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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北镖局的规矩,镖在人在。”黎乔冷哼一声。

谢鸿闻言皱眉,黎北镖局看的见的镖都已经被丢在月关,如果还有什么镖,那自然是顾萧仪这个人,那么保镖的人是谁呢?

谢鸿再一次看向谢殊,这位瘦弱公子确实不一样,很不一样!

朴刀被谢鸿缓缓拿起,然后横于胸前:“那就不要怪谢某,不客气。”

“哈哈!”顾萧仪突然笑了起来:“听谢将军这口气,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是常说这话,那就不要怪谢某不客气。明明凶的要命,还要学什么文人雅士的客气。”

谢殊嘴角都抽了一下,顾萧仪这不就是在说他吗?不仅说他,还学起了他。

“那本王倒要看看,谢将军怎么一个不客气法?”顾萧仪笑过之后,脸色猛然一变,狠厉的开口。

他是谁?他是先帝最小的皇子,北境雍阜十五万大军的执掌者,大齐九都皇城里金尊玉贵的慎阳郡王。

什么身份,什么掩饰,在“本王”两个字出口的时候,都成了过眼烟云。

谢鸿高高举刀,朴刀很长,攻击范围很广,刀在举起的那一刻,顾萧仪身上的每一个致命点,都是刀锋所能及的地方。

“滚!”谢殊腰间“弱水”再一次出鞘,剑锋寒光闪烁,搅动的这周围的树叶都泛起了一层寒霜,风一吹,刺骨的寒意便在众人中间蔓延。

“衔霜!”顾萧仪在谢殊飞身抵挡谢鸿那一刀就轻轻呢喃了一句。

大齐九都,使用这种至寒内力的人还有一位,前任内侍省大监,先皇的伴驾宦官罗堂。

而刚刚谢殊那一剑,是医圣柳素方的剑法,极寒的剑意掩盖了这一剑本来的样子,但是顾萧仪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奔雷万里!”谢鸿再出一刀,雄浑的内力将扑满面而来的寒意生生逼退,空中一声巨响凭空而起,像是万马奔腾,又如雷声滚滚而来。

“谢……!”最后一个字被顾萧仪生生止在唇边,他飞身而起接住谢殊,但是两人同时被这恐怖的劲力逼着倒飞出去。

身后是悬崖,准确说的是一条陡峭的山坡,没有路的那种。

“主子!公子!”黎乔和楚君一起看着两人从上面飞了下去。

劲力完全过去之后,谢鸿才收刀,看着两人的身影一起落了下去。

“追!死要见尸,活要见人”谢鸿冷冷的下令。

“大壮你带人拦住他们,剩下的人跟着我下去找主子。”楚君果断的下令。

谢殊不久之前力战两位“金杀”其实就已经有些力怠,刚刚谢鸿那一刀,气势如山岳摧崩而来,谢殊没有接住,直接气血上涌,被震得倒飞出去。

顾萧仪本就身中剧毒,一用力就会发作,犹如火灼心脏,剧痛无比,他还想去接一下谢殊,根本接不住,两人就直接飞了出去。就着山坡一路下滚,辛好是秋天,落叶堆积,没有被摔得太狠。

滚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终于被一棵树拦截住了。

“顾……”谢殊都不知道该叫顾萧仪什么了,叫了一个顾字就顿住。

“遇安兄,我其实叫顾萧仪,怀书是我的表字。”顾萧仪艰难的睁了睁眸子,最后只来的及说了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你的表字不是叫”韶成“吗?”谢殊站起身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然后抬脚轻轻的踢了踢顾萧仪。

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名:萧仪,字:韶成。

谢殊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片树林,根本找不到方向,但是他隐隐听见不远处有水流声。

顾萧仪身上的毒,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解法,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第19章 解药。

谢殊寻着水声,扛起顾萧仪往有水的方向走去。谢殊在想,自己就不该去接段鸿那一刀,导致气血上涌,经脉被震伤,想运气替顾萧仪镇压伤势都做不到。

“殿下!”谢殊轻轻唤道。

这是他多年前就唤过,那一日秋日晚霞,霞光落在少年王爷的半边面颊上,他笑着,他也笑着的。

顾萧仪微微挣动一下,大概是太疼了,他皱起眉头,紧闭着眼,眉梢抽搐几下。

谢殊带着顾萧仪走了好久,实在扛不动了,就把顾萧仪放在地上拖行,秋日落叶堆积,也伤不到顾萧仪。行了许久终于看见了水,是一条小溪,在小溪边谢殊还看见了人工堆砌的小桥。

看见小桥,谢殊的眉头才渐渐舒展了一些。有这样的桥,就意味着周围有人在住。

谢殊又沿着小溪走了一阵,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家,反而看见了一座破庙。

年代久远,已经破败不堪。

谢殊将人带进去,又看了看天色,太晚了,周遭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凭着一个从顾萧仪身上摸到的火折子,点燃才能勉强能够视物。

“殿下,我除了杀人真的什么都不会。”谢殊看着地上的枯木枯草,有些为难的又看了看火折子和顾萧仪。

谢殊是嘉兴帝的男宠,在这之前也是侯府公子,除了伺候嘉兴帝,除了读书求学,真的没有做过这些活,所以看着看着就有些气恼。

顾萧仪还躺在地上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殊怕点了这座年代久远的破庙,于是一屁股坐在顾萧仪身旁,又怕火折子用尽,将火折子也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中,一双手搭到了谢殊肩上。

“你醒了?”谢殊听见顾萧仪变化的呼吸声,轻声开口。

“你好歹生堆火。”顾萧仪叹了一口气。

“不会。”谢殊重新打开火折子,一团火光直接照到谢殊的脸上,吓了顾萧仪一跳。

顾萧仪不说话了,而是忍着疼,缓缓上前拿过谢殊手里的火折子,开始堆柴火生火。

“遇安兄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顾萧仪语气不明,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无奈,反正谢殊觉得这语气不好,他不喜欢。

“不然呢?我养尊处优惯了,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谢殊一句话就给顾萧仪呛了回去,本来是为了伪装身份的一句话,想必也没有什么要紧。

顾萧仪却在这一刻有些落寞,然后情绪低落的开始默默生火,他也许真的是个累赘吧!

顾萧仪带兵打过仗,对于这些自然是会的,很快就把一堆火生了起来。

“你也不怕冷?”顾萧仪撇嘴嗔道。

“不冷!”谢殊那张平平无奇的面皮上,表情淡然。

顾萧仪不再继续说话,此时气氛有些怪异。

谢殊知道自己语气态度不好,因为他现在有些烦躁。

顾萧仪胸口还是有些闷疼,于是生完火,他就找了一个破木桩靠着睡了起来。

火光微弱,谢殊也不知道往里面加柴火,顾萧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柴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一堆碳。

“哎!”顾萧仪叹了一口气,准备重新将火点燃。

就在这个时候,谢殊突然凑了上来,将一颗药丸塞到了顾萧仪的嘴里。

这药是宫里的药,也是谢殊配制出来讨好嘉兴帝的,可惜嘉兴帝用了也没用,最大的用处就是看看自己,在那短短时间内能不能留个子嗣。

那药入口即化,顾萧仪都没有来得及问那是什么药,就已经气血翻涌,开始神思混乱。

“你……!”顾萧仪想用内力来压制,但是没有丝毫用处,甚至会加剧药效发作。

黑暗里,谢殊有些看不清顾萧仪的神色。他的眼睛不好,被嘉兴帝折磨的痛苦不堪,眼睛也差点被戳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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