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2月9日13(2 / 2)
【根据另一本所写的:黄剑是日记者堂大哥的儿子,比他少2岁。天生兔唇,在很小的时候就做了手术。手术后,鼻子和上唇之间的痕迹还是很明显。90年代前期,他们家就已经有彩电、消毒碗柜、冰箱、热水器之类的家电了。日记者估计自己是5岁时,一个晚上,被父母带去堂大哥家作客。那时堂大哥还住在农机一厂。日记者看到门的背后挂着一把玩具冲锋枪,就要来玩。然而侄儿看到了,也要玩。两小孩争抢起来。父亲劝日记者,大的让让小的。堂大哥劝儿子,平时玩得多了就让给别人玩玩。
日记者还记得某个晚上,在堂大哥家,日记者玩着玩着就把一颗黄豆塞自己鼻孔了,拿不出来。大人们试了多种办法,也失败了。最后紧急去医院,医生钳了黄豆出来,足足花了五块钱。那会五块钱可不少。
堂大哥家有个横向的酒柜,日记者的父亲很喜欢,亲自量度了尺寸。后来用空余时间,他父亲真的把酒柜做出来了。不过做了很长时间。(日记者长大之后回想起这件事,觉得父亲应该转行做木工。)
有一张照片是在农机一厂假山水池那里拍的。日记者和侄儿大概7和5岁,已经一样的身高了。照片里日记者肤色比侄儿黑不少,穿了凉鞋和袜子。日记者长大后,觉得同时穿袜和凉鞋实在很傻。
后来堂大哥就搬去了一中门口的新楼,住最高的8楼,806。堂大哥长得挺帅,是林业警察,配枪的。日记者喊侄儿母亲“家嫂”,这只能用来称呼堂大哥妻子,堂二哥都不行。某次清明拜山,在茂密山林里休息时,堂大哥下了子弹,把枪给几个堂兄弟看。日记者觉得这手枪很重,扳机双手去掰都觉得很难。
某个晚上,父亲带他去堂大哥新家作客。电视上播放的不是日记者平时看的节目。因为日记者家里没钱安装有线电视。所以他轻声跟父亲说想看沙煲兄弟。
日记者估计自己2还是3年级时,暑假的一个晚上9点多,父母带他到了堂大哥的新家,然后就住下了。大概两家的母亲早就商量好了。两个孩子好作伴。晚上9点多按规矩是不许玩游戏的,不过那晚家嫂破例让自己儿子拿出红白机。侄儿就选了魂斗罗1代,喊日记者一起玩。日记者根本没接触过红白机游戏,所以即便30条命,还是很快就败光了。
从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侄儿总说日记者很笨。比如,按得那么慢,子弹来了都不懂蹲下(日记者从此用力按“下”,以至于键失灵,按下变成了斜下),那个弹不要乱吃(默认就是散弹)。第三关,不懂往上跳,侄儿干脆把日记者的角色拖死——侄儿不停跳上,画面也会跟着向上,日记者的角色复活后会出现在下面能站立的地方而不用跳。第五关又不懂躲手榴弹。第六关更惨,每次到了趴下躲激光的地方,都得侄儿来操作。第七关的叉子也是,日记者的角色总是变了叉烧,只好让侄儿来帮忙玩。
其它的游戏日记者不太记得了。家里还有一台黑白竖屏的只能玩俄罗斯方块的掌机。侄儿还买了不少《七笑拳(乱马1/2)》。日记者觉得一切都好,就是吃不饱。
日记者后来想起,他作为穷人家出身,在家吃饭,父母总会说“吃多点饭”,其实是菜少。而侄儿这里,饭只有一小碗,侄儿习惯了多吃菜;但其实菜也没有太多。所以日记者一直不明白,侄儿吃那么少,为什么长得比他好、还不饿!回到家里,日记者和母亲抱怨吃不饱。等到下一个暑假去侄儿家住的时候,家嫂就说:“你吃不饱就说出来呀!”日记者不敢说话。
侄儿比较喜欢吃叉烧。日记者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叉烧,但只想吃瘦的那部分:他对肥肉有后天性的恐惧。吃一点,很难咽下;再吃多点,可能就会呕吐出来。
有一次日记者好奇地按了一下消毒碗柜,指示灯竟然真的亮了,里面也有声音传出来,吓得跑出了厨房。后来家嫂问是谁按的,两个孩子都没说话,不了了之。
大约四年级时,吃完午饭,日记者把骨头菜渣划到碗里,然后碗碟堆到洗碗盆,放自来水下来泡着,就没管了。家嫂回来后,就说:“你妈妈还说你总做家务,这些骨怎么不倒掉?这都不懂吗?”
