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二更29(1 / 2)
陈叙眉峰一皱:“奶奶为什么这么说?”随即想到手里的木桶:“是因为木桶?”
陈奶奶说:“你小子长这么大,我可没见你对哪个女同志这么殷勤过10()10?10%?%?10()?(),
温南那是有对象的人()?(),
奶奶这不是怕你跟南南待的时间久了,对人家动心思吗?南南是来这边找她对象的()?(),
等找到她对象她就搬走了()?(),
你个傻小子可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陈叙把木桶里的水倒掉:“放心吧,我不会,我把她当亲妹子看。”
有了他这句话,陈奶奶才算放心,她大孙子说话做事向不会,那必然是不会,倒是她瞎担心了。
陈奶奶去厨房帮温南端饭,老太太跟温南边笑边说话,陈叙又给木桶里倒了一桶水,水面波光晃动,倒映着厨房屋顶的屋檐,男人看着水面上一晃而过的娇俏身影,将木桶里的水倒到搪瓷盆里,兜水使劲搓了搓脸。
温南把饭放在桌上:“哥,吃饭了。”
陈叙道:“好。”
温南晚饭做的卷饼菜,卷的韭菜和粉条,烧的西红柿鸡蛋汤,桌上还摆着一盘山楂糕,陈奶奶牙口不好,温南做的饭都是好咀嚼的,她吃了一个卷菜饼,直夸温南手艺好:“南南,你对象可有福气了,他要是知道你做饭手艺这么好,指定后悔没早点找到你。”
说完笑看着陈叙:“小叙,奶奶说的对不对?”
陈叙埋头喝汤:“嗯。”
然后吃了个菜饼子,对温南说:“我过几天再给你哥的部队打电话问问,看有没有范风学的消息。”
温南笑道:“好。”
陈奶奶吃过晚饭在院里溜达了一会就去睡了,老人家睡得早起得早,身子骨比不了年轻人,也熬不了太晚。
温南洗完锅碗,把热水烧上,然后坐在灶口前给里面塞了点柴火,听见外面的水声,便见陈叙蹲在井边洗衣服,男人背对着她,搓衣服时,肩胛骨微微用力,她的视线缓缓下移,无意识的落在陈叙劲瘦的腰背上,想到今天中午手心下触到的坚硬的触感,跟铁一样硬。
视野中,那抹军绿色的影子陡地起身,温南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假装给灶口里添柴。
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看谁不好,盯着陈营长看。
陈叙从外面进来,垂眸看了眼坐在灶口前的温南,灶口里的火焰摇曳闪烁,在她脸蛋上镀了一层橘红色的光亮,他垂眸把水缸前的桶拎出去,温南抿着唇,眼角的余光看见陈叙去了井边打水,这才松了口气。
她拍了下胸口,起身看了眼锅,见水开了,跑到院里准备把木桶搬到屋里。
木桶在井边放着,她撸起袖子,弯下腰,两只手臂抱住木桶起身——木桶周身都是水,滑溜溜的,她实在抱不动,脸蛋还憋得通红,陈叙起身抖了抖拧干的军装,垂眸看了眼撅着屁股使劲抱木桶的温南,眼底忽的浮出了些笑意。
见温南抬头看向他,陈叙敛去眼底的笑意:“你给木桶里倒上水,我给你端进去,你等会就不用来回跑了。”
温南“啊”了一声,怔楞抬头:“会不会
太重了?”()?()
陈叙把衣服晾在绷绳上:“不重。”()?()
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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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她对力量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
温南端着搪瓷盆去厨房端热水倒进木桶里,陈叙拎了一桶凉水倒进去,温南来回跑了两趟总算把洗澡水倒好了,她看着陈叙两只大手抓住木桶两边,腰腹一用力就搬起木桶走向她屋子,男人走路很稳,一点也不晃悠。
温南惊呆了!
她回过神跑进屋里,正好与往出走的陈叙撞个正着,陈叙往后撤了一步才避免温南再一次撞到他身上,他侧身出去:“你洗吧,我出去跑会步。”
温南“嗯”了声,她关上门屋门,脱去衣服钻到木桶里,温热的水包裹住全身,暖盈盈的,从来到这里,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好好洗过澡了,今天总算如愿了。
温南在木桶里泡了许久,等水温有点凉了才起身,用毛巾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刚把屋门打开就看见从院外进来的陈叙,他头上布了一层汗,军装领子被汗水濡湿,温南看着他转身把院门闩上,回头看了眼屋里的大水桶,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哥,你能帮我倒下木桶里的水吗?水桶太沉了,我抱不动。”
陈叙:……
他转过身“嗯”了一声。
温南仰起小脸,湿漉漉的刘海贴着白嫩的脸颊,被水浸润过的眼睛落在陈叙身上,陈叙避开她的视线,低着头踏进温南的屋子,一进去就闻到了独属于温南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木桶放在屋中间,边缘溅了许多水,陈叙双手抓住木桶边缘,垂眸扫了眼微微晃动的水花,耳根蓦地攀上不正常的红色。
他将木桶搬出去把水泼到菜地旁,也没看站在屋外的温南,径自回屋:“天不早了,赶紧睡吧。”
温南笑眯眯的“嗯”了一声,转身关上屋门躺在床上。
房顶黑漆漆的,斑驳的墙壁上贴着旧报纸,温南翻过身,就着稀薄的月亮光看着上面的年代感数字,算一算时间,她穿到这里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在新世纪的身体怎么样?其实温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穿过来的,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到温国介绍的对象,温南叹了一声,手指在1965年的数字上戳了戳。
他究竟在哪里?
