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善奴儿19(1 / 2)
“卑职见过宋总镇。”
“王旗总免礼,你从京师来,姚千户安好吗?”
“千户大人一切都好,谢宋总镇惦念。”
“哈哈哈,应当的,本镇与姚千户是老相识了,弘治十五年他奉旨巡视宣府,我二人一见如故,很是痛饮了几场。”
“千户大人也对卑职提起过此事,特意命卑职务必代他当面问候宋总镇无恙。”
“好,好的很,劳姚千户记挂了,本镇能吃能睡,蒙古人近日又不曾来讨人烦,还能不好?此次王旗总来到宣府,是找二位上差有公务吗?”
“正是,卑职奉命来传口信给李百户和杨百户,请总镇大人借后堂一用。”
“镇抚司的机密公务我等省得,出口入耳皆不得泄露,三位尽管请吧。”
王注和李天昊杨瀚景转入后堂不到一炷香时间,回到了大堂。
“总镇大人,口信已然传完,卑职歇息一晚,明日便返回京师复命去了。”
“王旗总奔波辛苦,本镇有件薄礼,烦请你回京之时交给姚千户。”
“宋总镇放心,卑职必然妥善带到。”
“已快到午时了,季霖,安排酒宴,本镇为王旗总接风洗尘。”
“末将遵命。”
石广生答应着走出大堂,和王注擦身而过时两人互相微微点头示意,任何旁人见了,都只会当他们是初次见面,有谁能想到这是同门学艺近十年的师兄弟?
石广生安排完午宴之事走出后厨,行至总兵府一条幽静的后巷时忽然停住了脚步,面带笑容望向前面前的围墙:“王注师弟,怎么是你?”
王注的身影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满脸喜色快步迎向石广生。
“大师兄,一向可好?”
“我还好。早听闻你入了镇抚司当差,没想到今天会来到宣府。”
“大师兄不瞒你说,小弟来宣府之前先去了滦南,见到了师父他老人家。”
“真的?父亲身子骨还健朗吗?”
“师父精神矍铄清健如昔,只是时时想念大师兄,尤其是想念我那大侄子。哦对了,我离开滦南时,师父命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石广生接信展开阅读之后,面带沉思之色。
“大师兄,师父信里说了什么?”
“父亲想念孙子,让你嫂子带着孩子回滦南老家暂住些时日。”
“这是好事啊,嫂子若带侄儿回滦南,小弟愿一路护送。”
“那正好辛苦师弟一趟了,你且在此迁延一两日,女人家带着孩子出门,要准备的物什恐怕不少。”
他们师兄弟正在亲热叙旧,石广生脸上忽然神色微变,目光缓缓投向小巷尽头。
杨瀚景背着双手攸然出现,微笑着走向二人。
“没想到石参将在我镇抚司居然还有位师弟?真是巧的很啊、巧的很。”
石广生不动声色:“王师弟早已艺成出师,我们近十年没有见面了,今日再次巧遇,石某也没想到。”
“石参将还要如那日百般推脱时的说辞一样,称自己不会武功吗?”
杨瀚景的表情颇为玩味。
石广生镇定依然:“末将虽然自幼学了些拳脚,多年来也早就荒废了。”
“可惜啊可惜。”
杨瀚景摇着头走到石广生面前:“形意门掌门石老爷子的独子,武功竟然荒废了,岂不是整个武林的损失吗?”
石广生眼神飞快的朝王注瞟了一下,迅速恢复如常,王注却瞬间涨红了脸,张张嘴看看石广生,又转向杨瀚景,面露哀怨之色。
大哥,几个意思?不是说好了不卖我的吗?
对不起了兄弟,这个剧情不能提前泄露给你,你就委屈一下吧。
杨瀚景咳嗽一声,自顾继续说。
“我还可惜的是,我本一片真诚之心,却换不来石参将同样的真心,不瞒你说,我心里不是滋味啊。”
“杨上差何出此言?”
石广生脸上无波无澜。
“不知那晚石参将夜入我房中,是想跟我说什么?”
杨瀚景已走到石广生咫尺之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沉声发问。
他的面前,依然是一片死水不惊的深湖。
“末将听不懂杨上差的话是什么意思。”
杨瀚景转过身去长长吐了一口气:“那我换个问题吧:石参将,宋鑫一伙贪墨之事,你到底涉入多深?”
王注觉得呼吸有些滞重,他没想到杨瀚景猝然发难,直接图穷匕见。
直到此刻,石广生甚至眼皮都还没跳动一下。
“杨上差,你奉旨来查所谓的贪墨案,宣府众将自然在你眼中个个都是疑犯,那也没什么稀奇。只是杨上差若无凭无据就言之凿凿指斥宋总镇伙同部下贪墨军饷,甚至对末将虚言恫吓,大行无中生有之能事,只怕说出去,有违朝廷的法度吧?”
“有违朝廷法度的,是杨某?”
杨瀚景眉毛一扬,凛然看着石广生。
石广生也在看着他:“是谁违法,详查之下自会水落石出,不是末将和杨上差互争口舌之利便可见分晓的。”
空气骤然紧张,旁观的王注咽了口唾沫。
一边是上司,一边是师兄,王注此刻深切体会到了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这句话,虽然他既不知道张学友,也没听说过郑中基。
杨瀚景凝视对方许久,忽然转身快步离开,走到巷子口时,一个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扔了回来。
“石广生,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