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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隋禹没再问了,一个问题问两遍,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就应该理智的换话题。
他问了几句近况,钟念一一作答,再然后,就结束了通话。
钟念挂了电话,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客厅的梁亦封。
梁亦封应该是听到了她和隋禹的通话,他低头喝了口水,很慢,喉结滚动的速度很慢,似乎连喝水都用了大半的力气。
梁亦封:“下周就是校庆了啊。”
“嗯。”
“你不去吗?”
钟念:“不去。”
梁亦封放下水杯,声音很低很哑,“沈氏是最大的赞助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完之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钟念犹疑的“嗯”了一声。
她是真不懂。
但话表三分,再说下去,就太过明目张胆了。
梁亦封拉了拉衣襟,说:“没什么。”
·
那天之后,钟念和梁亦封也没再见面。
报社很忙,她刚来,组长把一堆杂事交给她,看她的眼神也不友好,组员亦然,明里暗里总在嘲讽着她什么。
钟念也听到过那么几句。
“这个时候可不是收新人的时间点?”
“估摸着后台挺硬的。”
“嗬,她全身上下的行头加一起,得你小半年的工资了。”
“我有次看到她从一辆迈巴赫上下来,哎,你知道那车驾驶座上坐着谁呢吗?”
“谁啊。”
“隋家四少,隋禹。”
这个名字一出,便引来一阵惊呼声。
钟念推开厕所门,神情淡然的从人群中挤了过去,似乎方才议论的中心不是她似的,她竟然还淡定的对众人露出了个笑脸。
在人背后说了人八卦,还被人逮了个现行,大家都尴尬的不行。但钟念这么一笑,大家心底坐实了这个说法。
——钟念背后有人,那人是隋家花名在外的隋四少,隋禹。
坐在钟念身边的人叫徐佳佳,是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模样青涩,跑新闻的时候比谁都快,人也特别热情。
徐佳佳压低了声音和钟念说:“大家就喜欢聊聊八卦,其实她们人都不坏的,你别往心上去。”
钟念嘴角滑出淡薄的笑意,她说:“我知道。”
她们人都不坏,只是和她不是一路人。
徐佳佳还想说什么,结果刚一开口,就被组长抓过去了,钟念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拿过日历数了数,主编还有半个月回来,等主编回来,一切都会重新定位。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想着从头开始,只是这里和泰晤士报的环境相差太大,从头开始对她而言意义不大。
一名记者,就应当秉笔直书,代替广大的民众前往事情发生的现场,将事情的真相及其代表的意义,透过报导呈现于大众媒体之上。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她没有兴趣做娱乐版块,她没有当狗仔的想法,来钱快并非是件好事。
人活一辈子,能为这个世界、为这个国家、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才不枉来人间一趟。
上次关于沈放的采访做的很好,组长这次给钟念的新任务是去做个报道。
市第一医院要做个消防演习,消防大队和医院联手组织的活动,希望报社能够找个人过来拍点照、记录一下,顺便做个报道,刊登上报。
说实话,这是个轻松至极的事儿,不用怎么费心,也不费力,走个过场似的。一般这种事儿也轮不到钟念这种资历浅的人,但报社实在太忙,抽不开人手,因此,这事儿兜兜转转,到了钟念的头上。
收到通知的当天下午,钟念便收拾好东西去了第一医院。
医院不分工作日和休息天,每天都挤满了人,钟念和领导沟通,领导和下属沟通,最后和她沟通的是外科的一位梁昭昭医生。
但没想到梁昭昭也忙,她匆匆的把钟念推到一个办公室前,扔下一句:“让这位梁医生和你沟通吧,我还有个门诊。”
她说完就步履匆忙的跑了。
钟念无奈之际,只好敲了敲对面的门。
“——进来。”从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声音,声线清润,低低沉沉的格外有质感,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很熟悉。
推开门,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人,钟念的疑惑被解开。
嗯,不止是声音很耳熟,人也很熟悉。
熟人好,熟人沟通不费劲,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