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见河梁兄弟遭劫 导流山英杰聚义46（2 / 2）
胡元回答：“小时候大大教的。”
“你大也是猎户？”
“嗯，我大大在这一带很有名，我们家是祖传的猎户。”
“怪不得枪法那么准，真了不起。”刘威竖起大拇指夸赞。
俩人一问一答，十分投机。年轻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不觉来到山顶。
导流山是三阳川北面山脉之首，高约千仞，山势突兀，形若龙首昂起，与卦台山颠倒相卧，遥相呼应，在三阳川有“两条土龙颠倒卧，两条青龙沿川过”之美称。
十二人直登主峰，真武观翠柏参天，气势威严，郁郁壮观。进得庙内，早有一老道相迎，众人跪拜无量祖师后，刘威伸手掏出一块大洋，放入功德箱内。那老道看起来双眼紧闭，口念佛经，手敲木鱼，其实看得一清二楚，当下满脸堆笑，引众人在观内各殿一一参拜。
道人是山下夏家村人，自幼出家为道，常年守山。
据说夏禹在此导渭治水，惠泽万民，为纪念夏禹之功，称此地为导流山，当地先民虽改姓为夏。真武观即无量祖师庙，是导流山的唯一景观，自东汉以来历经千年风霜，饱受天灾人祸，特别是特殊时期，松柏被砍，片瓦无存，多为废墟。1982年当地民众自发组织，重建导流山，现有殿宇9座28间，雕梁画栋，琉璃金瓦，宏伟壮丽，1983年正式公布为县级文保单位。每年农历三月三是导流山庙会，人们以敬神、娱神、娱人为内容，以崇祀活动为载体，以含有历史、宗教、民俗、艺术、商贸等诸多文化内容为中心，进行传统民间文化活动。届时有数以万计的村民前来参加，声势浩大，颇为壮观。
辞别道长，众人刚要出观，就听观外人声杂乱，紧接着一群人涌进观来，为首那人十八九岁，红嘟嘟的脸蛋闪着光亮，见观内人多，十分诧异，随即跃上台阶，目光敏锐，注视众人。
只听来人中有人高声喊道：“刘大哥，你怎么也在此？”
刘威看那来人却是结拜兄弟杨立江。“我们没事来这里游玩。”刘威说完接着反问：“你们是？”
杨立江说：“我们也是路过这里，顺便上山转转。”
“上山转转。”刘威心里嘀咕，义弟杨立江是渭南镇杨家庄人，与倒柳山相距甚远又有渭河相隔，怎么是顺便上山转转？
原来上月吴谦吴训两兄弟在小见河梁遇匪遭劫，今天是月底了王俊放心不下，带领五郎棍吴成、八卦刀吴洪福、地里鬼王瑞、忠义刀吴青山、骚耗子霍猫、金枪手刘祥去见河梁接吴谦吴训兄弟回村，途经杨王村遇杨立江跟随，八人行至南河川上山没走多远，便接上吴谦吴训两兄弟。王俊脾气倔强，这次带领众多弟兄分明要去见河梁打架，见兄弟俩人平安过了见河梁这才沿路返回，天色尚早，众弟兄又经南河川大桥过了渭水，往导流山走来，刚到山下就听远处几声枪响，众人又随枪声寻来，知道有人打猎，这才折回上导流山与刘威等人在观内相遇。
杨立江枪法精湛，武功超群，人称太平枪。
吴谦吴训兄弟风流倜傥，使得一手好剑，轻快敏捷、潇洒自如、飘逸如风，一个人称俏书生，一个人称俊秀士，是吴太岁的亲房侄子，富家子弟。俩人和吴忠诚、王俊、吴天亮等人一起习武，关系甚密，形同兄弟。小学毕业后，其他人无力继续上学，他两则被送天水城继续升造，每月回家一次，取学费、生活费和零用盘缠，不料上月去城里的路上一时贪玩与众人走散，俩人怕走见河梁进城遇匪，只得打马沿小见河梁而来。
从仁寿山去天水城有两条道路可走，一条是见河梁也叫大见河梁，这里两面悬崖峭壁，中间人工开凿出一条路来，是去天水城的主要通道。但此地常有土匪出没，打家劫舍，轻则抢去钱财，重则伤了性命，要过此梁需要聚集二三十人一起过，土匪一见人多，轻易不会下手。另一条路叫小见河梁，此地山高险峻，小路崎岖难行，下山的路更是荆棘遍地，常有毒蛇猛兽出没，一般人是不会走的。俩人仗着身怀武功，牵马沿着小路慢慢登上小见河梁。
山顶清风阵阵，远处天水城遥遥在望，山下北平寺历历在目，刚要下山，就听东面小树林中沧浪一声闪出一胖大和尚来，手持铁禅杖挡住去路，俩人顿时吓了一跳。但见和尚油头粉面，膀大腰圆，傻不叽叽，単掌一伸口中念到“阿弥陀佛。”
吴谦抢上一步拱手还礼，就听和尚说道：“小施主，要过此梁，留下钱粮，否则……”
吴谦微微一笑问：“否则怎样？”
和尚铁禅杖一挥，气势汹汹地说：“否则让你去死。”
没等和尚说完，吴谦吴训俩人已经双双抢出，先下手为强，一个黑虎掏心当胸抓来，一个银蛇缠身想贴近和尚试图夺下禅杖。
和尚“嗨”的大吼一声，一抬左臂挡开胸前手掌，一头撞来，吴谦后退不及正中右臂，一时臂如骨折，疼痛难耐，再也无力抬起。吴训见状，大惊失色，一招鲤鱼吐珠，竖拳连撞，迫使和尚连连后退，接着一个燕子抄水伸手抓住吴谦迅速钻入树丛，慌张逃走。
