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木匠房7(2 / 2)

  陈舟宁愿用它们去交换几袋辣椒白菜葱姜蒜的种子来丰富自己的菜谱,也不愿意优先搬它们上岸。

  与之相比,贵重物品既能增加挑战成功的奖励,也能装饰房屋,提高陈舟在岛上的生活质量,又不会过于沉重难以搬运,性价比自然高了不少。

  一边权衡着各个物资的重要性,一边列着清单。

  很快,几张羊皮纸上已分门别类画出了表格,只等陈舟统计好数量填上去了。

  时间紧迫,陈舟清楚地记得,从鲁滨逊登上船到风暴将商船撕碎只有24天的时间。

  在这半个多月的短暂安全期内,他必须造好木筏,运送物资,搭建临时居所,一刻也耽搁不得。

  放下纸笔,陈舟准备继续搜索木匠的房间,对房间内物品做到心中有数后,将前三个房间的所有物资统一整理到木箱中,放到最便于搬运的鲁滨逊房间,待木筏造好后最先送上岛。

  当然,没找到合适的鞋子也是原因之一。

  有过搜索鲁滨逊房间的经验,陈舟这次先看了眼床底,果然在下面找到了一双又破又旧还散发着臭味儿的鞋子。

  它的尺寸倒是合适,只不过闻着鞋膛内刺鼻的气味,陈舟不由面露难色,犹豫着要不要冒着感染脚气的风险穿上这双鞋。

  很快,他的顾虑在木匠的第二个箱子中得到了完美地解决——箱子里有一双新鞋!

  那是一双厚实的皮靴,显然不适合这里炎热的气候。

  但它鞋面崭新,没有异味儿,做工虽不及鲁滨逊的服饰,却也找不到明显的瑕疵,而且鞋底柔软结实,穿上它后再也不必担忧钉子扎脚。

  有这么多优点,热一些捂脚一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舟自然爽快地抛弃了脚上趿拉着的“拖鞋”,高高兴兴地换上了木匠的皮靴。

  像小时候穿上母亲给买的新鞋一样,虽然没人欣赏,但那种感觉就是轻飘飘的,仿佛走起路都带风。

  伴着鞋底踏在木板上发出的闷响,陈舟将第二个木箱也翻了个底朝天。

  没想到除了鞋子外,箱中还有不少惊喜。

  除了十几件符合他体型的衣服裤子外,箱底还压着一把十字弩、五支弩箭、一柄刺剑和两把猎刀。

  这几把武器中陈舟最喜欢的就是那把十字弩。

  它的弩臂由红木打造,表面上了层清漆,前段的弩弓使用的是钢材,弓弦粗实,陈舟试着拽了拽,单凭他手臂的力气完全无法将弓弦拉开,可见这把弩的磅数非常大,威力必然也很惊人。

  在弩臂的末端,配备了一个杠杆式上弦器,它可以通过杠杆原理,将弦直接“撬”到弦钩上。

  在16世纪中叶的欧洲,火绳枪在战争中的兴起严重挤压了手弩的生存空间,面对全副武装的“重甲铁罐头”和大盾兵,火药迸发的弹丸远比弩箭有用得多。

  因此手弩除了在贵族的狩猎中偶露头角,已经很少出场了。

  别说生活在禁枪禁弩社会的陈舟,即使是常年活跃在船上的水手和纵横劫掠的海盗,大多数时候也是用枪炮说话。

  然而凡事有利有弊,虽然弩在战争中无法突破甲胄的防护,但在面对野兽或禽类时,它精准度高、无异味儿、噪音小的优势也是火绳枪难以取代的。

  对陈舟而言,在岛上捕杀野山羊海鸟等猎物,这把手弩肯定比火绳枪更有用。

  况且作为一个从小就爱舞刀弄棒的男人,一个机械制造及其自动化毕业的男人,陈舟更是无法拒绝拥有这样一把融合了机械美感和实用性的致命杀器。

  要不是担心在船上射箭容易射进海里,他都恨不得随身带着这把弩,把那些盘旋在天上的海鸟射下来。

  毕竟在现代社会根本就没有体验冷兵器狩猎的机会,顶多去射击俱乐部打打不会流血的靶子过过干瘾。

  像个孩子一样在脑海中勾勒出假想敌,陈舟利用上弦器拉开弦,端着十字弩作势瞄准,空放了一发。

  弓弦猛地弹开,发出连绵的嗡鸣声,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震得陈舟差点没握住弩臂。

  据此,他判断这把弩的拉力至少也有200磅。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哪怕16世纪的冶炼钢蓄能率远不如筋角复合材料或紫衫木,但只要磅数够大,拉开的弓弦同样可以赋予弩箭极强的杀伤力,射穿一些中等体型食草动物最坚实的头骨根本不在话下。

  把玩了一会儿十字弩,陈舟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将它放下了,没有再次拉开弓弦——频繁空放产生的作用力都将作用在弓身上,对结构强度不利。

  以后有的是机会展露十字弩的锋芒,眼下正事要紧。

  折返回鲁滨逊的房间,陈舟将四个空木箱子搬到门口摆成一排,准备分别用来放置衣物、被褥和工具。

  搬运木箱的间隙,他顺手摘下了挂在窗边的提灯。

  铁制结构远洋船大规模取代木质帆船是两百多年后的事,这个时代的贩奴船处处都是可燃物。

  暂且不提纯木质龙骨和薄木板拼接成的墙壁,单是柏油和沥青混用的黏合剂就足够让整艘船化为灰烬,因此船上对任何明火都有严格的防范条例。

  点火者的身份、点火的时间、地点均有限制,而且海况恶劣时严禁用火,哪怕当时途经寒冷海域,哪怕水手吃不到热乎的食物,因寒冷和饥饿而死,船长也不会网开一面解除这些条例。

  在这些要求的限制下,船上的提灯也做成了特殊的样式。

  金属的外框呈现球状,四周嵌套着可推动的玻璃,能将整个提灯完全封闭起来,最中心的碗形凹槽内插着一根蜡烛。

  蜡烛已经用掉了一半,色泽同现代常见的无烟蜡烛有区别,表面为温润的乳黄色,而不是白色。

  陈舟不知道,这根平平无奇的蜡烛使用的原料是蜂蜡而非动物油脂或是石蜡。

  在16世纪,这样的蜡烛一般用于王室、贵族或修道院。若不是鲁滨逊的种植园主朋友时常送他一些欧洲的稀罕物,这个提灯可落不到陈舟手里。

  但是大量使用玻璃装饰,美观的同时也使整个提灯变得更加脆弱易碎,为了保护它不在搬运过程中受损,陈舟特地搬来船医的被褥填充了木箱,将提灯包裹在其中。

  这件金属与玻璃共同制成的工艺品令陈舟想起了船中部壁橱里摆放的黄铜沙漏。

  担心自己待会忙起来忘记沙漏,确定提灯被妥善保护起来后,他快步离开了鲁滨逊的房间,准备先把沙漏拿过来,顺便测试一下细沙完全从一端流到另一端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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