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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也不能叫盗墓贼折辱尸骨!

乾清宫的康熙帝仍然怒火中烧,笔锋凌厉的写下一道道圣旨。

“盗墓者,无畏苍天鬼神,实乃十恶不赦之徒,不堪为人。凡发现者,必处以极刑,株连九族并索其师徒友朋,以同罪论处!”

“训谕:爱新觉罗后世子孙切记切记,凡有盗墓者,杀无赦!”

他喘着粗气,等心中的火气散去一些,急招七皇子入宫。

“重修陵墓地宫,采千斤巨石,修八米厚的四周围墙和顶盖!”康熙帝恶狠狠的说道。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盗墓贼,能进得了爱新觉罗氏的地宫。

憨厚低调的老七胤祐瞳孔微缩,皇阿玛这是怎么了?景陵不是早就修好了么?千斤巨石,八米厚?他咽了咽口水,这得耗费多少人力啊?

他小心翼翼的问:“皇阿玛,重修哪座陵墓地宫?”

康熙帝顿了顿,“先修景陵。”

太祖高祖和世祖他们早已入土多年,不好贸然打扰,先试试景陵。

弘昼闻言抬起头来,目露疑惑,嗳?景陵不是早就修好了?八米厚的巨石围墙?这是怕盗墓贼光顾?

【多少米厚都没用哒,火药都能炸开。关键是里头值不值得盗!那些出了名的节俭、倒霉、抠门皇帝们的地宫就没人盗。不值得!】

老七胤祐:……

这时候,该不该问一句“皇阿玛,还修吗”?

弘历抚了抚胸口,大松一口气,原来也不是所有大清皇帝的墓都会被盗!我若是当了皇帝,一定当节俭的,抠门的,倒霉的就算了。

呃,想多了,想多了!

三哥年长,弟弟聪慧,阿玛喜欢的是年额娘。就算不是年额娘的孩子当皇帝,也轮不到我的。

我当节俭的、抠门的王爷!

见康熙帝好半晌不说话,眉目间似乎在后悔方才的旨意,胤祐灵机一动,义正言辞道:“皇阿玛,如此规制重修景陵,恐怕得征调几千名民夫才够用。其中所费不资,又恐扰三位额娘安眠……”

“算了,算了。”康熙帝抬眸看他一眼,摆摆手,火气散了大半,“日后再说吧。”

老七胤祐恭敬的退出乾清宫,从衣袖中抽出锦帕擦擦额头的冷汗。心中直泛嘀咕,弘昼的心声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哦?

皇阿玛气得眼都红了,要重修景陵!千斤巨石,八米厚?这般劳民伤财,皇阿玛都顾不上名声了!

殿内的康熙帝瞄一眼弘昼,无端气恼,强压住了让俩孩子回东宫住一阵的念头。

这心声时不时的就要气死人!气得半死不活了,还得感谢它提前告诉了自己悲催的未来!

还是放在身边吧。

气得半死,也比将来“尸骨泡在黄水中”好!

嗯?六具?啊呸!六位!

后头乌雅氏应该能进,还有谁的梓宫也进了景陵?康熙帝略一思索就有了答案:章佳氏!

老四和老十三……还真是兄弟情深呐!

听到了如此惨绝人寰的消息,康熙帝气得饭都不想吃了。

“你们晚点回东宫用吧。”

谁生的烦人孩子,到谁跟前晃悠去!

俩孩子回了青棠院,没见到四爷。

四爷在关雎院闭目深思。

若是他直接烧了,年氏怎么办?汉人可是不兴烧的。

若他找个隐秘的,谁都找不到的地,就他和年氏一起长眠?

也不成,总得有后人祭祀吧?陵墓还是得修,松柏也要种上,不能委屈了年氏。

他烦闷的抓抓脑袋,都怪弘昼这烦人的孩子!

这心声怎么什么都敢往外冒呢!皇阿玛……

他霍然起身,皇阿玛心中肯定不好受,他不应该离开的……

但他也听到了心声,皇阿玛这会肯定不想见到他!

