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并肩20（2 / 2）

高云天原本被孩子们围着庆祝，回过头发现时简已经不再身边。听到时简精锐的争吵声，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三两步走过去，刚好听到李天方在说找外援的事情，他想说自己不是被找的外援，只是碰巧路过，但是仔细一想自己的确在这场比赛中出了一份力气，这样的解释似乎站不住脚，他举起的手又落下。

激烈的争吵还在继续，时简激动得想冲上去动手，高云天紧紧拉着时简的手不让她冲走，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时简抢先道“你输不起”。

李天方还想继续迈着嗓子跟时简争吵，被裁判拉开，李天方冷静下来，他干咳一声缓解尴尬，恢复往日的神情“大家都知道你男朋友是军人，军人指挥一个小小的拔河比赛，那公平吗？”

“我—不—”高云天紧紧拽着着时简的手臂“是”字还没说出来。

时简接着道“你也可以找人？又不是没让你找，你自己找不到人”。

时简还没有从刚刚激烈的争吵中平静下来，似乎完全没听懂刚刚李天方的话，高云天盯着她的脸，白皙干净的脸上泛着一片红润，他看着她，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

李天方“谁说我找不到人，我也认识边防处的人”

时简越说越气最后语无伦次道“那你去找，去找”

两人像两只在操场上互啄的鸡，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此时周围又开始聚集大量人群，这次他们不是来看比赛，而是来看热闹的。

高云天见插不进去嘴，只好将时简拦腰横抱着离开，时简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反而被箍得紧紧的，到了地方，高云天才将她放在地上。

时简紧紧抿着嘴角，眼神怒目而视，高云天看着她这幅样子，像一个打架打输了小孩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时简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你笑什么？”

高云天笑着道“你骂够了没有？”

“没有”

时简还在生气，他跟女生交往的经验不多，不知道女生生气的时候要做些什么，他怕他一个看不过来，时简又冲上去跟李天方吵起来，他只能盯着她看，他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很可爱，他手捂着嘴角尽量让笑容不那么明显。

时简原本只是生气，可是想到孩子们拼尽全力赢来的比赛却被人说不算数，她就开始觉得委屈，她略带哭腔道“他平时就知道欺负我，凭什么他们班赢了比赛就可以，我们班赢了比赛就不算数”

高云天原本还在笑，时简突然的转变让他猝不及防，他没见到过女人哭，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看到她委屈的样子突然生出一丝生气“真想让他认输？”

“想，你有什么办法吗？”高云天望向李天方的方向，眼神里竟也生出几分怒气。

“你不会想把他打一顿吧？虽然他这个人有时候是挺讨厌的，但是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高云天回过头“想什么呢，我们可是有严格纪律不能参与民间殴斗”

时简“那怎么办？”

高云天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李天方跟前，对他道“你不是觉得不公平吗？那就重新比，你也可以找外援，随便谁都可以，要是我们输了，就算你赢”

高云天身材粗壮、肩膀宽厚，比起李天方要高出一个头，李天方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还以为是要来打他，吓得他后退了半步。听到高云天说要重新比赛，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些。

时简也紧跟其后，高云天提议重新比赛的时候转头看她，似乎是征求她的意见。她没想到高云天会同意重新比赛，她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在他身边，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时简开口“比就比”。

李天方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眼睛看着高云天，心里盘算着找哪个外援胜算大一些，对着时简阴阳怪气道“周老师，你男朋友真不错，明白人”

时简听到他的话她心里一紧，脸颊微红，害羞道“你乱说什么”。她转头看向高云天，他正在想事情，好像没有听到李天方刚刚的话，她的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些。

2班的学生听到要重新比赛，所有人都十分不开心，成大明为了刚刚的比赛手上已经勒出好几条划痕，成大明将手上的伤口摆在时简面前，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上面嘞出了好几道划痕。不仅仅有成大明，还有其他几个也是，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还有个脚上被踩了好几脚。

时简只能尽量安抚他们，随后又为他们取来药膏，细心为他们涂抹伤口。

2班原本在人选上面就不占优势，现在几个参赛选手还受了伤，没有办法只能重新挑选人选。他将2班所有人聚在一起，重新调了几个比较有潜力的，随后准备开始训练，他当然不会将他们当做他的兵一样训练，只是必要的热身运动还是必不可少的。他带着他们绕着操场跑了1圈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李天方带着他的外援赶到。

