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三路兵旗开得胜 两弟兄为父报仇67(2 / 2)

在座的其他人早就没了食欲,段金来一声不吭地溜下炕来,接着在炕上坐席的人一个跟着一个悄悄地离席而去,这三人也不在乎,你走你的,我吃我的,三人盯着美食,两眼放光,用筷子夹起碗里的饭菜,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由于吃得实在太快,白脸狼一下子噎住了,脖子伸得长长的,喉咙一动一动的,就像吞了整条鱼儿的鸭子,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色憋得通红,干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

“三位慢吃,我们已经吃好了,就此告辞。”裴瑞边说边溜下炕。

“裴警官请在偏房休息。”汪维仁十分尴尬地说。

“不了,来时赵局长叮咛要我等早去早回,再说了我们来时县上正在开会,不晓得又出了啥事,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说罢招呼两名随从告别汪府,打马向城里而去。

裴瑞等人一走,其他人生怕惹上麻烦也坐不住了,纷纷离席而去,一霎时大院里坐席的人走了个精光,可三个绺娃子到是来了劲,不但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而且吆三喝四地唱起酒令来。就听那豺狗子用一付尖嗓子嘀笑皆非地唱到:“一只王八四只脚,两只王八八只脚,三只王八二十四只脚......”惹得另外俩人哈哈大笑。

汪维仁无可奈何地皱着眉,上房屋的酒席不散,院子里就不能开席,客人们都躲得远远的任凭三人为所欲为。

酒足饭饱之后,三个绺娃子醉汹汹地走出房门,狐狸精边走边说:“错了,刚才老大酒令行错了,应给罚一杯。”

柴狗子摇着头说:“啥错了?”

狐狸精转过脸问白脸狼说:“三只王八是二十四只脚吗?”

白脸狼思索了好一阵子,最后说:“好像当真不是的。”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好不容易走到村前拴马的树旁,解下缰绳翻身上马。

柴狗子扬起马鞭大声说:“走,追上姓裴的小子。”说完催马一溜烟向天水城驰去。

裴瑞等人一路默默无语,不到两个时辰便上了营房梁,一阵清风吹来,众人动觉精神舒畅,打马进了梁顶山道,忽然“咯咯咯”一阵娇笑,迎面山上冲出一群人来挡住去路,为首一人面若桃花,手持一把柳叶刀,头插一朵山野花,身穿一件紫红衫,十六七岁年纪,目若秋水,艳绝千秋,好一个绝世美女。她身旁是一位很帅气的男子,只见那人英俊潇洒,俊美绝伦,两道浓浓的眉毛下目光如电,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寒而栗。此女右侧站一美妇,风姿绰约,清丽脱俗。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两个少年,一个面如锅底持长棍金鸡独立,一个面似红枣持长棍猴子望月,俩人旁若无人,放荡不羁。再后面是三名男子,一个个年轻力壮,威风凛凛。

那女子又是“咯咯”一声娇笑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众人大吃一惊,停下马来不知如何是好。

裴瑞走在众人前面,突如其来的变化使他惊慌失措,“遇上土匪了,”嘴里说着伸手便去掏枪。

“大胆。”随着喊声,一道白光裹着风声迎面而来,不偏不斜插进裴瑞咽喉,裴瑞一声不吭栽下马来。

众人霎时乱作一处,只听有人高声大喊:“快往回跑。”这些人纷纷掉转马头往回跑。

“你们被包围了,乖乖留下买路财走人,否则一个也别想走出谷口。”山前闪出七八个壮汉来,个个蓬头污面,手持家伙高声大喊。

众人又拨转马头,向前冲来。

“再往前冲杀无赦。”声若巨雷,响彻山谷。只见先前那名英俊男子身形一闪冲入众人之中,跃身而起将一名警察轻飘飘的拽下马来,缴下手中长枪。这一闪一跃只在瞬间完成,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名警察怔怔地望着眼前缴他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留下买路钱放你们出去,不然,嘿嘿,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先前那美女用抢指着地下裴瑞的尸体说。

“你们听见没有,掏出随身大洋放在地上跟我来,小爷带你们出山口。”黑面少年棍头一摆向众人走近两步,不肖一顾地说。

“我掏我掏。”摔在地上的那名警察颤惊惊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三块大洋来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将口袋翻过来朝两少年抖了抖,那意思明显是说我只有三块大洋。

