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精明六皇子与臣子替身婢女(11)353(2 / 2)

刘若煜上前一步,低低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叫我怎么能不挂心?”

“就公子一人来了么,怎么瑾川没有侍奉左右?”惊竹越过他的肩背,发现刘若煜貌似是只身前来。

刘若煜苦笑道:“这种场合不方便带太多人,我就自己来了。”

他话音刚落,安静的堂内就响起鞋子的踏踏声,十分刚劲有力。莫与行面容凝肃,官袍底下露出一截素白的衣襟,显然是来奔丧的。进门,先对刘若煜行了一个平礼,又看向惊竹。“我没有来迟吧,时辰可是到了?”

“莫大哥。”惊竹环顾四周,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借一步说话。”

莫与行跟随惊竹出了院子,问道:“惊竹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他眉头紧锁,这般小心行事,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惊竹冲他福了福礼,说道:“莫大哥,我师父的死有蹊跷,恐怕是人为。在官府查清楚真相之前,我是不会让他下葬的。”

莫与行听后,艰难地抿了抿唇,说道:“惊竹姑娘,生死有命,我也理解你的难过。在料理这件事的时候,我也特地嘱咐了几个仵作务必详查,但是无人向我禀告。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官府办案,是讲证据的,人证物证缺一不可,仅仅凭借臆测,纵使是我,也很难做主。”

惊竹静静地听完他讲的这番话,从自己的袖子中抽出了那半截布条。“若是我,有证据呢?”

莫与行接过布条,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今晨在房梁上发现的。这间屋子只有师父在住,他个子不高,又体格瘦弱,连打扫房梁这种事情都得拜托隔壁屠户。他脸皮薄,不愿意求人,因而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屋子的各处都挂着蜘蛛网。”

“唯独挂着这个的一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何况,我师父既没有失心疯,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习俗,何必多此一举,将这布条挂在房梁上?我怀疑,这正是歹徒不经意留下的证据。”

莫与行摩挲着断裂的布条,似乎若有所思。这块布的撕裂处很不平整,断面基本呈现流苏状,很显然是通过大力拉扯留下的痕迹。莫与行思考片刻,将布条交还给她:“你还发现了什么?假设你说的凶手存在,那么他又有什么杀人动机呢?”

“我师父向来过得清贫,编筐赚的那几个钱,勉勉强强维持生计,还有多的,他都存在了工作台下面的抽屉里。他曾对我说,若是有朝一日他遭遇不测,叫我将抽屉里的钱拿走。我今日打开,发现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屋子里也没有大乱,歹徒应当不是为财而来。”

莫与行赞同地点点头:“我们搜寻的时候也发现,王竹子的屋子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贼和盗匪就算要偷要抢,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还记得他是怎么来得肆坊的吗?我见到师父那天,他浑身是血。他自小就和我说是打家劫舍的匪徒所为,我也信了。可越是长大,越觉得蹊跷.....你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曾经和什么人结了仇,仇家如今找上门了?”

莫与行不说话表示默认。“在屋内,可还有什么别的蹊跷?”

“莫大哥可以翻看我师父从前的书本,看看是否书写干净利落,但在某一句话下面,又会出现一枚圆点。而那份遗书,墨迹拖沓,也没有墨点,只是字像而已。”

“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歹人模仿了你师父的笔迹写下了那一份遗书?对了,你方才说他的书本上有零散墨点,这又是为何?”

惊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因为师父是左撇子。人们书写的时候往往自右向左,纵使小心,可在墨迹未干之前再写下一行,难免沾染,有时候还会沾在袖口上。可我师父不是,他惯用左手写字,就算是墨迹没有干透,他的手,也不会蹭到刚好写上的字。一个人的笔迹可以轻易模仿,可细节往往模仿不来。”

“左撇子.....”

“还有,我方才开棺验尸,发现刀口在左脖颈上。左撇子若是要自裁,伤口一贯在右边,越是往左,伤口就会越浅。师父的伤口在左边,这明显是右撇子的手笔,他总不能临走前换一只手使用,这并不合常理。”

“惊竹姑娘,这几日你先不要出刘府,将证据先交给我,我代替你在外面明察暗访。等我们找到怀疑之人后,就与他对簿公堂。凶手不知道是何来头,既然能杀得了王竹子,也能杀得了你,务必留在刘府,等我消息。”

莫与行将那半截布条藏在袖口中,刚迈出腿出门,就遇见了远远站在附近的刘若煜。刘若煜正了正衣襟,一副没有在听墙角的样子,然而他并不是个撒谎的好手,红透的耳根出卖了他。“刘公子。”他遥遥冲刘若煜作揖,缓步向他走近。“惊竹姑娘近日可能有危险,务必让她留在刘府,等我消息。”

“慢着。”刘若煜一把拉住他的手。“什么危险,劳烦莫公子说清楚。”

莫与行看了看倚靠在门槛边的惊竹,说道:“你方才不是都听到了吗?”

惊竹走上来,打断他们的对话“莫大哥,让我和大公子说吧。”

莫与行拱了拱手,说道:“告辞。”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刘若煜忧心地看着惊竹。

“大公子一定要知道吗?”惊竹刻意回避他的眼神。

“罢了,你不愿意说,我就等你愿意的那一天。”刘若煜苦笑着摇摇头,好像在自嘲。

惊竹自知伤了他的心,也是十分的不忍,只得说:“我想让师父晚两天下葬。好不好?”

屏退了屋内的人,惊竹再一次推开了师父的棺椁。这一次,她将两罐棋子和一张棋盘安置在尸体旁边。“我师父生前很喜欢双陆,有这个在身边,他在地下或许能够安心一些。”

“阿竹,我们回去吧。”惊竹点点头,乖巧地跟他钻进了回府的马车。王竹子的小院今日没有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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