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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棠虽然跟着谢殊有好几年,学着谢殊神态也是十分的像,但是还是学不出谢殊那自内而外的气度,所以很少出现在人前。

他来到滁州先是水土不服,称病了一些日子,然后又带着赶来汇合的辛庄到处游玩了一番,觉着谢殊快要回来了,就开始出现在人前,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先问祥瑞,于是就出现了昨天的那一幕。

“大胆!”谢殊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也不大,便有随行的御林军涌入大堂,将郑望山围住。

“下官所说,难道不是事实?”郑望山衣袖一拂,全然不惧。

谢殊颇有些好笑的看着郑望山,然后冲着御林军挥了挥手:“此人以下犯上,藐视皇威,给本督收拿下狱,容后处置。”

谢殊话音刚落,御林军就抽出自己的佩刀,直接上前刀挟郑望山的脖颈,将人按倒在地。

“许大人,本督来了滁州都做了一些什么?”谢殊特意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

“督公来了滁州,督公……督公先是传达了圣意,然后四处体察民情,辛苦劳累以至于都病倒了。”许知州立刻颤颤巍巍的说道,几次都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生怕说晚一点就被谢殊一剑砍了脑袋。

“大胆郑望山竟然诋毁本督。”谢殊认真听完许知州的话,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郑望山,眉头一挑就厉声呵斥道。

“大胆郑望山竟然诋毁督公!”许知州见状也立刻附和道,然后他讨好的看着谢殊,“督公,郑望山这人轴,做事也不懂变通,最近也少在府衙,怕是没有看见督公为国为民日夜操劳,督公见谅,谅他初犯,就原谅了他,让他滚出府衙。”许知州往前爬了爬,讨好一笑,虽然紧张但是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

“许知州还真是袒护自己手底下的官,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勾结?”谢殊只是一句话,就将事情继续升级,这便是控鹤司督公让人害怕的地方之一。

“督公,督公!”许知州瞬间就不知道说些什么,连忙抬头惶恐的的摆手。

郑望山见状也奋力挣扎起来:“谢殊,这里是朝廷府衙,岂容你在这里罗织罪状,陷害朝廷官员。”

“哦?许知州,我在罗织罪状?陷害朝廷官员?”谢殊身体缓缓前倾,直视许知州。

许知州浑身都哆嗦一下,匆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督公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谢殊十分满意的点头然后看着郑望山:“脱下去,先行关押。”

御林军得令,都不给郑望山再一次说话的机会,人直接就被捂住嘴拖了下去。郑望山是文官,哪里是这些武将的对手,只能挣扎着被御林军拖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同僚被拖了出去,余下官员纷纷被吓的不敢说话,缩在一旁,索幸现在谢殊问责的人是滁州的知州,又不是他们,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出头的事情,谁爱去谁去。

谢殊之名,朝堂上下都是闻之变色,现在不仅是朝堂之上,是朝野上下都对谢殊之名闻之变色。

谢殊这些年名声不好,都是因为几件案子,第一件便是当年的九都学宫学子的谋反案,谢殊一挥手便杀了当时数十名学子,血染长街,造成人心惶惶。

其后便是李家贪污案,李家的李鸿卓李老先生闻学子蒙难,抱着九都学宫的宫训在宫门口大骂谢殊,气死在宫门口。后来谢殊为报这宫门辱骂之仇,便罗织罪证陷害李家贪污,嘉兴帝大怒,李家上下一百五十六口人,连三岁小孩都被谢殊杀死。

再后来谢殊为了铲除异己,不断陷害一些朝廷官员,牵连者甚广,有的甚至是同窗邻居都被牵连其中。现在朝中官员都畏惧谢殊,见到谢殊都是谨慎小心,都害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谢殊,被诛连全家。

谢殊更让人畏惧的还是控鹤司那些酷刑,为了让犯人开口,谢殊在控鹤司里发明了很多酷刑,传言进入控鹤司的人,骨头再硬的人,也会开口说两句。有的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入控鹤司。

谢殊见到众人被吓的畏缩的很,便笑了笑,对着许知州说道:“先派人去捞,最好明天之前给本督捞出来。”

许知州心里有苦说不出,现在水还没有退下去,今天也是时值中午,明天捞出来可能做不到。

但是在回绝谢殊和捞不到之间,许知州选择了捞不到,于是他连忙点头:“是!是!”

