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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一个拉起嘴巴缝的动作,最后向李跃青道:“李二,大家都是朋友,要是你家有什么情况困难的,记得和我们说。”
李跃青冲他们点头。
一进门就见到水鹊正拿着茶杯给人喂水,细声弱气地问:“你真的让人打了吗?”
罗文武从后方走进来,闻言,摇头感叹道:“还别人打他,他一个打十个不要命的。李观梁啊李观梁,李队长,这么多年了,你也算半个我看着长大的,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莽啊?”
李观梁低着视线,愧疚不安,“当时没有想到这么多。”
手足无措地接过水鹊递来的茶杯。
李跃青观察过他的伤势,皱紧眉头,“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罗文武沉着脸,一路上李观梁都和他交代了。
“他前两次往县城里去卖米,跃青,你知道吧?”
李跃青闪烁了一下眼神,迟疑地应答:“嗯。他说去给大姑家送米。”
他确实留意到阁楼上储存的米变少了,但反正每月大队会发给每家足额口粮,家里的自留地种的早稻等端午之后又快收获了,左右家里就两兄弟,不缺饭吃,李跃青就没多在意。
他和水鹊一样,不清楚里头的门道。
“他前两次骑着个自行车送米,早被人盯上了,”罗文武对李跃青道,“你哥要是卖米只给你大姑买还好,一扩大经营对象,又是按照黑市的价格对半砍来卖,事不过三,黑市那群不怕死的打靶鬼,不得抓他进巷子里商量?”
罗文武今日刚巧到县城里开工作会议,回来时候急着回去做饭,绕小路就见到一条巷子口倒了一辆眼熟的自行车。
心中的直觉不安,他进去就见到里头李观梁以一当十,十荡十决,但对面这么多人,还抄着家伙,又不是三头六臂,肯定有闪避不及的时候,不就让人一个闷棍打破了头?
罗文武假作过来打击黑市的,装腔作势,把那群人吓跑了,这才上去搀扶李观梁。
这边混乱了一阵,肯定也不能送县城医院了,怕再留就真引起了巡逻的公安注意,火急火燎,罗文武领着一头血的李观梁回大队卫生所去。
刚来那副样子,头破血流的,让梁湛生吃了一惊。
罗文武眉头皱得像沟壑,眼角纹路都发愁,“观梁,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为什么不和大队里说?缺钱了可以先赊账,何必做这事儿,招惹上城里黑市那一帮人?”
李观梁低着头。
要是社员家里有急用钱的情况,确实可以往公社里找会计打支条,等到年末发工分钱再从里头扣除。
但是一年到头来,一个青壮年辛辛苦苦不落一天活儿,也才挣三十五元钱。
要是把余粮卖给公家,收购的价格压得那样低,一文不值,谷贱伤农,还不如留在家里自己吃。
李观梁心中如此无奈地想着。
水鹊坐在床边,牵了牵他的手,小声道:“观梁哥,你别去了吧?好不好?”
他不知道原来城里卖米还这么危险。
剧情进度慢一点就慢一点,软饭值少也没关系,肯定比不上重要角色的性命,要是命都没了,小世界说不定也要危在旦夕。
罗文武虽说觉得两人的氛围有些奇怪,但他完全没往其他的方面想。
只是劝李观梁:“好好听人家知识青年的话知道吗?一个劲地莽冲,我都怕下次进城里开会,就要到公安领你的尸体了。”
李观梁惭愧地应:“是,是我让大家担心了。”
罗文武不再多说,道了别,该要回家煮饭了。
梁湛生立在一旁,方才只是听着,这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他并不表态。
见李观梁要下床准备回去,梁湛生才出声:“还想留条命,就多躺在卫生所里观察一个下午,回头你倒在水田里,我还要出急诊。”
要是急诊来不及,小知青就要披麻布给人哭丧了,来年清明还要作一场小寡夫上坟。
梁湛生眼神幽幽,扫过两人。
水鹊赶紧把李观梁按回去,“观梁哥,你还是先躺着休息吧,我一会儿,一会儿给你送饭来。”
李跃青沉默一瞬,从椅子上起身,“我回去煮中午饭。”
“水鹊。”李观梁叫住他,从心口的衬袋里拿出一个物件,“这个给你。”
水鹊接过他手里的包装盒,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李跃青已然走到门口,闻声站定了,转过头去看。
水鹊垂眸打开包装盒,一支崭新的、漂亮的钢笔,银色外壳线条流畅,笔身锃亮。
李观梁:“之前你不是说笔摔坏了?我就想着买支新的给你,回去试试好不好用?”