和尚也不再追赶，牵过两匹马来，仔细打量，口里说道：“好马，好马。”从一匹马的马鞍子上解下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几件衣服，另有二十块银元，甚是喜欢，于是牵马下山。
此和尚姓白名浪绰号粉面魔头，是个阉人，一年前因为犯戒被人赶出寺庙，由凤凰山一路化缘而来，住山下北平寺。
北平寺位于天水城以东五里铺的仁寿山下，与籍河对面的南郭寺遥相呼应，是天水市主要的古建筑群之一，有南郭寺、北平寺，南舞台、北舞台之说。民国十八年因地震受山体滑坡而被毁，近年来又受附近村民挖地取土，累遭破坏，现仅剩一圆形土堡，断墙残痕。
北平寺原来主持因年老体弱，被粉面魔头来以后强行霸占了寺庙，现在每日替人家烧水做饭，成为魔头的仆人。粉面魔头隔三叉五出去打劫一次，回庙后肆意挥霍，虽然出家做了和尚，可每日不离酒肉。虽然是个阉人，但又好色成瘾。周围村子的妇女三三两两结伴在山上采摘野菜，被此贼连哄带骗诳进庙内，百般调戏，恣意玩弄，只是不曾失身，大都忍气吞声，不了了之。有一些气不过寻死不活的，和尚好言相劝，百般安抚，送一些金银首饰或衣服绸缎，软硬兼施，也就息事宁人了。几年来不知被他侮辱了多少妇女，好在没有伤及人命。有一天，一对新婚夫妇去城里路过北平寺，正好遇上粉面魔头，此贼见女人有些姿色，顿起淫心，便连哄带骗将夫妇俩人带进庙内，进入厢房后便对人家媳妇动手动脚，欲施非礼。男人见了气愤不过动起手来，被魔头一头撞翻在地，几拳打得口鼻出血，无力还手，提起来扔出厢房。院内一只鸭子和一只鹅被惊吓的“嘎嘎”乱叫，扑打着翅膀连滚带爬的跑掉了。媳妇吓得面如土色，胆战心惊，跪地求饶，听见鸭子和鹅的惊叫声，忽然灵机一动，对粉面魔头说：“要我从你可以，只是我夫妻从早晨到现在滴水未沾，你去将鸭子杀了款待我们如何？”
粉面魔头一听自然愿意，亲自动手宰杀鸭子，去了皮毛，不一会煮的烂熟，盛入瓦盆，还烫了一大壶酒端入厢房。三人边吃、边喝、边聊，就像一家人一样，刚才发生的事早已烟消云散。一只鸭子三个人霎时吃得一干二净，那媳妇嬉戏调笑，娇声娇气地说：“大师，这一只鸭子岂够我三人享用，你不如将那只鹅也杀了吧。”和尚一则吃喝未尽兴，二则惦记与这媳妇成其好事，百般讨好，二话不说又亲自动手宰杀了鹅，去了皮毛，煮了一大锅，一会熟了，盛入瓦盆，又烫了一大壶酒端如厢房。夫妻二人轮流把盏，左拉右劝，这和尚把持不住，不大一会将满满一大壶酒灌入肚中，酒气上来，只见他东倒西歪，昏昏沉沉。又听那媳妇说：“大师的铁头功天下无敌，好生厉害，何不演示演示，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这一说正中和尚下怀，他极力要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功，于是起身摇摇摆摆出了厢房，正好大殿廊上有一面大鼓，和尚口里说道：“瞧好了。”便一头撞去，将头和大半个身子撞进鼓中，男人一个箭步压住和尚双腿抡起拳头和媳妇一顿好打，打的和尚皮开肉绽，鲜血淋淋。那和尚被闷进鼓里，空有一身功夫不能施展，悔恨交加，口中念念叨叨地说道：“一只鸭子一只鹅，一壶老酒吃醉我，一头钻进大鼓咋能活。”此事以后被媳妇不慎说出，人们当笑话流传至今。
吴谦吴训兄弟不顾山高坡陡，急急忙忙逃至山下，直到看见北平寺这才定下心来，可他们哪里知道北平寺正是这贼和尚栖身之处。
二人沿寺墙小路下山，走过几处人家，上了官道这才回到天水城。
再说杨立江见义兄面带诧异，将其缘由细说一遍，又向众兄弟将王俊等人一一做了介绍，大家见面分外高兴，相互称兄道弟，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于是在真武观内焚香结义起兄弟来。
众人共推威武鞭刘威为大，依次为：
上山虎王俊太平枪杨立江五郎棍吴成八卦刀吴洪福
地里鬼王瑞影子刀范三英忠义刀吴青山虎头鞭刘虎
索魂刀范大成索命刀范二成豹子鞭刘豹金枪手刘祥
骚耗子霍猫打狗棍苟娃火药子胡元火星子胡方
火苗子杨二愣铁棍子周大力花棍子田青苗俏书生吴谦
俊秀士吴训
二十二位兄弟欢聚一山，人人欢欣鼓舞，个个兴高采烈，其乐融融，便在寺院排开场子，展示起才艺来。
真是：导流山兄弟小聚，
真武观虎斗龙争。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