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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封坐在床上,半靠着床头,他咳得比前几天都要严重了,大概是昨晚在冷水中躺了太久。
钟念蹙了蹙眉,自言自语道:“昨天好像没有这么严重。”
梁亦封拿起床头柜边上的眼镜,戴上,说:“家里有药吗?”
“没有。”她想了想,问,“小区有药店,你要什么药?”
梁亦封自己就是医生,快速的报了几个药名,继而想起了什么,说:“你上班会迟到。”
钟念拿着纸笔记下药名,边记边算时间,估摸着怕是真的要迟到。
她撕下便签纸,语气依然是往日的口吻,没什么情绪,清冷自持,“那就不上。”
要完成的工作已经提早完成,去了那儿也不过是整理昨天的采访资料,在哪儿整理不都一样吗?
她说完,去厨房拿了热水壶过来,在他水杯里倒了点,说:“生病了就别喝冷水。”
梁亦封看着热气氤氲的水杯,再看看一脸淡漠的钟念,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钟念说:“我先去买药,你再睡会儿吧。”
梁亦封鼻音明显的应了一声。
等到门合上,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把要签的合同送到这里来。
喝了几口水,嗓子舒服些了,他把身上的睡衣脱了,换上钟念昨天拿出来的浴袍。
他站在窗边,俯视着窗外。
初夏时节,草木茂盛,微风吹来带动树叶发出簌簌声响,空中柳絮漫天飞舞。
高层往下看,人都变得渺茫许多。
她穿着白衬衣与高腰牛仔裤,长卷发披散在肩头。
扭头的瞬间带动着头发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痕迹。
这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啊。
梁亦封想。
·
钟念下了电梯就看到有人站在自家门前踟蹰,她试探性的叫了声:“你好?”
“你好。”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转过身来,她的脸上画着精致而又美丽的妆,嘴角微往上翘,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来,“请问梁总在这儿吗?”
“在的。”是梁亦封的助理。
钟念打开门示意她进来。
“啊我就不进去了。”她也是受过培训的,知道行事的分寸礼仪,把一袋子的文件递给钟念,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钟小姐,这些是梁总今天要签好的合同,麻烦您转交给他。”
钟念接了过来之后,助理便笑着离开了。
她关上门,把文件和药一并拿进梁亦封的房间里。
梁亦封彼时正靠在床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注意到她回来,放下手机,说:“回来了。”
“嗯。”钟念把东西放在他床头,“药的吃法你应该知道,文件是你助理刚拿过来的。”
梁亦封:“嗯。”
说完这句话,房间奇怪的陷入沉默。
还是钟念的手机响起,才打破这片寂静。
梁亦封彼时正拿着胶囊,他余光看到钟念手机上的来电名。
——隋禹。
嗬。
他扯了扯嘴角,没有拿水,一口咽下了三粒胶囊。
第11章 zhongnian
隋禹一般很少给钟念打电话,早就过了纠缠对方的年纪了,也知道适可而止这个词的含义,他如今进退有度,礼貌得当。
这次打电话也是因为有事。
南大附中百年校庆,邀请了一批优秀校友,隋禹就在其中。
不止隋禹,钟念也是在名单之上的。附中当年还是有“太子班”的存在,里面的人无一不是名门望族出身,钱多的能把对面的南大给买下来。钟念当年受到梁家父母的照顾,因此也在那个班级待了半年。
隋禹打电话和她说:“就在下周三,你要有时间我带你过去。”
钟念扯了扯嘴角:“我去不合适吧。”她在那儿就上了半年的学,而且她这人素来薄情,没有什么母校情谊在的。
至少她眼里的母校是ucl,本科加硕士这么多年,ucl更让她难以忘怀。
听了她的回答,隋禹几分失落涌上心头。
他在给她打电话之前也想过大半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得到回答之后依然会失落,毕竟见她的理由并不多,找一个正当并且合适的借口实在太难。
隋禹不甘心,追问道:“真的不去吗?”
“不了。”钟念听出他的失落,她是真的把他当朋友的,所以此刻放缓了语调,耐心解释说:“我刚到报社上班,请假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