得像翻天覆地，必须把他折腾得七荤八素才肯罢休。
但偏偏，每次季司游一出现，这个崽就乖得像拆装了别家的娃装进他的肚子来，只要感受到自己正被关注到，ta就再也不折腾了。
就……仿佛是把季司游这段时间以来的耐心改写了一个简短的模板套入……
困意逐渐袭来，温清纶打了个哈欠，钻进了冷冰冰的被窝里，不禁打了个哆嗦，没忍住，偏着脑袋嗅了一鼻子气味，喉间的不适感短暂地缓解了些许。
别说，季司游之前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股味道的的确确让他的入睡变得轻松许多。
手掌的温热隔着衣服传递到肚皮处，温清纶不无认真地想，肚子里的娃应该会随ta另一个爹是个高质量人类幼崽，去爹留娃似乎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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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温清纶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他缩在被自己的体温烘烤得暖呼呼的被窝里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喉咙眼里顺势冒出几声“咕咕”，半点没想起来自己还睡在季司游这个大冤种的家里。
他抓过手机一看——11点了，温清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的加湿器还在“噗噗”地腾着白烟，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仿佛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他这个做客的人。
朝自个儿脑门上一巴掌，温清纶心下懊悔，昨晚上被季司游一搅，他直接忘了洗漱的事情。
现在他一嘴的钝涩，偏偏又因为是留宿别人家里而不知所措。
早知道真不该上了季司游的套答应住下来！
今天还是工作日，温清纶压根没指望季司游还能守在门外边帮他安排好一切，于是就这么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手还抄在头发里抓了一把。
打开门，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天光，温清纶张开嘴，一个即将成型的哈欠就绕在嘴边：“哈——”
“睡醒了？”
“——哈！咳咳！”温清纶倒吸了一嘴的空气，咳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他妈不上班？！”
季司游抱着胸依靠在厨房门外：“今天为你破例。”
“……大早上的，咱们犯恶心之前能不能先稍微商量那么一下下？”
“可以，”季司游颔首，“我本来打算半个小时之后去叫你起床的，没想到挺出人意料的。”
温清纶不服：“什么叫出人意料？我很少会起这么晚，还不是怪你……”
接下来的话他可不敢说了，怕季司游自己发散。
但是季司游早就和他达成了默契，了然：“以前可以怪我，但是这一次可不行，分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打住，劳驾给我一把新牙刷，如果还能有一次性的剃须刀我会勉为其难地感谢一下你。”
“牙刷放在洗漱台上了，漱口杯是新的，家里只有一把剃须刀，你看着办吧。”季司游折身进了厨房，随后又探出头来询问，“中午想吃点什么？”
温清纶摇摇头：“我还不饿，你看着办吧——我不太熟悉厨房，但是我可以洗碗。”
坚决不给季司游这个老狐狸留下自己“吃白食”的把柄。
“可以，正好我挺讨厌洗碗的。”
一拍即合。
一夜过去，温清纶觉得卫生间里的香薰味道似乎变得更浓郁了，他凑到摆件那儿一看，果不其然，原本不剩多少的香薰已被换新。而季司游嘴里的“牙刷放在洗漱台上”实际上是“挤好了完美波浪状牙膏的情侣色牙刷正放在一只同样是情侣色的漱口杯上”，就连让温清纶自己看着办的“剃须刀”都乖巧地站在一瓶须后水旁边，季司游甚至还特意打好了一盆温水搁在一旁，温清纶上手一试——不超过2分钟之前接的。
