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精明六皇子与臣子替身婢女(12)354(1 / 2)

回到刘府之后,刘婵玥体贴她近日心事重重,特许了她几日假,饮食起居一应由宝珠和阿奴二人照顾。惊竹坐在窗边,望着刘府出口的方向,盼望着莫与行能把好消息带进来。再一日,停尸期就要过了,王竹子必须下葬,有没有吉时都无碍了。惊竹不敢睡,趁着阿奴睡着了,悄悄摸着下床倚靠在窗边打盹。自从师父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精神上再硬撑着,身体上也会吃不消。

她的眼皮上下打颤,眼前的月光融成了一片。月光下仿佛立着个人影,手上横着一把笛子,徐徐地吹着肆坊流传的一曲童谣。肆坊地处两国边境,连哄孩子的童谣都是杂糅的。调子里既有天临的粗犷,又有大启的柔美,令人陶醉。笛声她不会听错,这府上除了刘若煜还有谁呢?这孤寂难熬的长夜,有了笛声的陪伴好像也就不那么痛苦了。翌日,惊竹发现自己竟然倚靠在窗边睡着了。

天光已经大亮,可依旧没有消息传进来。她将目光异向桌子上燃了一半的蜡烛,熟悉的不安之感又袭了上来。宝珠伺候小姐用午膳,回到房里来,摘下了自己的米珠耳坠子。“阿竹姐姐,你怎么坐在这儿?”

惊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薄衫,扯下衣袖一看,似乎是阿奴的。“宝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惊竹将薄衫取下来,一边叠一边问。

宝珠又摘下另一只耳坠子,说道:“小姐刚用过午膳,怎么了?”

惊竹叠衣服的手一愣。惊竹正想要起身,她又猛地想起了莫与行临别前和她说过的话。“那人杀得了王竹子,也能杀得了你。”想到此处,惊竹坐稳了。她给自己上了一杯茶,待它凉,再喝完,用这种方式消磨时光,磨得天光到天昏。鬓发松散了也不知道。

院内忽然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惊竹的屋子停了下来,是刘府的小门童,在府中出生的家奴阿福。“阿竹姐姐,门口一个大哥哥叫我给你的——”阿福奶声奶气地说,还扬了扬手中的信筏。

惊竹一看那信筏的封皮,就知道是府外的莫与行来给她传递消息了。赏了阿福几颗糖,她小心翼翼地划开信筏,里头果然是莫与行的笔迹,心中安定不少。宝珠伸手夺过惊竹的信:“我方才在门口看见莫公子的朋友了,这又是莫公子给小姐的?”

惊竹敏感地将手一抽,将信藏在了身后。“不是给小姐的,是我的。”

“你.....找莫公子帮忙了?”宝珠坐近了些,将惊竹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为你师父的事情吧,其实.....你不必连我和阿奴、小姐也一起防着,你既然决定要查,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惊竹有些动容,但还是摇了摇头。“我并非不信任你们,只是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尤其是小姐。她自小就被我们保护的太好,太天真,我怕师父的死背后......背后真的有什么厉害的人在操纵,会伤害到你们。”

“阿竹,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承担。”宝珠在刘婵玥的院子里,平日里都是妹妹的角色,今日倒像是个大姐姐,将惊竹鬓边一缕垂下来的头发弄到耳后。

“宝珠说得对,不光你师父是你的家人,我们和你也是一家人。”阿奴在门后听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

“阿奴姐姐,当日你的猜测没错。后来我回到现场,立马发现了更多的可疑之处,更重要的是,我在房梁上,看到了不属于我师父的衣料。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现在,只要找到那块衣料属于谁,真相就能大白。”她从身后取出了那封信,当即展开。

信中说,莫与行暗中查访,在问到肆坊唯一的布料店时,老板娘告诉他,这块布料的织法奇特,是大启皇宫的独有织法。并没有在民间流传。“也就是说,你发现的这块布,很有可能出自皇宫.....”阿奴读完信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惊竹感觉自己的脑后被敲了个闷棍,晕乎乎的,两只耳朵充血发烫。她在遇到紧张的事情时,就会有这种反应。“糟了,每日宫里都会进出不少人,且肆坊距离临安皇宫十万八千里。要找出这么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本来惊竹拿到那块料子的时候,是认为自己有胜算的。因为那料子一看就很金贵,基本可以排除大部分的平民百姓,缩小了寻找范围。但这块料子若是出自遥远的大启皇宫.....相当于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全国。

“早听闻小道消息,说宫里会有一些内监宫女偷偷将宫内的宝物运出来贩卖。其中就包括绫罗绸缎,所贩卖的珍宝从宫中流出,四散到各地。这,这谁能知道你手里的,是哪时间流出来的哪一块布呢?”

“更可怕的不是这个。就怕暗杀你师父的人,是宫中有身份的贵人,哪怕是将人找出来,上了公堂,也难有胜算。”

“我要见莫大哥一面。”

门外,有人扬声叫门,似乎是瑾川的声音。“惊竹姑娘,惊竹姑娘在吗?”

不等惊竹应门,宝珠就先坐起来,冲着外头招手。“她在里头,马上就出来。”随后扯着阿奴站了起来:“大公子应该是有话要和你说,我们在这里不方便,我和阿奴就先去找小姐了。”

阿奴为难地看了惊竹一眼,被宝珠这丫头给拖了出去,一出门,迎面撞上了刘若煜的背影。公子背脊挺拔,在夕阳下落下长长的影子。他似乎没有听到里头的动静,瑾川给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宝珠就拉着阿奴逃一样地离开了院子。惊竹撩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瑾川很机灵地捅了刘若煜一下。他才把目光从夕阳上移回来,缓缓转过身,正见一抹粉红的霞光洒在姑娘的脸上,一瞬间,他的脸也红了。“今日的霞光真美。”

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笛子,这几日,他一直在用这种方式在窗外默默陪伴着她,不敢离得太远,也不敢走得太近。惊竹微微福身说道:“大公子来找奴婢可是有什么事?”

“那日你师父的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正好,惊竹听莫与行的嘱咐,不敢出门,眼下正需要一个方便出门的人。但刘若煜并非她的第一人选,因为事情已经和宫里沾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愿意留若煜去冒险,手中的帕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拧成了一个死结。“阿竹,你应当信任我一次,原谅我,在事情发生的当晚,我就去找了莫与行,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我。所以,在这刘府,你必须也只能信任我。”

“他怎么能把这些事和你说?”惊竹有些不悦。

“是我拿他和玥儿的婚事要挟了他,你不要怪他。”

“太危险了,你不该牵扯进来的。”

“不管之前怎么样,不该牵扯,也都牵扯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莫与行和我说了,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府。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府外办的,尽管交给我。”

“大公子,我需要你出府一趟,或是去信,或是别的什么,让莫公子帮我联系衙门,让衙门为我师父立案。” “好,阿竹,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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