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天风倒戈程伊翻盘 宁侯现世登坛受封29（2 / 2）
孔睿在大帐中抱怨：“北地王是怎么搞的！赵天风怎么听程伊的了！”，左先开说道，“你别喊了行不行？！还嫌士气不够散吗？”。孔睿此时非常不理解远在北地国的大王是如何一番操作让赵天风去到了程伊那边。孔睿无奈的说，“北地王啊，你之前不是说要除掉程伊吗？现在怎么成了除掉我了呢？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满海说道，“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混乱不堪，非北地王所能掌控，然而据我所知北地王此时非常需要止损。程伊已经是北地王切齿之恨了，不能挽回。现在隆州只有大人还算北地王的心腹，您只要率军北上，从小路轻兵兼道而过，到达北地国，您就是北地王眼中的大功臣了！”。
局面虽乱，满海的脑子不乱，他的话一字一句都非常值钱。他非常准确的把握了北地王的心思。如果孔睿按他说的做，把这两万兵马带回北地国，他就会被北地王另眼相看，非常有可能留在北地国任职，可惜孔睿没有这么做。
孔睿、左先开的两万兵马此时已经孤立无援，就算不采纳满海的建议也不能长期停留驻扎。就在孔睿犹豫不决的时候，机会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孔睿的军队出现很多逃兵事件，这些士兵都是本地人，他们夜里或者借着外出巡逻的机会偷偷跑掉。三月份孔睿的队伍已经逃走了两千多人。
夜里孔睿一个人拿着蜡烛看着地图，现在只有隆昌郡西南部的十几个县还听他的，但这些县令也都在向程伊献媚。漆黑的夜包裹着孔睿，此时的他无比的后悔。
他思来想去终于决定了。
四月七日，孔睿率隆州兵曹左先开，隆州郡国沈泉，隆昌郡守华叔常，隆昌郡尉申复，谋士满海等人出城投降。
自此隆州三郡归程伊所有。
程伊和劼雒研究如何处置孔睿一派，最后由劼雒拍板，罗列孔睿误国误民之罪，将其送至西戎诸国中的楼萝国任安楼萝府参事。
实际上，大晏国对西戎的控制力早在和德时期就下降明显，后期驻扎在西戎的行政府衙已经成为摆设。劼雒将孔睿送至西戎任职，无疑是让孔睿闲居起来。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左先开被贬为京山郡边城县的巡防小卒。沈泉、华叔常、申复被罢为庶人。只有满海被程伊叫了去。
满海在刺史府侍卫的带领下进入府衙的后堂，程伊一看到满海就起身伸手示意，“地镜来了，快坐”。满海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说道：“我的旧主被遣送出国，其余上官都被罢为庶人，为何不处置我？！”。程伊说道，“唉！眼下这个世道像先生这么想的人可不多了”，程伊又示意满海坐下，“你坐，坐，先坐下我们再聊嘛”。满海一脸严肃看向门外，“失国之士，先已有罪，请即就刑！”。程伊笑着说，“上什么刑啊！‘刑不上大夫’，这可是几百年的成例”，程伊上前按着满海坐下，并来回踱步说：“满先生的事我听说了一二，就在前几天孔睿即将失势的时候您还出了一策。如果孔睿和左先开听从先生的谋划，北上急行，我在京山郡的兵可拦不住你们两万兵马。届时你们到达北地国，不出一月之后，北地王就会派大军和你们的两万兵马共同前来征讨隆州，到时候局面翻转了，北地王处置我可不是罢为庶人那么简单喽”。
满海看着程伊，什么也没说。
程伊接着说道，“士人嘛，总该为天下做些事，跟着孔睿，您做到了作为臣子该做的。孔睿的归降是他自己的选择和先生无关。况且我觉得他的做法还是比较妥善的：隆州贫穷，更经不起连年的战火，之前和北狄作战，今年又内战，老百姓苦不堪言呐，这些事孔睿是知道的。所以孔睿做出归降的决定我是非常认可的，派他去西戎做个闲官，保他余生富贵，颐养天年”。这时丫鬟来上茶，程伊亲自端起一杯放到满海旁边的桌子上，伸手示意满海喝茶，“您今年才三十一二吧，正是匡君辅国，一展大志的时候，怎么能轻易放弃呢，您的想法我极不认同”。
