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爹喂你吃4(1 / 2)

文管专业研究生第一名不是白当的,温清纶虽然不像齐玉堂那样得导师青睐,那也是被下放了一丁点自主权的。

经管学院楼里所有对学生开放的教室和教研室、部分只对教师开放权限的功能室,进入这些空间的密码都躺在温清纶的手机备忘录了——无良导师当然不会是好心无偿给他们使用,作为交换,他们每隔几天就得来替人打打工,比如代为批改一下本科生的课后作业、监考一下小孩儿们的英语月考什么的。

英语月考又不像四六级考试,听力部分没必要靠收音机去获取频道,更何况一月一考,T大也没闲钱为了清出一个学生收音机收得到的频道去烧。所以,英语听力依照初高中的模式,依旧采用广播室统一广播音频的方式。

省力,省钱,T大的良心之选。

这不巧了,温清纶研一的时候轮值轮到去放广播,不仅知道学院楼的广播室在哪里,还现学了一套将广播通道调到全校共享的方法。

食堂、艺术馆、体育馆、操场这些公共场合为了方便放音乐,在吊顶四角/操场边上都安装有超大号的喇叭;图书馆这样忌讳噪音的存在也不例外,为了避免浪费人力一间一间地去通知闭馆,也安装有中央大广播;而宿舍这种比较特殊的地方即使没有专门的广播,也因为靠近生活区的操场,能够隐约听清操场广播的声音——这也是广大同学所诟病的地方,宿舍里一年四季都在冬眠的人经常在慵懒的午后被“最嗨皮跑□□GM”被活生生闹醒,很有些不忿,进而造福了BBS上那个名叫“生操广播不拆我不休”的长盛不衰的版块。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周六是个除了苦逼研(打)究(工)生(人)就不会有**生物出现在学院楼的好日子,极大地方便了温清纶正大光明地乘着电梯上到广播室所在的楼层。

在视而不见季司游催命一样的连环call后,他的手机终于稍微支棱了那么几分钟,好歹能苟延残喘地吐出他存在备忘录里的密码。

顺利进入了本院的广播室,温清纶倒没着急忙慌地直接去开机、调频,而是先绕着外室检查了一圈。

和他记忆里的一样,这个广播室外间装着此处的供电设备,也就是说,除非把整栋楼的电都给断了或者冲进广播室来撂倒他,否则外人是没法在短时间内切断面向全校输出的广播的。

他又不傻,压根就不可能给人留能冲进来干扰他的机会——

竖在门边的那把扫把被他下了帚,杆柄横插·进弧形的门把手,一头戳在把手旁边的门缝上,另一头则被他拉扯出一个巨大的角度后紧牢地抵在了门旁的铁质立柜的边上。

为了让这道防御工具发挥出更好的效果,温清纶特意根据扫把棍微调了立柜的角度,直到二者严丝合缝地贴住,他才拍拍手上的灰,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开广播之前,他打开了一旁的电脑,就着校园网顺利进入

点开热榜第一的帖子之前,温清纶设想了几种可能会看到的内容,饶是他以如此的恶意揣度同窗,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还是没控制住表情,不怎么优雅地“操”了一声。

“还挺多。”

他随手翻了几页,原本打算挑出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到最后自己先挑烦了,索性自行发挥算了。

打开广播,听到低嗡的电流声,温清纶手上特别没轻重地狠拍了一下话筒——

“噌呜——呜——呜——”

广播遭炸麦,T大共此时。

一时间,横着的、竖着的、团着的都虎躯一震,短短半秒的对视里,彼此都看到了对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痴呆样。

最初的刺耳动静过去后,大家伙齐齐把凝滞的气氛炒热!

“操……”

“这他妈是耗子钻广播室去了吧!”

“学校有病吧,大周六的要通知什么屁。”

“我掐指一算,此劫难逃——啊!别打我我算卦刚入门!”

“谁啊?”

广播里突然插入个清越的声音:“咳咳咳——”

温清纶可不知道自己搞出来的动静引发了怎样的喧闹,按着既定的节奏走流程。

“那啥,听说T大各位都对今天爆出来的那件事很感兴趣,”他抽空点进BBS那个常青树版块,果不其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骂不拆广播校长全家秃头了,他勾起嘴角,“我,文管温清纶——”

“——就BBS上说怀孕5周的那个。”

像是知道他的话会像丢进水里的钠一样炸出多大阵势,温清纶体贴地停了半分钟。

响彻广播的图书馆里,冲击在考研最后阶段的学生再一次循着声音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还残留着嗜学如命的凶光;

借着周六留在实验室里采集数据的工科人们,笔尖在实验单上波折出潦草的痕迹,下一秒却是竖起耳朵;

宿舍里的大多数,在对生操顽强了百十年的广播怨气滔天,然而还是扛不住好奇争先恐后地奔向阳台;

