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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这几天过得有点魔幻现实主义。
先是半夜起床去卫生间回来一看时间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后来在教学楼自习到傍晚,手机突然半点信号也没,人脸识别失败断断续续闪了二十分钟;再后来图书馆闭馆后,周围一辆共享单车也没看见,迫不得已走路回宿舍,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了一身。
此刻她狼狈地走在从学校大门到宿舍的林荫道上,法国梧桐零落的叶子被这阵妖风吹得猎猎作响,雨水敲打在硬叶树上的噪音震耳欲聋。
正是入夏的季节,宋晚今天只穿了件短袖T恤出门,也没有外套能够脱下来遮挡。她整个人被淋得湿透,手机触屏也变得不太灵敏,用手一摸全是水珠,卡在了天气预报晴的页面。
四下无人,只有昏黄色的路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倒像是有几分人气。宋晚眯眼打量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已经是第三次路过这里了。
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并不复杂,走过红绿灯口刷卡过门禁再右转,是个傻子也不能从一个地儿路过三次,这都快赶上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了。
宋晚自认治不了这瓢泼大雨,于是在第四次撞上接触不良的路灯时,毅然决然选择了左转。
鬼打墙也不能总绕着一个地方瞎转悠吧?
换做平时宋晚估计早就被吓懵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一则她为了专业课作业ddl熬了好几个大夜,此时脑子不是很清醒,见啥都烦;另则她最近发现个秘密。
她可能有两条命。
一条在白天,一条在晚上。
具体怎么着她倒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近些日子屡屡犯困,记忆力似乎也有些不济,昨个儿晚上刚背的诗词歌赋今天文学经典课上就又忘了,但奇怪的是一到夜里又想了起来。
到底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雨下得越发大。学校里的八哥野生天养没人调教,嗓音嘶哑难听得厉害,在这雨夜里叫得让人心慌。她拣了这条平日里不熟悉的路来走,兴许是被雨惊的,一路上悉悉索索窜飞了好几窝这不通灵性的鸟儿。
此刻宋晚也说不出自己是想往哪儿走了。按理来说宿舍不是这个方向,但不回宿舍又能去哪儿呢?
她脑子乱糟糟的,只希望能够遇见个人吧,实在不行亮一盏没那么鬼气森森的灯也是好的。即便是有哪栋可供通宵的教学楼还开着门,也好进去避一避雨。
腕上手表浸了水,指针已然没了动静。自打选了向右这条路她便一直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呢,数到九分钟刚过,隐约瞧着不远处的矮楼亮着灯。
宋晚不记得学校里有这样矮的楼房,远看竟是只有两层。不过她不常走这条路,不熟悉倒也正常。既然亮着灯,那必然有人,进去避避雨也算好。
宋晚加快了脚步,走得近了,才隔着雨幕和玻璃门看清这屋子像是一个杂货铺。暖黄的灯光衬得一楼的货架染了古意,飞檐仿照着古样制式翘起,雨水便顺着弧度勾勒出银色的细线敲打在天青色的石阶上。
竟不知学校里除了学生超市还有这样一间门面。
没有学生卡的门禁,玻璃门虚掩着,宋晚站在门口犹豫片刻,风吹得她越发冷了,咬咬牙推门而入。
她背过身来合上门,隔绝了雨声聒噪。屋内是要比室内暖和上不少,至少瞧着亮堂,也有几分人气。
宋晚站定,打量一圈没见着店主,收银台的抽屉还大大敞开着,花花绿绿的票子堆叠在一处大显开来,桌上的咖啡浅浅剩个杯底,想来店主并未离开太久,也没想过这钱会被偷了去。只是她总觉得这钱有些奇怪,隔得远了看不清,宋晚没想打听别人的私事,倒也没在意。
而这铺子里最显眼的要数收银台对面的老旧电视机,厚重的正方体一看便是几十年前的款式,但学校一向扣扣索索,在这种地方省些钱也还算正常。
她想也不能这样干站着等,唤了几声店主往门店里走了两步,依旧毫无动静。这样一来她与货架的距离倒是近了许多,不由得被货架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红梅干花,放在货架最底层的鼓,样式古怪的八音盒,形态各异的小像摆件……还有好些宋晚叫不出名字的物件,她莫名有些触动,像是此情此景只是一场大梦,蒙上暗黄褪色的阴霾,听了好些旧事。
鬼使神差的,她向商铺深处灯火阑珊处走去。
“哎……哎!小心!”