真的很心机了，就差把“快表扬我”贴在洗漱台玻璃上了。
温清纶难得买账，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弧度，等从镜子里看见哼着歌、眉眼弯弯的自己，他轻“啧”，杯子里的清水溅了几粒缀在镜子里的他的嘴唇处，看上去就如同被轻啄出的雨露。
刷完牙、洗完脸后又恢复清清爽爽的温清纶看着剃须刀陷入了沉思，他属于容易长胡茬的体质，一晚上不剃，第二天那张脸就跟植了一段时间毛囊的头皮似的又花哨又扎人。
可季司游也说了，他家就一件剃须刀。温清纶把这小东西拿到眼前观察了一番，看得出来季司游事先做了很仔细的清洗，但是胡茬毕竟是无孔不入那一挂属性的东西，找一找就会在某些地方发现它们的踪影。
温清纶陷入两难。
不刮吧，那他就得顶着一张今日会飞速蹿出胡须的脸，那时候就真是半点青春都强留不住。
但是刮吧……饶是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说“这有什么，不就是两个大男人之间借用一下日常工具吗”，但是一旦加上“一a一b”的前提，任他怎么品，那都散发着一股“耳鬓厮磨”的狎昵……
耳鬓厮磨……
滚呐！温清纶一凛，果断地把剃须刀放回了原处。
宁可自己独自沧桑，也绝不给季司游这狗半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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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季司游侧开脸打了个喷嚏，他挥动锅铲，肯定地认为是油太辣所以花椒甫一下锅就呛出了味。
他正在做自己改良过版本的水煮鱼，相较经典川味少了干辣椒段，稍微多加了一点花椒粒，但也是在昨天检查时问过医生的“适量”的范围内，除此之外，他没有添加味精来提鲜——季司游对往鱼里加味精嗤之以鼻，不止一次地吐槽这是画蛇添足的行为——用的鱼肉也是今天一大早去超市采购的无刺巴沙鱼。
抽油烟机“轰拉轰拉”，季司游一个人劳动了小半天，慢慢品出了点寂寞，很需要有人来陪着唠唠嗑的那种寂寞。
于是季大律师伸着脖子朝外边喊：“温清纶！”
隔了一会儿，温清纶举着手机过来，眼睛牢牢地绑在屏幕上：“怎么了？”
“说说话……你干什么呢？”季司游把水煮鱼起了锅，把香味朝温清纶那边扇了扇，“这个味道闻着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温清纶吸了一口，花椒葱段被油煎炸出的烃香**非常，光是闻一口都让人食指大动，遑论吃起来又该是如何的让人酣畅淋漓。他犹如捡到了宝一样，踏进厨房：“香，想吃。”
说着就要探手去滚汤里捞鱼肉，被季司游拍开，接着一筷子透亮的肉递到他嘴边，季司游催他：“自己吹吹。”
泡在季司游烟火浓郁的目光里，温清纶迟疑着吹了口气，这对于刚出锅的食物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但他已经囫囵着张开嘴、亮着牙去探肉——
“怎么傻了？”季司游叹气，手掌摁上对方的脑门，自己低下头帮着把肉吹到了能入口，然后才松开温清纶，“来吧，现在可以饿虎扑食了。”
温清纶满脸烧得慌，支吾着不肯吃季司游吹过的鱼肉：“我、我……”
季司游学他：“你、你，你怎么这么让人操心？”
温度适中的肉终于送进了他嘴里，温清纶下意识一抿，被小苏打微微发过的肉鲜得立刻在外力作用下化开，被辣汁和椒粒泡过的汤汁猝不及防就在舌尖爆开，他一着不慎，嘴边就流出了一线包拢不住的汁水，直直地沿着下颌而去——
眼看他的衣服就要遭殃，季司游手疾眼快地递去一只手。
大拇指指腹把褐红的汤流截断在唇舌不远处，堪堪化险为夷。
温清纶眼睫随之一颤，眼珠慌里慌张地左右乱瞥，手指冒出汗来，使得他试图去抓自己的衣摆都不住地打滑。
季司游修长的手指就着那一点红轻拢慢捻，像是要把红点揉皱、揉到绵延成一片……季司游的眼睛似乎有些失神，只能框进自己手指所触之处，再也容不下其他……
“你这剃须的水平有点需要被扶贫啊。”
本该是个暧昧到能够让双方都蠢蠢欲动的时刻，偏偏此刻季司游不解风情，摸着温清纶冒出胡茬的下颌打量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