“过来。”红脸少年招呼警察进了山口,在一个指定的地方停下来。“你在这里等着,一会我带你下山,这一路有我们的人把守,你自个儿是下不了山的。”

看着警察掏钱出了山口,人群中又有人说:“我也掏。”说话的是县党部段金来,只见他跳下马来从上衣两个口袋里翻了个遍,最后掏出五块大洋来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

“你走吧。”黑脸少年棍头一摆放过段金来。

“我也交,我也交。”众人七嘴八舌纷纷下马,交了银元走出山口。

天雷地雷一前一后押着众人没有从正面下山,而是翻过梁顶让这伙人从后山下山去了。

范常红和雷青芝俩人坐在后山坡下一块阴凉处细细观看刚缴获的手枪,这枪有八成新,铮蓝铮蓝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比王八盒子小了许多。俩人本来就没见过几支枪,说不上枪的名字,只是觉得此枪小巧玲珑,甚是喜爱。范常红用衣袖边擦抢身边说:“没见过这么小的手枪,能打死人吗?”

“一定能,不然姓裴的那名警察见了咱们能掏枪吗?”雷青芝肯定地说。

范常红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几遍,疑惑地说:“这枪怎么使呀,好看是好看,恐怕用起来还真不如咱们的飞刀好使呢。”

“谁说的?这可是有名的八音子,也叫八音响,听说是八路军兵工厂用土造设备仿制比利时生产的。”不知啥时候刘进出现在俩人身后。

“八音子、八音响,名字倒是好听。”范常红自言自语地说。

刘进蹲在俩人面前说:“称其为八音子是因为该枪的最大容弹量为八发。也就是弹匣里7发,弹膛里一发。”刘进一边说一边将刚缴获的长枪斜靠在自己肩上,将一个枪套递给范常红接上说:“光晓得缴枪,就不晓得把枪套也解下来。”说着接过常红手中枪打开弹匣,里面果然有七发子弹。他重新装上弹匣说:“击发时先打开保险,然后三点成一线对准目标射击,要领与长枪一样。”说着举枪做了一个示范动作。

三人正在说话,平娃子急急忙忙赶来说:“前山陈平叔说山下刘家庄附近出现敌人,已经向我们这边赶来,要我们马上做好战斗准备。”

“几个人?”刘进问。

“有好几个哩,陈叔说距离远看不清,他会随时向我们通报情况的。”

“好多人?是不是三英姑姑他们到了。”刘进心里想着立即重新安排战斗部署。他让天雷地雷俩兄弟埋伏在梁顶监视城里的动静,其他人在谷中隐蔽做好战斗准备。

果然不出刘进预料,不一会平娃子又来报告,说:“山下来人共是九人,其中三人是柴贵、白生和胡进,其他六人是吴成叔和范三英姑姑他们。”

“赵大庆没有来,这小子命还真大。”刘进愤愤地说。

范长青快马扬鞭一口气赶到吴家村,看到侄儿满脸大汗,范三英吃惊地问:“咋了?”

“是这样的。”范长青将刘进的安排计划说了一遍。

“饭已经好了,你先吃饭,我和你表哥去叫人,咱们一会就走。”范三英给侄儿舀了一碗蜀黍面根根,然后与儿子墩子出了大门去叫人。很快,在家的吴成、吴全生和吴忠实三人被母女俩请到了家。

三英就做的蜀黍面饭一人舀了一碗,大家随便吃了些,便急急忙忙牵马上了路,赶到刘家庄时正好与三个绺娃子相遇,便远远地跟在了身后。

三个绺娃子喝得酩酊大醉,稀里糊涂上得山来,被风一吹酒醒了大半,柴狗子在马上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摇头晃脑地说:“我等快马加鞭追了半天,到梁顶了还是没有追到,姓裴的和这伙人跑得到是够快的了。”

白脸狼愣头愣脑地接上话说:“他能让你追上吗?你追上还不吃了他。”

狐狸精眼睛眯成一条线,哼哼一声冷笑说:“看看,看看你们俩个的怂样,狗肚子里装不住油,你们两个装不住酒,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样子还想追人家,追上又能咋地,不怕丢人现脸呀。”说完打马进入梁顶山道。

