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三光政策50（2 / 2）

的工钱等完工了，皇军入住前峰山的时候一并结算。

”

憨厚的老百姓没见过世面，不知是骗局，给鬼子

干活干得很卖力。王金来他们私下里阻止过，村民们

不愿听。

王仲明却道：“有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虽说

愚民难以教化，但等到他们吃了亏，自然就不会和日

本人再有信誉可言了。”

又过了两个多月，前峰山的碉子拔地而起。此间

有三三两两的鬼子与金黄黄来这里监工，表面上与老

百姓十分客气。

与其说这是一座碉堡，倒不如说是城堡，能容纳

五百多人的地方，有军火库、财库、娱乐场、饭厅、

澡堂一应俱全。

得知鬼子入住的头一天，前峰山的村民们提前到

了龙王堂避难，王青山和众兄弟们砍了些黄柏，煮了

一夜，把前峰山的两口水井变成了淡黄色，为的是给

日本人制造些麻烦。

王仲明和他的侄子们都明白，凭前峰山的力量挡

不住鬼子，若是对着干，遭殃的是老百姓，这是他们

不愿看到的。

日本鬼子于太阳出山的时候入住前峰山，有四匹

马的三辆大套马车，载着三门大炮耀武扬威的来了，

密密麻麻的老百姓在碉子外面等着结算工钱。

日本军官谷口茂横刀立马，指了一下碉子周围，

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阴森森的笑道：“中国的良民大大

的好，你们的挖战壕修大路，干完了一并的结算工钱

。”

谷口茂了解了前峰山的情况，他规划了战壕的概

况，又规划了一条路，他要绕开前峰山，把碉子和李

子沟之间的普通小路拓宽，以便车辆通行。

老百姓傻乎乎的被鬼子分成两波，分别挖战壕和

修路去了，有几个二鬼子兵要去井口担水，满村里找

不到水桶，也见不着半个人影，报告了鬼子。

王青山一伙带着桃花和梅子去溪水沟的林子里练

枪，王仲明夫妇在远处的圪梁梁上瞭望了一会回了家

，夫妻两煮了面条吃。

谷口茂在碉子的岗哨上看见了一缕炊烟，带着金

黄黄翻译和十多个鬼子兵亲自来拜访。金黄黄问及姓

名，王仲明如实相告，谷口茂得知此人就是这里的维

持会长。

金黄黄奉承道：“王大叔大名在外，能当上皇军

的维持会长，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王仲明正色道：“我是王仲明，但不是你们的维

持会长，我只是前峰山的一介农夫，你们的维持会长

还是另请高明吧。”

谷口茂问及取水的事，金黄黄作了翻译。王仲明

告知情况：“前峰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近来有了很

多戾气，这里的两口井水都变成了黄色。若是见到了

血光，这里的井水还会变成红色。”

吴春娇在水瓮里舀了一瓢让鬼子看：“我们家现

在就是吃这个黄色的水。”

金黄黄问：“吃了会不会生病？”

吴春娇喝了几口道：“吃了这个水的确不舒服，

有时会拉肚子，有时会出大汗。不过，身体好的就没

事，我们照常吃。”

谷口茂半信半疑，来到东井和西井一看，果然都

是黄色的水。这样的水他们不敢吃，于是命令士兵去

河滩里取水，由于没有水桶，他们在前峰山看见家家

户户院墙上有一个尿盆，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拿了。

鬼子兵每人端着一尿盆水到了碉子跟前，段银山

家的尿盆前段时间敲烂了，又换了一个黑色的大尿盆

。他挖战壕的时候抬头看见自家的尿盆被日本人拿来

端水，就大喊大叫：“哎，尿盆，我的尿盆，我的尿

盆......”

