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若非昨日阴霾 今朝可有霁月97(1 / 2)
叶梦淮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建达立时变颜变色,口中喃喃道。
“怪不得她从不肯许诺我什么...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此时,这一贯善于伪装之人竟藏不住心思。顿时眼睛红的滴血。神态之中懊恼无奈之情,几乎全然浮现在脸上。
他这般失态的样子,落在叶梦淮眼中也是一惊。只在心里感慨,怪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只要羡鱼活着一天,建达都无法摆脱此女的桎梏。
他心思多转,却也知此刻不能在建达面前露了什么,便乖顺的静静等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建达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此时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
只听他叹道。
“怪不得羡鱼一定要我,放你那妹子出去。若是没有她,只怕这世上也不会有羡鱼了。如此说来,我反而要感谢你那妹妹才是。”
叶梦淮听他这样说,急忙跪下道。
“还是羡鱼姑娘福大命大。”
“是么?”
建达的声音冷冷的,只下一秒就将叶梦淮拎起,窒住了脖颈。
“你即知羡鱼身份,还挑唆我杀了叶梦寒。若她真死了,羡鱼只怕也要自戕追随了!”
怪不得她对自己总像是隔着一层。若是寻常人被带进王府里来,总是千恩万谢的。唯独她反而像是入了牢笼。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常年都拘着她。想他还以为是凤栖楼那一遭的事儿,原来他们之间本就是血海深仇。
若是自己在听叶梦淮的,对他那庶妹不利。如今只怕更是仇上加仇。建达越想越气,手上的动作,便也更放肆了几分。
叶梦淮纵然脑子转的再快,到底也只是一介文人。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唯有等死的份儿。他强忍着生命转瞬即逝的窒息感,磕磕绊绊地说道。
“下官...也是刚刚...才猜到的...”
建达猛地一甩。叶梦淮只觉自己飞了出去,狠狠地撞上了庭柱。顿时肋骨都似断了几根。但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只强忍着痛伏在地上。
建达扫了他一眼说道。
“下次若在敢瞒我,我便杀了你一家。”
叶梦淮头上冷汗淋漓,虽心中已计了这一笔。口中仍是连忙应道。
“下官绝不敢...有此行事....”
建达挥了挥手,让下人送他出去。想叶梦淮今日本有事与他相商,可此刻也不敢再留,便从长计议,先回去养好伤罢。
然而,建达虽能威慑叶梦淮。却不敢拿羡鱼怎么样。尤其在知道羡鱼的真实身份后。怪不得她虽出身风尘,却不像小户人家的闺女。
想他还天真的以为,羡鱼是因家道中落才被卖身进去。原来的确是家道中落不假,但这起因却是由他而起。若非当初他与建泽要拉下太子,又与柔妃设下这花笺逆案,方赢海一家不会被扣个谋逆的帽子,也不会被抄家灭门,羡鱼的父母至亲更不会被尽数斩决。
这般说来自己确实是她的仇人了。怪不得怪不得...
往日的一切迷雾在这一刻都揭开了。建达慢慢走进屋子,只听得羡鱼道。
“下次若这么晚,便不要再来了...”
这话以前她也常说,只是那时他总以为,这是在故意与他闹脾气。今日反倒从这句话中,听出些真情实感的厌恶来。
原来我与你竟是天生的仇敌!建达心中若烈火烹油,只将五内都焚尽了。突的,一股怒火滔天而上,也不知是该怨命运还是怨他自己。
他一把将羡鱼抓入怀中,看着她那双惊惧中仍带着美好的眼睛,更是犹如刀割。他手掐的死紧,近乎立时便将那白玉一般的腕子,捏出了青紫印痕。那一双眼睛更是可怖,只将羡鱼从头到脚,又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原来你竟是宰相之女...原来是我打破了你美满的一生...如若不然,或许你我再见。你仍是宰相嫡女,而我也是皇室贵胄。那时便是我迎娶你,只怕你也不会像这样抵触我。若真是那般,也许我们会是令人艳羡的一对...
自母亲去世以来,无论是蛰伏还是谋算,无论在这诡谋中吃了多少算计,受了多少的侮辱。建达从没有一刻,后悔过自己的任何选择。
然而,只有听到叶梦淮,向他讲述羡鱼身份的这一瞬。他才无比后悔!
他将羡鱼死死地抱在怀中,暗地里下了一个决定。他欠羡鱼的,原本属于方昼晴的生活。等他登上大位后,一定会还给她!到那时无论是宰相嫡女的身份,还是她们方家本应得的荣宠。他都会一一偿还! 而此刻,羡鱼尚不知他,已知晓自己的身世。只觉他平时便是如此疯癫,今日不知道又再闹什么,便也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