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从未考虑8（2 / 2）
“可是我会怕啊……”季司游似乎在克制突然外露的情绪，他撇开头，用带着平抚的动作示意他平静下来，“我们会找到更好的办法的，相信我。”
“比如？”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联系记者找合适的时机暗访。他们能以男科医院的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涉猎各种禁忌，背后的靠山绝对不会被轻易抓到马脚。”
温清纶烦躁地闭了闭眼，却又不得不承认季司游的提议更加理智。
“没有人会坐视不理的，解决的过程会波折一点而已。”
季司游安抚好他，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对了，你来男科医院干什么？”
温清纶：……
对上季司游狐疑的打量，温清纶发现妈的自己居然陷入了两难境地——实话实说吧，那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面子？那要是顺坡下驴说自己就是来看男科的吧，好像更没面子了……
于是，温姓狂徒：“撒开我，不关你事儿。”
“我知道了，”季司游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联想到男科医院里神不神鬼不鬼的各式设施，以及一看就很不唯物的铭牌，“你来求神拜佛的，那你应该拜关二爷才对，这地方除了送子观音就是欢喜佛，同学你进错考室了。”
拜你个鬼，温清纶恨不得给他一拳头。
平日里正正经经的大律师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个傻大儿了！
殊不知，季司游才胆战心惊完，想说点什么调和气氛，又顾忌着温清纶的情绪没管提孩子的事情，结果说什么都拙劣得像是冷笑话。
季司游收了笑，还是憋不住要问：“开玩笑的，抱歉……我看出来那一层的人都是看的生育科，所以，你是想……”
温清纶知道他咽回去的是什么词，颔首：“我一开始的确是那个意思。”
承认他想来人流没什么可耻的，但是吧……温清纶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正好是个律师……
淦，让人窒息，现在缝嘴还来得及吗？！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去举报你的，因为咱俩现在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季司游一脸无奈，实在忍不住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狠狠一敲来解气，“但你有一件事得先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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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游说的是改道去正规医院检查的事情。
自知理亏的温清纶头一次这么温顺地服从安排，任由季司游把他载到了市一院。
在季司游“尽量确认孕夫身体是否安全”的要求下，医生给开了B超和超声。
先去做的超声，拿着结果回到门诊。
检查结果显示非腔外妊娠、受精卵非部分着床，医生笑着恭喜他们：“腔内妊娠，完整着床，很完美的受孕过程。”
还不如不夸呢，别的不夸，逮着受孕过程夸……
季司游忍住笑，结果被温清纶一记眼刀飞过去，顿时眼观鼻鼻观心，什么表情都不做了。
做超声的医生看着他们觉得好笑：“两位爸爸的性·生活看来很和谐啊，只是现在还不宜同房，等到稳定之后再找回激情也不迟。”
“咳——”温清纶剜了一眼季司游，意思是赶紧让那医生闭嘴！
季司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表情似乎格外愉悦。
医生把检查单交还给季司游：“alpha爸爸在这个时期可要好好锻炼自己的自制力，毕竟beta爸爸在你的易感期也帮不上忙，万事还是得靠自己。”
“好的，”季司游郑重地点头，“谢谢医生，我一定会注意的。”
你注意个屁！温清纶去拽他：“还有B超没做呢。”
医生笑眯眯地和他们再见：“两个爸爸都要保持好心情哦，宝宝很敏感的……B超就不用回来了，B超室里的医生会和你讲情况的。”
去B超室的路上，温清纶一个没注意，嘴巴就被季司游一手一边按着往上拉，还美其名曰“要遵循医嘱”，然后当然被温清纶龇牙咧嘴地往他手上挥了一巴掌。
打打闹闹着混到了B超室。
医生不赞同地看着磨磨唧唧不肯掀衣服的温清纶：“你穿着衣服做哪门子的B超，赶紧给我掀开——那个alpha爸爸，过来帮你媳妇儿把着衣服，再害羞下去，你俩一起给我等着别的人都看结束了，然后才是你们。”
一听这，温清纶连羞臊和反驳“不是他媳妇儿”都顾不上了，自动躺上床铺，掀衣露出他轮廓不太分明的4块腹肌。
感受到季司游的视线，一生要强的温清纶憋起一口气，誓要把肚子上的肌肉线条绷出最漂亮、最完美的一组来——
医生噗嗤笑出来：“还挺配合，但是你这才怀孕7周，我们现在还用不到检查胎儿的肝脏，所以你别憋着气啊，放轻松。”
温清纶顿时跟个泄气的皮球似的，恹恹地问道：“医生，我这腹肌还能保留多久？”
“腹肌？”医生麻利地把凝液抹在他肚皮上，冷冰冰的探头碰上来，温清纶“嘶”地缩了缩小腹，“放松……我看你这腹肌也不明显啊。”
扎心了，姐姐。
仪器已经显示出了B超画面，温清纶安静下来，屏息凝视地望着屏幕——而季司游就无声地站在一边看着他。
他是个门外汉，只能看到一片黑白相间的杂团，更别说分出来胚胎着床的位置在哪里。
随着探头的移动，医生的神情放松下来，她看了眼仍旧担忧看着温清纶的季司游，笑道：“alpha爸爸暂时可以放心了。”
刚松了口气，季司游又立刻追问：“但是？”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很艰难的。”她转向温清纶，对他说，“beta爸爸和alpha结合之后怀孕的风险本来就远远高于其他几性，又因为没办法感知信息素的安抚，所以很容易出现孕期抑郁。”
季司游认真地听着，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辅助？”
“目前除了耐心陪伴之外，我其实并不建议使用药物，哪怕是外用的药品，对孕夫也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好的，我记住了。”
温清纶试图找到一点存在感：“那个——”
然而另外两人根本不打算带他，只是朝他点点头，然后就又你来我往地交换起信息了。
医生嘱咐：“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们说明，由于有一方爸爸是所以小朋友出生之后的第二性分化概率不会高的，这是必须要告知到你们的。”
温清纶想说这玩意儿没什么考虑的必要。
一旁的季司游抢先摇了摇头，说道：“分化率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我们只想确认爸爸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否支撑过整个孕期？”
执业以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坦言说不在乎孩子分化率、实际上也真的只是一门心思扑在自己beta身上的
医生对季司游的观感更好了，让他宽心：“放一万个心爸爸身体很好……但是该做的检查一项都不能缺哦，你们之后一定要按时来医院。”
“好，真是太感谢你了医生。”季司游和她握手，随后牵着温清纶的手腕和她告了别。
出来时已经是天光渐暗。
并肩走在停车场里，全程都像个局外人的温清纶酸唧唧：“你能不能稍微让我也有点参与感？”
逆着光，季司游的面庞模糊，只有声音还一如既往地清晰：“关心则乱。”
“噗哒”一声，温清纶仿佛能听见自己脑袋里的某根弦干脆利落地断裂开来。
直到这一瞬间，他才清晰地意识到，季司游那天所说的“期待”还包括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