陈叙说他的确在丰林县的部队,可到现在也没找到这个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想起哗啦的水声,温南又翻了个身,知道陈叙在院里洗漱呢。
井边流了一摊水,陈叙把工装背心洗干净晾在绷绳上,顺带洗了个头,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擦了擦头发,回屋时看了眼温南屋门口放着的木桶,抓着毛巾狠劲的擦了下脸上的水。
他忽然觉得,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有一就有二,以后温南用木桶洗澡,他免不了要进出温南的屋子。
陈叙沉沉的吐了口气,抓起两边毛巾再一次使劲的搓脸,搓的脸皮发红才回屋,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一定要尽快找到温南的对象,趁早把女同志送走,免得到时候多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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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温南起来的时候,陈奶奶和陈叙都起来了,她把昨天摘的杨梅和山楂做出来,吃过早饭陈叙就去部队了,温南把杨梅汤冰在井水里,打算等会去找小麦,也问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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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心想帮小麦脱离林美珍的欺负,前提是,这件事必须由小麦自己来做。()?()
她帮得了小麦一时,帮不了一世,她需要小麦的性格强硬起来,心眼多一眼,这样以后就算嫁了人也不至于受欺负。()?()
陈奶奶吃过早饭坐在院里纳鞋底,她看了眼温南的脚,朝她招招手:“南南,你过来,奶奶量一下你的脚,给你做两双布鞋换着穿。”
温南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抬起自己的脚,看到了陈奶奶鬓边的白发,陈奶奶今年六十七岁了,转眼再有三年就七十了,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大的心愿无非是两个孙子早点结婚传宗接代,想到陈叙昨天说的话,温南心里叹气,也不知道陈营长和陈州两人什么时候结婚?
“候婶子,您在家呢。”
“候婶子,你们忙不忙?”
院门外来了几个军嫂,看年纪有的二三十岁,有的四十来岁,来了有五六个军嫂,手上都挎着篮子,陈奶奶给温南量好尺寸,抬头笑看着几个军嫂:“你们怎么来了?有啥事吗?”
几个军嫂推推搡搡的往前走,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温南,看的温南莫名其妙,倒是陈奶奶猜到了,问道:“你们是来找南南的吧?”
几个军嫂笑着点头。
“是啊,我们来找温南。”
“候婶子,我听小娥说,您外甥孙女做的杨梅汤和山楂糕可好吃了,我们想过来问问她,这两种吃的咋做的,我们也学着做一做。”
“对对,小娥说她做的杨梅汤特别好喝。”
后面有个军嫂说:“我不做杨梅汤,我想学温南做的槐花糕,小娥说可好吃了,把我男人和我几个娃娃馋的天天嚷嚷着让我也做槐花糕。”
温南:……
张小娥这个大喇叭,几天的功夫,把她的做的东西全扬出去了。
陈奶奶跟温南说:“南南,你给她们说说吧。”
“哟,这么热闹呢?”
墙头上冷不丁的传想找温南学习做槐花糕、山楂糕、杨梅汤的做法,张小娥一拍胸脯:“温南教我了,我知道咋做,我给你们说——”
于是,张小娥被几个军嫂围在中间,叭叭的说了一大堆,说完还扭头问温南:“我说的对不?”
温南:……
她笑了下:“张婶子说的都对。”
张小娥一下子笑的更开心了,几个军嫂知道了做法,朝温南和张小娥道了声谢就走了,组团去山脚那摘杨梅和山楂,温南觉得,过不了几天,山脚边的那几颗杨梅树和山楂树都要被薅秃了。
张小娥问:“温南,你要不要再去摘点山楂?”
