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有他在背后当靠山...19(1 / 2)
天幕深沉,山影重重,将军府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像是一座现实世界中的斑斓幻境。
岁崇带着邱意婉,一路沿着豪华的庭院往前走,竟没有遇到一位家丁丫鬟或者护院侍卫。
实在是太奇怪了。
邱意婉坐在岁崇的后背上,四处张望了一番,神色逐渐警觉了起来:“诸音是位高权重的护国将军,又是国主亲姐,外加重病在身,她的府邸之中怎么可能连一个侍奉的下人都没有呢?”
宽阔的庭院内种满了奇花异草,在暗夜中散发着阵阵浓郁的幽香。
岁崇停下了脚步,竭力地辨别着浮动在空气中的气息:“府内存在水族的气息,但是很淡,像是尚未消散完。”
鲛人国临海,国内居民多为水族。
邱意婉:“那声音呢?你可否能听出来异样?”
岁崇如实告知:“入府之后,阵法运行的声音更大了,但没有听到脚步声。”然而他的话音才刚落,一阵来自地底的脚步声骤然传至耳畔,岁崇立即带着邱意婉躲入了不远处的一间空屋里。
邱意婉奇怪万分,心道:来人了么?方才明明距离假山那么近,为何不直接躲在假山后呢?
邱意婉迅速从岁崇的后背上跳了下来,蹑手蹑脚地蹲在了门后,通过狭窄的门缝观察庭院内的动静。
岁崇也重新化为了人形,蹲到了邱意婉的身旁。
银色的月光铺满庭院,葳蕤茂盛的花草树木在月光的笼罩下熠熠生辉。高大的假山位于宽敞的池塘后,锦鲤栖息于繁茂浑圆的荷叶下方,葫芦形的池面如镜般平整光洁。
突然间,水面却无风自动了起来,泛起了剧烈的涟漪,紧接着,沉重的石头假山竟然自行朝着旁侧移动了过去,露出了隐藏在池塘下方的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洞。
一位身穿管家服饰的男人先冒了个头出来,转着绿豆眼在寂静的庭院内扫视了一圈,确认无人之后,才逐渐从地洞里面升了出来。
直至假山彻底复归原位,管家先生才捋着他的八字撇胡须离开了这座院子。
邱意婉和岁崇从屋内走出,一同来到了假山旁。
五颜六色的锦鲤早就被方才的那阵动静给激出来了,三五成群地穿梭于莲叶之下,不停地在水池中来回游荡,给死寂诡异的将军府增添了几分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岁崇说道:“初入将军府的时候,阵法的运作声像是来自四面八方,判断不清具体方位,但是刚才假山打开的那一刻,声音的来位明显具体清晰了。”
邱意婉:“阵法隐藏在池塘之下?”
岁崇:“不一定是在池塘之下,但一定在将军府的地下。”
邱意婉看向了旁色的假山,面露难色:“可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才能移走这座假山呢?”说罢,她还伸出手用力推了推山体,结果是预料之中的纹丝不动。
岁崇:“开门机关应当就在这池塘附近,找找看。”
邱意婉点头,和岁崇一起在周围找起了机关。
机关和暗器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核心的设计理念无外乎是一个:隐蔽且顺手。万变不离其宗。()?()
邱意婉代入了此间设计者的身份,围绕着假山和池塘观察了起来,最终将视线落在了池塘里的荷花上。()?()
水面上的莲叶接天,莲花粉红,瓣瓣朵朵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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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茂盛的莲叶与硕大的荷花之间,却隐藏着几块做装饰用的褐色石头,乍一看这些石头并没什么异样,甚至很难被人察觉到,但遇到邱意婉这种高手行家,可就再难伪装分毫。()?()
水中的石头一共有七块,看似布局分散凌乱,实则呈北斗排布。
邱意婉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鹅卵石,弹指将其飞了出去,鹅卵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位于玉衡星位的那座石头上,竟直接石头打得在水面上缓缓旋了一个圈。
下一瞬,池塘后方就传来了轰隆声,沉重的假山缓缓移动,再度打开了地道入口。
邱意婉将下巴一仰,志得意满地看向了岁崇。
岁崇并不吝啬自己的佩服和赞赏:“夫人厉害!”
邱意婉相当满意地勾起了红唇,心道:行吧,虽然没了记忆,但照样知道夸赞老婆。
岁崇也仔细观察了一下池塘中的石头,却并未发现异样,便虚心求教:“为何是那块石头?”
