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的小外室1(2 / 2)

   这个节骨眼上,他哪来的银子看郎中吃药?

   刚睡醒浑浑噩噩的,十两银子更是连影子都瞧不见,只好再去鼎香楼唱上半日,碰碰运气。

   崔棠顾不得那许多,匆匆换上粗布短打,到院中水井处吃力的打了半桶水上来,春寒料峭,井水冰凉刺骨,对他来说,用热水洗脸太奢侈,崔棠直接鞠一把冰水,泼在自己脸上。

   冷水把他泼了一个激灵,崔棠屏住一口气,捧着水胡乱的在脸上抹着,直到将脸洗的清爽干净,他才停手,低下头,盯着倒映在铜盆水面上的那张脸看。

   他早死的娘爹留给他一张漂亮的脸。

   他虚岁十八,正值华年,皮肤白皙透亮,被冰凉晨风一吹,会从血肉里透出几分蔷薇一样娇嫩的粉色来,他撩起额前被水打得凌乱潮湿的碎发,露出一双琥珀一样剪水秋瞳来,他眨一眨眼睛,眉黛如青山,双眸若清泓。

   崔棠看着自己的脸,焦躁不安的心底渐渐安定下来,有这样的模样,还有那么些愚蠢的女人,自己何愁挣不到十两银子呢。

   他洗罢脸,匆匆涂了些劣质的胭脂在唇颊上,最后忘一眼水中面容,压下胸口的闷痛,抬脚绕过院中其它人家横七竖八摆着的废弃家私,穿过不见天日的窝棚区,来到熙攘繁华的南门大街上站定。

   崔棠踮起脚,深吸一口气,浓稠的脂粉香气合着鼎沸的人声像一道激浪一样撞过来,将崔棠撞得晃了一晃。

   鼎香楼在城南,他挂靠的戏班子宝家班常年驻扎在那里,平时给散客唱些淫词艳曲,挣几文钱的恩赏,运气好时接点大户人家的堂会。

   若是正经人家的男子,对这些下九流的戏子自然唯恐避之不及的,何况这宝家班里还有那么多男戏子!

   男人唱戏,为的难道是追求戏曲造诣吗?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登台卖艺的幌子,暗中做皮肉生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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