金黄黄把尿盆二字错听成了要盆，指着段银山骂

了回去：“他妈的，刚拿来就要盆，要你娘的个狗屁

！”

段银山不敢再还口，日本鬼子来前峰山的第一顿

饭使用了尿盆，将就着吃了。鬼子兵没有动周围的村

庄，就在当天从碉子出发了一部分，由金黄黄带着到

远处的地方抢劫日用品去了。

有一个相王村还记得吧，这里的老百姓看见鬼子

来了，吓得东躲西藏。有的藏在萝卜地窖里，有的藏

在烂房子里，有的藏在柴堆里，一个个都不敢做声。

日本鬼子见东西就抢，锅碗瓢盆、粮食米面、金

银财宝、包括箱子柜子还有炕上铺的席子，凡是他们

需要的都不放过，连粗瓷大瓮还有水桶之类的也都抢

了。因为他们来中国的时候不带着生活用品，所以把

“抢”字发挥的无以复加。

相王村给王青山一伙每月说两次书的奇才是瞎子

，老婆是哑巴，他们的儿子交给了白牛牛一家避难去

了，夫妻两说好了生死相依，坐在院子里不肯离开。

几个鬼子来抢东西的时候，哑巴上前打着手势说

明自己不会说话，希望鬼子能发发慈悲放过自己。奇

才不停的喊着：“老婆啊老婆，你过来坐下别动，让

他们随便抢。”

金黄黄站在大门口大叫：“抢！抢！统统的抢！

统统的抢！”

鬼子能听明白这个“抢”字，去屋里找值钱的东

西了。一个鬼子觉得哑巴好玩，摸了摸哑巴的脸说道

：“吆西呦西的，像花姑娘。”

哑巴抓住鬼子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鬼子举起

刺刀，把哑巴从前胸刺穿到后背。哑巴的身子往下蹲

的同时，“嗄嗄”的嘶哑着想让奇才逃命。

瞎子的嗅觉何其灵敏，他听出哑巴妻子的声音不

对劲，又闻到了血腥味。他喊着“老婆，老婆”的摸

了过来。

哑巴还没有断气，但她无力挣扎了。日本鬼子拖

着哑巴的身子在院子里转圈，一圈圈鲜红的血印子淌

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大恨深仇，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

味夹杂着悲怆的风声，仿佛能听到大地在哭

泣......

奇才在“老婆啊，老婆”的呼喊中，跟着转了一

圈又一圈，任他喊破喉咙，任他一圈一圈的转，他怎

么也摸不到哑巴妻子的身躯......

白牛牛把家人和奇才的儿子安顿在破草房里，让

妻子葱头圪垯照应，他自己不放心奇才夫妇，也就是

想来看看，结果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

“连哑巴也不放过吗？畜生！畜生！”白牛牛指

着鬼子责骂，他试图把奇才带走，没想到鬼子不容分

说，朝白牛牛连开了两枪。

白牛牛应声倒地，他捂住胸口，对奇才骂道：“

狗日的奇才，你老婆已经死了......老子为了你把

都命断送在你家了，你快......快跑......”

鬼子把哑巴的尸体拖到白牛牛跟前，其他鬼子抢

了奇才家的很多东西，背行挑担的哈哈大笑着扬长而

去。

“老婆呀老婆，牛牛啊牛牛......”奇才听到

了令他失魂落魄的噩耗，他颤颤抖抖的呼唤，没有惊

动天地，没有唤醒鬼神，只有那初春的一缕风带着一

股寒流，陪他轻轻地抽泣了一会儿。

鬼子走了，妻子死了，白牛牛死了，奇才的心也

死了。他回到屋里，摸到了自己说书时拍案用的堂木

，简单的自我交待了几句：“前峰山的后生们，叔不

能再给你们说书了，也不能给临近的父老乡亲们说书

了。”

奇才摸到了老婆软绵绵的身体，抱在怀里嚎啕大

哭，他又摸了摸白牛牛的脸，连说了几声“对不起”

的瞎话，然后用堂木照着自己的太阳穴狠狠的砸了一

下......

日本鬼子在相王村抢的东西琳琅满目，堆的像山

一样，源源不断的往前峰山的碉子里搬运。到了晚上

的时候，碉子里的一切用具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