日记者后来回想起,自己的母亲可能时不时炫耀自家儿子,包括成绩;而其实家嫂也很喜欢把他和侄儿作比较。日记者总会听到家嫂和别人说,她儿子比他小但是长得一样高。学习成绩方面,侄儿也是很好的,家嫂也不会放过这点。有次清明拜山,在老家的大屋,侄儿就着黄瓜酸喝粥,说好酸。家嫂就笑了:“对,好孙!我们黄家的好孙【粤语酸孙同音】!”在场的大人没有附和的。
在低年级时,两个小孩睡在一张床上。看着外面的漆黑,侄儿说害怕,还说外面会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们。日记者说什么都没有。然后两人慢慢聊天,聊得最多的是天上的星星。
侄儿这里有一套《十万个为什么》。日记者第一次接触时,完全沉浸了,原来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原来这个世界这么精彩!地球曾经存在恐龙这种动物?种类那么多,形态各异,性情各不相同。有的恐龙看起来很帅。他很想拥有这套书。在下一个暑假,他带了一些纸和笔。纸是一种白色的硬纸,他特意剪成了正方形,两张一起地钉着。他把各种恐龙的名字抄了下来。他把书上的多个星图画在了上面。星图是在一个圆里面,还附带了经纬线。
日记者不记得是不是三年级时,802还是803,那家人有个短发的女儿侯旻旻,和他同龄(又好像低一届、小一年,他记得不清了)。侄儿带他去她家玩。她的瞳孔在眼睛里的占比似乎比一般人大一点,以至于他觉得那双眼很有魅力,但他不敢正面看。全程他几乎就没有说话,头也低着,以至于被侯旻旻笑他怎么不说话。期间还蹭到了一碗绿豆沙。
有段时间,堂二哥也来这里住。那时天很热,日记者和侄儿就在客厅睡,铺上凉席。某天早餐时,堂二哥说日记者睡觉时简直生龙活虎,那拳脚挥舞得像是在打功夫。
某个晚上,十点多,家嫂、侄儿要出去吃宵夜,日记者竟然不想去,就看家。他躺在客厅凉席,没多久就睡着了。次日,家嫂说昨晚都没带钥匙,喊了日记者很久都没醒。日记者也忘记了他们是怎么开门的。
家嫂有时晚上9点多就睡了,而堂大哥时不时因为公务,很晚才回来。有一次侄儿喊日记者起来,偷偷地拿出红白机连上电视。大约因为侄儿时不时抱怨日记者的蠢笨,所以家嫂出来喊他们好睡觉了。
堂大哥家有个规矩。晚上7点,就算有动画片,也不许看,堂大哥一定会看新闻联播。
日记者不记得是不是四年级时,那个暑假,他觉得侄儿不一样了:总是在语言上中伤他。他总是被气得不要不要的。打又不能打,他甚至觉得侄儿以气他为乐。最后他选择回家,拿上自己的袋子,翻看发现里面的10块不见了。他问侄儿要,侄儿没说话就还给他了。他回家也说了自己被气。听说家嫂也问侄儿为什么要气“叔yi”,但结果他并没有打听到。后来不知过了几天还是次日,他被两家的母亲劝好了,再次去侄儿家住。只是心里总觉得隔了什么。暑假差不多结束时,他也真的要回去了。他偷偷拿了《超龙战记》结局那一本。一个原因是报复,另一个原因是漫画的结局,那时的他觉得很特别,总让人想探究,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家嫂让侄儿喊日记者“叔yi”,侄儿就一直这样喊了。yi其实是儿,第一声,表示年轻的年幼的。日记者想起自己母亲后来说的,日记者弟弟比侄儿小很多,到时见面就真的“老侄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