他拧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怎么想都找不到两全之法。

“苏培盛,四阿哥五阿哥这两天若是回来了,马上叫人告诉孤。”

得问问俩孩子,皇阿玛可不能被气出个好歹来。

“四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年侧福晋亲手泡了壶茶来,是静气凝神的茉莉铁观音。

茶汤青绿,清香冉冉,四爷执起一杯,脑袋都清明了不少。他踌躇着说道:“有一股丧尽天良的盗墓贼,专挑富贵人家下手,偏偏朝廷还抓不到他们。”

年氏走到他背后,柔夷轻轻在额角按压,柔声道:“那些富贵人家定是陪葬了许多财物吧?妾身愚见,这人清清白白的来到世间,死了就该清清白白的去。身边放那许多黄白俗物,如何安眠?”

“这厚葬的习俗不可取。”年氏握着四爷的手坐到一边,认真道:“世间金银就那么些,人人死后都要带到地下,后世子孙哪还有银钱用?”

她知道四爷不喜奢靡,她自小也没缺过银子用,对银钱的渴望不大。

犹豫一瞬,她又道:“就像江南兴起的厚稼风,嫁一个女儿要陪上大半家财,百姓都不愿意养女儿了。这样一来,女孩儿少了,先是有许多男人聘不到妻子。慢慢的又变成娶一个妻子,要花掉大半家财的聘礼。都不是长久之道。”

四爷眼眸一亮,将年氏搂在怀里,满腹柔情:“日后孤和你的坟茔就寻个清净的地方,简简单单的建几间守墓人住的屋子,后代子孙祭祀的大殿坚固结实即可。地宫摆几样寻常用惯了的物件,咱俩的棺椁里什么都不放,清清静静的长眠。”

年侧福晋心头剧震,唇瓣轻咬定了定神,仰起脸,紧紧盯着四爷的眼眸,蹙眉轻声道:“妾身不惧简朴,只是福晋出自满人大族,不知她愿意不愿意?”

是,是她想的哪样么?

四爷日后若是……历来只有帝后合葬的规制,世祖皇帝的董鄂妃,也是死后被追封为孝献皇后,才能合葬于孝陵。

她垂下了眼睫,四爷和福晋是少年夫妻,两人早已是最亲近的家人。四爷专宠于她,就一定会在位份上给他敬重的乌拉那拉氏独一无二的尊荣。

她了解面前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她绝对会止步于皇贵妃之前。

四爷心中一叹,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她还需小心试探,是他的过错。

“福晋信佛,也是简朴之人。”他轻笑一声,眼眸中是睥睨天下的自信,淡淡道:“至于礼法规矩,那都是人定的。”

年氏瞬间就懂了,和她心中所想的一样,她绝不会成为皇后。

但,会和四爷合葬。

她又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他胸前,执起男人的手,十指相扣,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怅然:“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生同衾死同穴,愿妾身和四爷,生生世世相知相许。”

四爷眉目舒展,嘴角翘起。

两个女人都对他倾心相待,上天待他不薄。不过,这话他只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四爷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康熙帝翻来覆去一夜,在“节俭,倒霉,抠门”三种死后能不被侵扰的皇帝中,选了“节俭”。

“一件龙袍穿一年,破了补一补”“车辇用之前要先修一修”“没有鸡鸭鱼肉,四样青菜就是一顿饭”的抠门,他无法想象。

大臣们怕不是要以为他性情大变,或者老糊涂了?

第二日一早,康熙帝在朝上长吁短叹一番,感叹国库不丰,以至于他想建一支能出使西洋的船队都没银子。

满朝文武胆战心惊,太子爷才全国上上下下撸了一层皮,国库进账七百万两银子,皇上这是觉着还不够?

能出海的船队?福建水师的战船不行,还得另造船队,这得花多少银子哦!

康熙帝话音刚落,就有人出来反对了。

“皇上,西洋国家远在万里之遥,且海上风云诡谲稍有不慎便船毁人亡,出使之事还请三思啊!”

这是后悔发养廉银子了,想从他们身上又收回去,或者是取消往后的养廉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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