他不懂什么钢笔牌子,这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推荐的。
水鹊摸了摸钢笔,又抬眼看对方,吸吸鼻子,鼻尖红红的,“谢谢观梁哥……”
感动成什么样。
然后才慢慢吞吞地跟上李跃青的步伐,走出卫生所。
李跃青看他眼尾薄红,心头不知道为何不爽利,说:“哭丧着脸做什么?我哥还没死呢。”
“就是我哥死了,又不是没人照顾你——”
我又不会不管。
李跃青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小知青生气地抬手按住了他的嘴。
水鹊绷着小脸呸他,“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李跃青神色收敛起来,低着眉偏过头,“嗯。”
水鹊当晚没回知青院睡,他不放心李观梁,李家有当做客房收拾出来的空房间,他就睡在李跃青对门,李观梁隔壁那间。
李跃青有起夜喝水的习惯。
从厅堂里倒了茶水回来,他神使鬼差地敲了敲水鹊的房门。
只是担心对方认床,睡不习惯而已。
房门却自动地往里退了一道缝隙。
李跃青左右看过走廊,手上不经意轻轻一推,侧过头看向里面。
窗边的床铺上,空空荡荡的。
扫视过房内,没有人影。
李跃青皱眉,退出一步。
旁边李观梁的房门,竟是虚掩着,此时无风自动地留出一道空间。
从里传出轻微的呜咽声,还有啧啧水声。
像是打开潘多拉盒子,李跃青不受控制地看过去。
月色笼罩房内的床铺。
男人背向这边,黝黑肌肉压抑着,沟壑起伏,埋首像是大快朵颐的野兽。
在他怀中雪白泛粉的小知青,双腿挂在男人精劲腰上,月光当中,承受不住地后仰着颈线。
嘴巴显然被亲吻过,唇珠鲜红,因为咬着手指而被压扁。
红洇洇的口中,不断溢出抽噎与呜咽声。
李跃青盯着,握拳扣紧了门扉,手指简直要掐进木门里。
窗外芭蕉林被风一吹,在暧昧的夜里簌簌作响。
男人略一挪动了位置。
李跃青的视野里,忽地瞧见了对方怀中人那粉白的胸脯,湿淋淋一片。
圆鼓鼓的软尖抖颤,被男人吃得像是六月烂熟的流汁蜜桃。
吱嘎的门响。
小知青发觉了什么,泪眼婆娑地往门口睨过去。
伸出小臂印着红痕的手,细声细气:“跃青哥……”
李跃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后背大汗淋漓,淌湿了衣衫。
他抵住额头,好半晌,翻身下床。
时候还是夜半三更。
李跃青从厅堂的铜茶壶里倒了一大杯枫叶茶。
咕咚咕咚,冰凉下肚。
又在院里吹了会儿冷风,这才回去重新睡。
路过对面水鹊的房门。
李跃青忽地停下脚步。
万一真像他梦里那样,两个人背着他……
怎么办?
那就没有回头路了,不能让他哥彻底犯下错事。
以防万一,检查一下水鹊是不是睡在原本的房间里。
李跃青艰难地转了个方向,扣响对门。
房间里头朦朦胧胧的一声,“嗯……?”
房间外,李跃青哑着嗓子,“水鹊,开门,我……”
第179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20)
水鹊睡得迷迷糊糊,拉开门扉,揉揉眼睛,问:“怎么了?”
李跃青脑子一抽,“我就想看看你睡着没有。”
水鹊无语凝噎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声音软绵绵地抱怨着反问:“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看我睡着没有?”
“不是,呃,我……”李跃青扯开话题,左右看看他,“有蚊子咬你了是不是?”
李跃青指了指他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