一道白光裹着丝丝凉风迎面而来,狐狸精一声不吭栽在马下。

“有人暗算老子。”白脸狼一声大喊拔枪在手,对着前方叭叭叭就是三枪,然后掉转马头往回跑。

跟在后面的柴狗子大吃一惊,随手拔出手枪也朝前方连开三枪,刚要掉转马头往回跑,就听身后山口有人大声喊道:“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快快投降。”

柴狗子一迟疑,又要往前跑,忽然前方同样有人大喊:“放下武器快快投降。”

“是共产党的游击队还是土匪?”柴狗子心里想着,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间身后传来白脸狼的惨叫声,那声音犹如鬼魅一般在山谷回荡,使人听着毛骨悚然。柴狗子一时吓得浑身打颤,六神无主,恨不得眼前有个地缝钻进去逃命,头一偏看见路旁的窑洞,顾不了许多,跳下马来超马屁股狠狠地砸了一枪托,那马嘶叫一声忍痛向前疾驰而去,他却不顾一切地钻进窑洞之中。

听见谷中枪响,尾随三人而来的范三英等人迅速冲进山谷,吴忠实衣袖飘飘快如闪电,与迎面仓惶而逃的白脸狼遇个正着,此贼只顾逃命不蹭提防,被吴忠实一鞭杆打掉手中短枪,紧跟在兄弟后面的范三英刀光一闪拦腰一刀劈来,白脸狼慌乱中一个后仰倒在马背,一撮头发散乱的飘洒在脸上,一身冷汗透脊梁骨而出,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棍从天而降结结实实的打在肚子上,一声惨叫,鲜血喷口而出,肚子里翻江倒海,肝胆欲裂,五脏六腑承受不了,似乎就要爆裂。白脸狼神情恍惚,木呆呆望着蓝天,艳阳高照,微风徐徐,这是他人世间的最后一眼。又是一棍带着疾风而来,犹如雷霆万钧迎面罩下,白脸狼本能地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栽倒马下。吴成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紧跟在墩子身后冲进山谷。

战斗很快结束了,三个绺娃子死了两个,柴狗子生死不明。刘进和陈平带着两股人马分别从山谷两头开始搜索。

范常红领着负责监视城里动静的天雷地雷兄弟从山顶上撤下来,三人边走边说,俩兄弟噘着嘴显示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来在山下雷青芝见了问。

“没有让他俩参加战斗不高兴了呗。”范常红笑着说。

“这就不对了,刘进把放哨那么重要的任务叫给你俩怎么能说没有参加战斗呢?你俩想想,如果没有你俩在山顶站岗放哨,城里的敌人上来了怎么办?谷中的人还能一心一意打仗吗?”雷青芝几句话说得俩人闭口无言。

“柴狗子找到了吗?”范常红问。

“没有。我们的人守住了前后谷口,此贼是跑不掉的,刘进和陈平叔带人正在搜查。”雷青芝边走边说。

天雷地雷一听说柴狗子还没有击毙,俩人大喜过望,不由分说向谷中冲去。

谷中搜索正在进行,俩人左看右看,此山悬崖陡峭,绝壁千仞,无处可攀,无处可藏,只有山下几处窑洞可以藏身,于是依次进行搜查,当搜查到第三个窑洞时发现了柴狗子。

柴狗子静静的畏缩在窑洞中,手持短枪指向洞口妄想躲过一劫。忽然他听见了脚步声,随即洞口出现了一个孩子的身影,他没有开枪,他知道一旦开枪必然会引来杀身之祸,况且只是个孩子,他有把握制服他。柴狗子抿住呼吸,待身影走近忽然挥枪朝身影的脑门击去。不料此孩子十分机灵,见黑影里有人袭击挥手一棍,打掉了柴狗子手中短枪,大喊一声,整个身子抢入柴狗子怀中,俩人打斗在一起。

随着喊声又有一人抢入洞中,随即便听见柴狗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一会兄弟俩满身血迹出现在洞口。

随后赶来的范常红惊奇地问:“打死了?”

“死了。”天雷头也不抬,一边用衣袖擦着刚从柴狗子手上缴获的手抢,一边回答。

范常红还是不放心,一闪身钻入洞中。

“姐姐你别去。”地雷伸手要拦住范常红进洞,可是晚了一步没有拦住。

范常红捂着脸从洞中一跑出来便蹲在地上哇哇地吐起来。

真是:做善人结善缘善有善果;

行恶事食恶果恶有恶报。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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