第23章 预言

许知州为了保命,带着人连夜在西河打捞。但是暴雨才停了没几日,这河里的水,依旧是浑浊一片,看不清东西不说,打捞的难度也大。

其实这不怪谢殊为难,月前嘉兴帝在梦里梦见滁州有祥瑞降世,然后不久滁州知州就派人上表这事?嘉兴帝自然高兴,眼下到了滁州祥瑞没了,嘉兴帝肯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是这几个官员,而是整个滁州的百姓。

“继续捞,继续捞。”看见这一网又一网的空网,许知州直接瘫坐在船头,焦急的指挥着渔夫们继续捞。

渔夫们连忙将网里的杂草和鱼扔了,继续撒网捞。

“大人,大人,捞着了,捞着了。”

许知州正看着渐渐泛白的天色发愁,就听见自己身边的从事高声喊道。

听见这声,许知州立刻蹦了起来,这可是好消息。

许知州连忙踏着甲板跑过去,只见几十个渔夫奋力拉扯着一张大网,大网露出水面一点,可从网中空隙看见一个石兽脑袋。

见此,许知州大喜,连连转了三圈。

“去通知督公,祥瑞找到了,找到了!”许知州下令,然后又令船夫将船停靠岸边,准备祥瑞拖上岸。

谢殊过来的时候,石兽因为太沉还没有被拖上岸,许知州便命人抬了椅子,撑了伞,又备了茶,让谢殊坐下喝茶等。

谢殊刚喝了两口,石兽便浮出水面,几十个壮汉,拖着网着石兽的网,奋力往岸边拖。

那石兽状似麒麟却少麒麟之威,又似狮子,又无狮子的憨态可掬。

许知州见谢殊的目光一直在石兽身上,于是立刻指挥渔夫们将网撤了,然后让他们都走远一点,别亵渎了祥瑞。

“督公,这便是那天的祥瑞。”许知州谄媚的上前,学着宫里小太监的样子,伸出手想要扶谢殊。

谢殊假装没有看见那只手,轻轻的搁下自己手里的茶盏,起身缓缓上前。

河边潮湿,泥泞不堪,谢殊有些嫌弃的低头看了看,不过为了见到那所谓的祥瑞,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石兽跟前,谢殊才瞧见其真容,这是一只三不像,不像麒麟却有着麒麟的身姿,不像龙却头生龙角,不像狮子却有狮子之皮毛。

石兽口中中空,横着衔着一把剑,剑身在水中浸泡却没有一丝水渍,而且剑身之上錾刻着古老的纹饰,神秘而又古朴,寒光闪闪没有一丝锈迹。

四指宽的剑身上确实有字,谢殊抬眸仔细辨认过去,只见上面写着:大齐兴,嘉兴亡,凤凰出,萧仪王。

与此同时许知州也看见了这几个字,直接吓得一懵,瘫坐在地,不敢喊叫也不敢说辩解什么,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谢殊还算镇定,他伸出手去抽那把剑,剑身巍然不动,甚至在谢殊的手放到剑柄之上时,还发出轻微的震鸣。

“先将知州收押,其余人将见过这石兽的人,都杀了。”谢殊猛然用力,石兽口中剑便被拔了出来,随后谢殊转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辛棠。

辛棠点头称是。

这把剑握在谢殊手中,还有微微的颤抖,谢殊有些不满的皱眉,狠狠在手中一震才让此剑安静下来。

“督公,督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许知州连忙上前想抓住谢殊的裤腿要解释什么,但是看见自己刚刚跌倒在地弄脏的手,又不敢上前。

谢殊将手里的剑架上许知州的脖子:“这便是许知州口中的祥瑞,这是想告诉陛下什么?告诉陛下,他的天下要亡了吗?还是被自己的兄弟亡的?许知州是觉得,自己的九族不够诛吗?”

“督公下官冤枉,冤枉,冤枉。这祥瑞之前出现的时候,没有后面这几个字的,下官以及所有见过这石兽的人都是可以作证的。”许知州连忙叩首,慌乱的说着,努力的争辩着。

许知州其实已经心如死灰了,他知道在谢殊面前这种辩论是没有用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必死无疑。但是死亡面前,他还是恐惧的,所以做出了最后的争辩。

辛棠带着人上前,先把许知州带走,谢殊则收走了这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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