让高云天没想到的是李天方的外援竟然是郑秋，县公安局治安管理科的队长。他原本在他手上做过事，只是现在他的级别已经跟他一样高。他们曾经是队友、是好兄弟，后来他被调走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他一直都知道，他很聪明也很有能力，只是他们属于不同的人。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他，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形式。

李天方是郑秋的舅舅，他原本并不想过来，如果李天方直接找他，他会直接拒绝，但是李天方却找了他的妈妈，也就是李天方的姐姐，他架不住他妈妈的的苦苦哀求，才驱车赶来。他见到高云天也非常惊讶，他走到高云天的跟前，还像过去那样称呼他“天哥，我舅舅说的人是你呀，我要早知道就不来了”

高云天还没讲话，李天方开口询问道“你们认识？”

郑秋向他解释“这是我之前的队长，难怪你会输”，郑秋说话让人很舒服，他看上去斯斯文文，没有军人的霸气，多了一份儒雅的气质。

“不用有顾忌，把你的真本事拿出来，正好看看你有没有进步”，高云天道。

郑秋原本还想再跟高云天寒暄几句，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似乎寒暄都显得多余，他略带迟疑回道“好”。

郑秋将2班的人集合开始训话，看他们懒散的样子瞬间露出凶狠的目光，跟刚刚和颜悦色的样子判若两人。

郑秋的到来，给李天方注入了一道强心剂，他知道他这个侄子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但是天生争强好胜，他是出了名的严苛，手下的人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赵子秋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学生，她身材娇小，声音却很精锐洪亮。她略带哭腔道“小天哥哥，他们开始打拳了，怎么办，我们要输了”

张大明用受伤的手帮她擦去眼泪，安慰她道“不用怕，我手受伤了也可以上”

高云天见到张大明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样的心胸，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本来有几个还沉浸在上一场比赛胜利的喜悦当中，训练过程叽叽喳喳，心不在焉。现在看到对方也开始训练，都开始着急。还未比赛大家的心理已经给自己打了一个低分，低迷的气势瞬间蔓延在2班的学生心里。

为了帮他们摆脱这种气氛，高云天将他们带到人少的地方让他们坐在草地上休息。

高云天看着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因为比赛脸上都泛着不同程度的红晕。他们这个年纪还无法理解什么叫做比赛，什么叫做团结，什么叫做班级荣誉。这场比赛对于他们的意义或许只是有一群人陪着自己玩耍，即使很多年后回想起来的也只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冬季曾经参加过一次比赛。他不希望他们把比赛看得太重要，相比较比赛，他更希望教会他们在面对未知的恐惧的时候要如何自处。

这个时候胜败已经没了意义，临时的训练也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比赛过程中不要受伤。他蹲在地上思考着要如何将—在面对未知的恐惧时要勇敢面对自己这个浅显的道理告知他们。突然他灵机一动，脱下上衣，露出后背，结实的后背爬着几条长长的伤疤。

他们上前围着他，看到他后背上的伤疤露出了各种惊讶，嘴里忍不住感叹道“哇，好多伤疤”

还有人上手摸了摸“疼吗？”“早就不疼了”。

赵子秋扎着一对麻花辫，小小的脑袋露出大大的疑问“小天哥哥这个是你打坏人的时候受的伤吗”

高云天“是呀”

她继续道“你害怕吗？”

高云天温声细雨道“小天哥哥每次遇到坏人的时候都很害怕，但是我从来不会退缩，因为你怕坏人，坏人也害怕你。我就是要告诉你们，任何事情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不要轻易认输”。

他认真的样子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环，这个样子不同于教室里浑身撒发荷尔蒙的模样，也不同于蓝梦湾神情肃穆的模样，更不同于缅甸浑身充满暴戾的模样。而是浑身散发温柔的气质，他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也很好看。

时简看到他肩膀的那处伤口，思绪被带回到缅甸的高速公路。那天傍晚当汽车疾驰在告诉公路上，后面紧跟着几辆穷追不舍的车，后面的车几次想要截停前面的车，但是都失败了。于是他们不顾前面车里的人开始射击前面的车辆。狭窄的车身里，时简被劫匪拉着左右闪躲，随着一声后车玻璃破裂的声音，时简被紧紧箍在一人身下，紧接着她听到一声闷哼，身后的人依旧纹丝不动将自己护在身下。

操场上，高云天已经穿上了衣服，他道“1班比你们高，你们怕吗？”

“不怕”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到”

“不怕”

“这才对嘛”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时简透过光线看着高云天，目光久久不能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