邱意婉解释道:“既然他选择了以北斗为机关,那我们自然也就可以从北斗七星阵入手,分析他的行事风格。”
邱意婉又详细说道:“北斗七星应对着七种命格,其中天璇、天机、天权和开阳皆与此间主人的性情特征不符,所以他在做选择时,一定会规避这四颗星。余下三颗,天枢、玉衡与摇光。天枢又名贪狼,命带桃花,可我瞧着这府院之中并无桃花气,所以便大胆排除了;摇光呢,最大的特点则是善恶分明,可我瞧着那人也不像是能辨善恶的人,不然也不会偷取他人的精魄了,所以也排除了,唯独只剩下了玉衡。玉衡又被称为囚星,七杀气重,自视甚高,性情还极为暴虐,却又见识不凡思想新奇,岂不是最符合此间主人的行事作风?命定如此,所以他大概率会选择玉衡作为开门机关。”
邱意婉又赧然一笑:“当然啦,妾身也只是胡猜乱诹而已,哪成想竟然还真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岁崇极为认真地回了句:“夫人真是谦虚了。”
他是真的佩服她,并由衷地欣赏她,思维发散心思活络,像是一阵自由自在吹拂在旷野中的热风……可真是便宜了那头狡猾的千年狼妖。
岁崇莫名其妙地又开始不爽了起来。
邱意婉哪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始终保持着一副谦逊姿态:“郎君可莫要再夸我了,不然我可真就要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其实早就在心里面得意起她狗窝里兜不住剩馍,稍微干出了些了不起的事情就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也就长大后,才慢慢收敛了一些。但也只有一些而已。
待假山彻底移走之后,俩人一起去到了地洞口,下方是一段修长且狭窄的台阶,一次仅能容纳一人进入,两侧墙壁修
缮的也不平整,凹凸不平的,工程极其粗糙。台阶还长的深不见底。但是,每一寸的墙壁上都镶嵌着流光溢彩的夜明珠,整段地道看起来既精致又敷衍。()?()
邱意婉唯恐洞内有人潜伏,悄声询问岁崇:“你能听到什么人声或闻到什么气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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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崇:“阵法运转的声音最大,掩盖了其他声音。精气魂魄的气味更浓郁了。其余便感知不到了。”()?()
邱意婉:“里面有活人吗?”()?()
岁崇:“活人不一定。死气到是很重,可能有死人。”
邱意婉:“……”我们人族最忌讳这些了!
岁崇看出了邱意婉的迟疑:“还下去吗?”
邱意婉咬住了下唇,一狠心一跺脚:“下!来都来了!”
人族八大战略决策之一:来都来了。
但邱意婉坚决不打头阵。
下入地道之后,俩人也没忘了寻找内部的机关将假山移回原位。
洞口闭合的那一刻,封闭的地道内就只剩下了夜明珠散发出的盈盈光芒,处处流露着富贵气。
走着走着,邱意婉就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充满了艳羡的叹息:“鲛人之国,真真是富到流油啊,如此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竟然拿来充当不要钱的火把用。”
岁崇忍俊不禁,只听他身后的邱意婉又叹了口气:“虽然诸澜承诺过,调查斑斓大世界所产生的一切花销皆有她来承当,我也相信她的话,毕竟鲛人国最不缺的就是钱,但也不知道咱们等帮她破获了这件案子后,她能不能让红楼的那个负责人把我送给她的那套首饰和那颗血珍珠要回漏嘴了,幸好改口快。
邱意婉又道:“那套首饰我可喜欢了,上面镶嵌的每一颗宝石都是世间罕见的孤品,我自己都不舍得戴。”
岁崇哭笑不得:“既然如此,你竟然还舍得往外送?”
邱意婉:“当时不是情况特殊么?不砸出些真金白银,怎么打动她?但是我现在又有点儿后悔了,那可是我夫君的心意呀,他特意命王宫内最好的工匠给我打造的。”
岁崇立即安抚道:“诸澜一定会还的。”又极为笃定地保证了句,“她若不还,我便帮你要。”
邱意婉:“当真?”反正她可不好意思干这种给了又要的事儿,虽然她真的很想要回来。
“嗯。”岁崇一边往下走一边说,“我不怕丢人。”
邱意婉牵起了唇角,心道:年纪大点也不是不好,皮糙肉厚,有事儿真上。
不知往下走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走到了楼梯尽头。
进入眼帘的是一座空旷的大厅,比之来时的那段既狭窄又粗糙的通道,大厅内的环境可谓是无比精致豪华,却又极其阴森诡异,像是下到了墓穴的地宫里。
正对着通道入口的那面墙壁上镶嵌着一整块浑圆的巨型玉石,自玉石的圆心位置为起点,不断地向外扩散着银光漩涡。
玉石四周另外镶嵌着八个玉鱼,鱼嘴张开,不断地吸收着玉石释放的精魄,
再通过连接在玉鱼尾部的玉石管道传输至位于墙壁前的那座水晶棺材底部。
棺材里面平躺着一位身穿无袖白色纱裙的蓝发女人,容貌五官看起来与诸澜极为相似,却早已没了活人的生气。
“她、她应当就是诸音。”邱意婉的牙关都开始打颤了,却不是被吓的,而是被这里极低的寒温冻的,“看来,看来岁洱打、打听的没错,她确实是死了。”
岁崇走到了棺材前,将右手手掌贴在了水晶棺盖上,仔细感知了一下,告知邱意婉:“还没死透。”
邱意婉:“……”听听你说的,这像话么?