温南:“不了。”
这两天连着吃有点腻了。
张小娥见状:“那我再去摘点给我闺女也送过去,给她也说下做山楂糕的法子。”()?()
等人都走了,温南把杨梅汤装进壶里,用纸包包了几块山楂糕,陈奶奶捏着枕头在头皮上蹭了蹭,笑的慈祥:“给小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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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笑道:“嗯。”()?()
她离开家属区,经过石桥时,听见河边柱子上挂着的喇叭在喊话,说今天晚上七点半家属区的主巷子有电影播放,路上来往有着不少人,还有大人牵着孩子的手,大家听见了喇叭的声音,一个个高兴的欢呼,孩子们脸上充满了激动的笑容,大喊着今天晚上有电影看了。()?()
这个年代的电视是黑白的,而且还是稀有物,大家没有娱乐解闷的,得知今天晚上有电影看,大家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温南去了草地,大老远的就看见赵小麦在割草,那一片的猪笼草都快割完,她跑过去把水壶和一包山楂糕递给赵小麦,跑的急了喘了口气说:“小麦,今天的杨梅汤是凉的,你尝尝,比昨天的好喝。”
赵小麦看着手里的东西,咬了咬唇,有些意外温南真给她带来了。
她看了眼捏袖擦汗的温南,走到她旁边坐下,拧开壶盖先递给温南:“你先喝。”
温南摆摆手:“我喝过了,你喝吧。”
赵小麦小口小口的喝着,被井水冰过的杨梅汤口感凉爽,从嘴里到喉咙都是酸甜的味道,她喝了几口就拧上盖子,舍不得一口气喝完,温南托腮笑看着她:“你现在不喝完就浪费了,下午可就没有了,山那边的杨梅估计要被咱们家属区的军嫂摘完了。”
赵小麦一听,捧起水壶咕噜噜喝完了。
温南抿着唇笑,看着赵小麦满足的神色,问道:“小麦,我昨天说的是你想的怎么样了?”
赵小麦低下头,手指扣着水壶带子,沉默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向温南:“我……”她顿了下,缓缓的沉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我要是这么做,林嫂子会不会打死我?”
温南知道小麦开始试着迈出封闭在自己身上那一层蛋壳,她给赵小麦吃了一记定心丸:“她不会。”
虽然她认识林美珍没几天,但通过这几次也算是把这人了解清楚了,林美珍就是个欺软怕硬,看碟下菜的人,等她正儿八经遇到事了,最先怂的人也是她。
她续道:“今晚倒是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温南看向小麦:“你今晚就按照我说的办。”
赵小麦心口猛地一跳,她还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但眼下机会就在眼前,她又紧张又想退缩,害怕自己不行,把事情搞砸了,到头来还会连累温南,扣着水壶带子的手被一直纤细雪白的手盖住,赵小麦抿住唇,看着视野里那只没经历过风霜的手,犹豫再三,最后咬牙点头:“温南,我听你的。”
温南捏了捏小麦的手:“这就对了。”
在草地陪赵小麦说了会话温南就回去了,她走过杏花村,快到石桥时,看见两辆军用卡车从部队那条道上驶过来,卡车后面扬起尘土,温南赶紧靠边站,免得被尘土呛一鼻子灰,
两辆军用卡车离她越来越近,最前面的卡车车窗忽然探出一个脑袋,一张陌生的脸冲着温南咧嘴笑:“温南同志,你好,我叫周岩,是陈营长的战友。()?()”
男人朝她敬了个军礼:“很高兴认识你。()?()”
她正纳闷自己压根没见过这人,对方怎么知道她的名字,没成想在周岩说完后,车窗里又探出几个脑袋朝她打招呼,一个个咧着大白牙冲她乐。
温南:???
她忽然想到那天杜团长他们几个说她在陈叙团里都传开了,原以为是杜团长他们夸张了,没想到是真的。
在卡车驶过去时,温南朝他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颜。
卡车驶远了,周岩缩回脑袋靠在座位上:“温南同志长得真好看,那天晚上就看见个大致模样,没细看就觉得好看,今天大白天一见,瞧着更漂亮了!?()????????()?()”
开车的司机笑道:“咋了,你还想娶人家?()?()”
周岩没好气的啐了一声:“陈叙那小子瞧不上我。”
司机好奇:“为啥?”
周岩:“他嫌我年纪大,那小子也就比我小一岁!他也不想想,我要是真娶了温南同志,还叫他一声哥呢,他这便宜占大了。”
司机:……
卡车后面尘土飞扬,两辆车扬长而去,温南扇了扇眼前的灰,转身往回家走,走到石桥的时候看见了在家属区和杏花村最热闹的河边空旷地东张西望的林美珍,温南几乎是下意识回过味来——林美珍莫不是怕她在这里贴大字报吧?
林美珍也注意到了温南,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对劲,她装作没看见温南,转身朝家属区走回去。
她头发披着,故意遮脸上的指甲印,温南不知道林美珍跟林家到底闹到什么地步了,不过想,还传出了一个跟人鬼混的名声,身为李红平的媳妇,出门随时被人指指点点,林红霞能咽的下这口气?
温南回到家,陈奶奶还在做鞋垫,她洗干净手去厨房准备午饭。
陈奶奶说:“南南,刚才你张婶子今天晚上有电影看,咱们晚上早点吃完饭过去占位置,去晚了就占不到前面了。”
温南脑袋探出窗外:“知道啦。”
说实话,温南从小到大还没看过七十年代的幕布电影,只在电视里见过,也不知道亲眼看一看是什么感觉?不过想到今晚小麦即将上演的大戏,应该比电影好看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