在体育馆厮杀的篮球校队、舞室排舞的街舞团、艺术馆为第二波招新拍MV的乐队、操场上为了跑步打卡挥汗如雨的老油条们……

如若他们的声音都在同一时刻涌入那坐落在T大东北角的服务器绝对已经嗞出火花了。

温清纶的手机被他调成了静音,尽管如此,闪个不停的屏幕依旧在无声地诉说着已经意识到事情发展的“大人物”们的焦灼。

眼不见心不烦,把手机倒扣到一边,他切入正题:“来找我问东问西的人实在太多了,就不单独回复了,现在是统一的告知时间。在正式开始之前,我得先表明我对自己的**被泄露这件事的态度——”

“我操·你妈,傻逼。另外,对所有来找我要细节的人说一声:关你屁事。”

眼睛瞥到某个回帖,温清纶说道:“那位第1827楼的‘喝水要我死’同学,不好意思,本人虽然不是但是在你情我愿的前提下应该也有和a或者o在一起的自由吧……看不出来规矩还挺多,要是你本人非a非o的话,我这边建议你直接原地入土。”

“2798楼这个更好笑,”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过分荒谬的笑话一样,先是鄙夷地笑了笑,这才调侃道,“说过去是男beta成天和女beta争o现在a、o都要争的人啊,得是那种全靠臆想生个a、o替自己争气的哥们儿吧?你要不考虑学学上面那个,免得拉·灯之后自尊都没了。”

“啧,这论坛里真的没有混入一些成分不明的玩意儿吗?居然敢在高校论坛里说睡过alpha的b都得向什么破神忏悔,你邪·教发展下线呢?”温清纶说道口干,顿了顿,接着道,“还有那种成天让咱反思、反思还是反思的,到底是让我反思人类居然他妈的和畜生一样有生理需求,还是反思为什么我要专门挑着你骂?”

“86534楼那位恶臭胚子,你意思是a、b恋晚上的时候个个beta都得给你直播一下人家的风流快活啊?你自己摸着你的两厘米说,你贱不贱呐?”

“咋的,看不出来你们倒是挺忧国忧民哈,成天就替我们beta操心孩子生出来不是a、o愧对配偶让人好好的a、o全家抬不起头……实在没事干的,可以去帮后勤大妈她们扫厕所,那地方才是你口嗨的快乐老家。”

“还有这个,我都不想读出来脏了我的嘴——”

“砰砰砰!”广播室的门板被猛力拍击,听这动静,外面似乎来了不少人。

温清纶不高兴:“嘶,你们听尽兴了没?我反正是还有不少话想说。”

密码锁被输入和打开的“嘀嘀”声响个不停,抵住门的扫把杆柄被翕动的门扉震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立柜都被带得在瓷砖上刺啦出犹如指甲刮过黑板的瘆人声音。

“这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门,那我再最后挑一个回复呗。”

外头的人狠狠地砸着门:“温清纶!你开门!”

温清纶置若罔闻,反正就快毕业了,而且他现在是个孕夫——孕夫这会儿就他妈想随心所欲,管他后果到底是开除还是处分!

“就这个吧……会不会公开崽另一个爹的身份?”温清纶咋舌,觉得这些人蠢得和草履虫有一比,“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啊,公开出来方便你们去人肉人家,然后撩骚的撩骚、送花圈的送花圈?主要是你们劣迹斑斑,盯着我一个人骂就行了,我这个人抗性比较强一点。”

回头瞅了眼尚且还没被突破的门,他对保安们破门的能力感到十分失望:“看这样子,我还能再讲几个两分钟。”

“喏,这个,”温清纶强调,“真是最后一个了——会不会悄悄去堕胎?”

这问题狠辣,算是直戳温清纶的七寸。

法律严禁堕胎,命令禁止了全国范围内的合法堕胎渠道,要想人流只能出国或者去那些时不时被严打一下的地下诊所。

和蜗居下水管道的老鼠们一样,地下诊所是典型的见光死,不说能不能找到门路去联系上对方,就是成功找到了,你也得先舍得下半条命去冒操作不当、腔内感染、并发症、后遗症的风险,剩下半条命的区别只在你是死在人家的诊所里,还是死在出诊所概不负责的地方。

温清纶很惜命,但是也很爱自由。

两相权衡,糊弄为上。

“违法犯罪的事情不会知法犯法,我——”

话还没说完,“嘭”一下,整个广播室霎时陷入断电后的窒闷,只有隐约的日光透过窗帘穿进来,在温清纶的手背上投下一道亮度不强的细条。

看来在实在进入不了广播室后,闻讯而来阻止他的人终于想到去断了整栋楼的电,简单粗暴。

野也撒完了,再不撤退只有等着被虐,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温清纶面色轻松地主动取下扫把,打开了门,朝着外头一干在11月里急出一脖子汗的人笑得灿烂:“久等了,抱歉哦。”

·

T大BBS再次崩溃,没在校内吃到新鲜瓜的猹儿们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通过微信等媒介拼凑出当时全校百个喇叭齐响的盛况。

经过计科院几位为民奔波的猹的紧急维修在五分钟后恢复了对流量的接待,短短半分钟,飘红了3个多小时的第一爆帖为名为“温清纶广播”的新帖让位,一代流量之王以流星坠落之势跌出人们的视野。

只是很多错过了热乎的人发现,新的霸榜热帖里整齐划一地盖满了他们无从理解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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