“被死气笼罩,但却没有被完全入侵。”岁崇放下手的同时,又低头看向了雕刻在地面上的纹路。
传输精魄用的那八根玉管又从棺材底部穿了出来,继续沿着地面蔓延,最终汇聚到了位于大厅中央的一座圆形玉台下方。
岁崇思索片刻,道:“现在完全可以认定,幕后主谋绝对不是诸音,主谋从也没想过要用从斑斓大世界偷取来的精魄助诸音重生,他只是利用从生人身上采集的精魄的活气抵抗死气入侵诸音的身体,延缓她的死亡而已。”
邱意婉还从来没经历过这么邪门的事儿呢:“所以诸音到底是死是活?”
岁崇轻叹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形同活死人。”
邱意婉眉头紧蹙,义愤填膺:“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让她安安心心地去呢?那些精魄到底被他用来做什么了?”
“八成是要、”岁崇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立即拉着邱意婉躲到了最角落处的那根巨大圆柱之后。
俩人屏息凝神地等待了一会儿,一位身穿白色无袖纱裙的蓝发少女从通道里走了出来,一双赤足白皙玲珑,右脚的纤细脚腕上戴着一串精致的贝壳链饰,系着珊瑚腰带,修长的脖颈前戴着一串漂亮的珍珠链,尽显水族风情。
少女的五官也极为清丽,眉眼与诸澜有三四分像,眼神却不似诸澜那般雍容大气,反而如同鹰隼似的漆黑犀利,面部正中的那只高挺的鹰钩鼻更是为她整副面相增添了几分盛气凌人的阴鸷气。
邱意婉猜测,这位少女很有可能是诸澜的外甥女,也就是诸音的亲生女儿?
少女并未发现厅内有人,径直朝着那副水晶棺材走了过去,将双手的手掌抵在了水晶棺材的外壳上,满目哀伤地盯着棺内的诸音看了一会儿,呢喃着唤了声:“母亲……”
她还将额头抵在了棺材上,闭眼的那一刻,两颗悲伤的泪珠随之落下。
邱意婉心头一震:幕后黑手当真是诸音的亲生女儿、诸澜的亲外甥女?
也怪不得诸澜要想方设法地维护她呢,可她到底为什么要犯下这一系列丧心病狂的罪孽呢?
邱意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半是因为惊愕,半是因为寒冷。
感觉这大厅内的温度简直比冰窖还低。
她白皙纤长的后颈上被冷空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岁崇就站在邱意婉的身后,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
就已经做出了行动,
伸出双臂将她圈入了自己的怀中。
邱意婉纤瘦的后背紧贴在了岁崇紧实宽阔的胸膛上,
温暖的感觉笼罩了她,
如同靠近了一方热炉火似的,
逼人的寒冷瞬间被驱散殆尽。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孩子,虽然他也曾不止一次地用体温帮她驱逐过寒冷,但邱意婉却还是因为岁崇这一举动红了脸,心间小鹿乱撞,怪不好意思的,还有几分悸动窃喜。
岁崇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耳朵红了,浑圆的耳珠更是红的像是要滴血,极其诱人。他的脑海中无法自控地产生出来了一条极其禽兽的念头——他想低头含住,咬一口。
这种念头他甚至不陌生,像是早就实践过了无数次一样。
但很快,岁崇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耻,立即将这种禽兽的想法驱逐出了脑海,又暗自骂了自己一句:龌蹉之徒!
冰冷的大厅中,少女为自己的母亲默哀了许久,直起身体的那一刻,忽然恶狠狠地说了句:“我一点都不喜欢蓝发,为何要让我天天染蓝发?不公平,一切都不公平!母亲,你放心,孩儿一定会帮您报仇雪恨,一定会替您夺回您应得的一切!”
说罢,便转了身,快步朝着位于大厅正中央的那方圆形玉台走了过去,盘膝坐于其上,闭上了双眼。
当她开始念咒运功的那一刻,刻于地面上的纹路骤然发散起了银光,通过白玉管道传输的精魄又从围绕着地台的那八只鱼玉的开口飘了出来。
精魄被特制的刻有咒文的管道分散后,又从银色回归成了四色。 最先被鱼嘴吐出的是红色,血气的颜色;其次是蓝色,精气的颜色,继而是白色和金色,分别应对着魂与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