程伊最后说道，“这样吧，您先回去平心想想，如果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我也不会，嗯，不会强求先生的”。
满海被侍卫带着走出刺史府，之后被送上一辆马车，马车没走多远就停了，车夫在轿帘子外边说道，“请先生下车”，满海疑惑地下车，看到一座小楼，门上一块牌匾：“聚和楼”。
聚和楼里出来一个伙计，“哎呦，先生，您是程大人安排的吧，来里边请”。伙计引着满海步入后院，进入一间客房，房间里一大一小的方桌上摆着四个菜品，一些米饭，一壶茶。满海看到后略带嘲笑地说，“无非是让我改换门庭，替他程伊卖命罢了”。这时候伙计接过来话说，“先生这话可不对，每一位想投到刺史府门下做事的先生都被程大人安排在此，待遇都是一样的，您和其他先生的房间也都一样”。
满海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四月二十三日，隆昌郡外的京直道上，一辆官用蓝色绸缎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入郡中。
程伊端坐在刺史府正位上，劼雒、赵天风、赛集广、王墨等人分列两旁。一位胖胖的太监领着一个略年轻的小太监走了进来。这位胖太监的官帽有些偏移，防风绳勒进他下巴层层的肉中。
胖太监走到台阶上，离程伊很近了。程伊两旁的侍卫拔剑来防范危险，程伊拦住了他们。
只听胖太监清了清嗓子里的痰说，“皇帝有旨”。众官员看向程伊，程伊想了一下从桌子里绕出来，跪在台阶下，众人也纷纷跪了下去。
胖太监又咳嗽了一下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程伊，肃清隆州，光复边界，朕心甚慰。着封程伊为宁河亭侯，领隆州牧。朕念隆州贫瘠，免去今年岁贡，次年按诸侯之礼纳贡，钦此”。“谢陛下恩典”，程伊边说边起身接旨。胖太监命他旁边的小太监将圣旨交到程伊手中，并说道，“宁，宁侯果然是少年有为啊。我大皇帝陛下还说了，多给朕上书”。程伊施礼，“诺”。胖太监长吸一口气，“哎呀，这口气总算是喘匀了。咱家这次来还有一事，额，宁侯，请问高府小姐是否在此啊？”。
程伊正在想怎么回答，高周彤一身白绿色纱衣，飘洒而来。后面跟着四个丫鬟，个个佩刀。
胖太监看到周彤后说，“丞相托我看望小姐，小姐在此是否安适啊？”。周彤说道，“我好不好在其次，父亲跟着恒海王是否安稳？”。胖太监说，“丞相深受皇帝及恒海王新任，小姐勿忧”。周彤说，“还有，回去告诉我哥，别太张扬，别太奢靡了”，“诺，咱家会如实回报丞相及高公子”。说着，胖太监领着小太监一晃一晃的离开了刺史府。
两位太监走后，劼雒笑着对众人说，“连个侯爷的服饰都没发，这叫什么封赏啊”，云歌此时在刺史大堂门外守卫，对着堂内说道，“那我们自己做呗，差那二尺布了”，立即引起哄堂大笑。
程伊说话了，“恒海王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打着皇帝的名义，用圣旨说话，我们只好听命”，赵天风紧跟着说，“听命归听命，岁贡一分也不交”，“对，那是自然。这个侯，我受了，不要白不要嘛，但你们知道宁河在哪吗？”程伊问道。赵天风说，“普格郡”。“对，赵将军说的对，普格郡石壁县宁河乡。这个老东西是让我和北地王再打一仗，他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就希望我和北地王两败俱伤呢”，程伊说道。
劼雒想了想说，“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这一仗是迟早要打的，但不是现在”。程伊闭着眼点头，赵天风说，“打不打可能也由不得我们，我们不想打，北地王想打呢？”，劼雒说道，“恐怕北地王已经集合军队向我们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