宋晚被这一声惊呼拉回现实,她迷迷糊糊竟撞上了人。对方向后仰得反手撑住了墙,宋晚一惊,连忙退开。
“对不起对不起,”宋晚连声道歉,又上前半步虚扶起那人,“没事儿吧?”
宋晚定睛一瞧,这才发觉墙背后有一道楼梯通往二楼,不知用什么材料穿成好几串挂饰 ,密密麻麻挂在一处做了门帘。这门帘刚巧隐没在中央货架的后面,先前竟没发现。
被她撞到的女人叹了口气,宋晚见她不过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学生模样,想来是兼职在这里勤工俭学的同学。她从没开灯的二楼下来,眉眼惺忪打着哈欠却穿戴整齐,眯着眼适应了几秒屋里的光线,打着哈欠摆手跟宋晚说没事。
然后也不管衣服上沾了不少宋晚身上的雨水,径自越过她往柜台去了。
宋晚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也跟着她往外走。
但不知怎的,她有些害怕。兴许是因为大晚上的与古怪女人在陌生的商铺共处,也可能是单纯的为着雨太大想起从前看的各种鬼怪小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古怪女人拉开简易的小木门,坐在收银台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个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无声放映着黑白哑剧。她手上动作不停,随意薅了一把钞票抓在手里清点,宋晚见她困得泪眼朦胧,也不知能数出个什么名堂。
她一来没招呼客人,二来这货架上的东西像是随意摆放,也没个标价。宋晚一向不善言辞,这雨一时半会儿像是停不了,出门又担心再遇到鬼打墙,她想借口买点什么,然后在这店里凑合一宿,却也不知怎么开口。
于是就这样在收银台前站了半晌,挡了大半的光。直到点钱的女人像是突然发觉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纸页划过碰撞的声音不再突兀,她抬起头,正对上宋晚不知所措的目光。
她一头雾水地跟这古怪女人对视半晌,小腿发抖纯粹是因为淋了雨,裙子贴在腿上泛了冷意。她本就体虚,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准是嘴唇乌紫,发梢还往木地板上滴着水。木地板也不是什么好料子,边缘被水泡得翘了皮。
“活人?”沉默对视半晌,对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宋晚折腾一大晚,已经基本丧失思考能力了,她怀疑自己被雨水裹了这么久可能有点低烧。心说这女人长得有点眼熟,她一只手拧衣角拧了半天,脚边都积出一滩小水洼了,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宗教学系的祁空嘛!
宗教学系的宿舍楼就在她们中文系隔壁,上大学这么多天,就算没什么重合的课,每天上下课来来往往,也大抵见过几面有个印象。
更何况祁空还一直活在人文学院的传言之中。
宋晚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可能人这一辈子被问是不是活人的机会总是很少的,想必能够在雷雨交加的深夜独身一人冷静回答出这个问题的人也不会太多。
然而祁空哪儿知道她这么多心思,这厢寻思着她没答话,放下手中现金,锁上柜台,又抬头瞧了她一眼。起身往门口走,把玻璃门关得紧了些,确认一丝风也漏不进来,嘴里嘀咕着:“不应该啊。”
不应该是什么意思?
敢情您是死人咯?
她借着这个视角,似是往屋里看了一眼。宋晚顺着她的视线,从她身上滴下的雨水一路蜿蜒,弄湿了地板。
她急忙道:“不好意思啊,外面雨大,我又没带伞。我去拿抹布帮你……”
祁空已经收回视线,一手取了桌上的咖啡来,仰头饮尽:“不用了。”
“那我买把伞就走……”
祁空再次打断了她:“店里的伞不卖。”
宋晚盯着屋角靠着的几把长柄黑伞,又没能接得上话。
不卖你摆出来干嘛?
搁这儿下雨天好膈应人吗?
“姑娘,不是,同学,”祁空捏着勺子拨弄杯子里的咖啡渣,又把它放回桌上,“我这店开得偏僻,有些东西只卖给有缘人,我看你今天刚好到这儿就挺有缘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可能见过我几次,我是祁空,宗教学系的,就住在你们宿舍楼旁边,”祁空在货架上翻翻找找,摸出一个年代久远的龟壳来,抽了张纸巾擦净上面的灰,“不如我给同学你算一卦吧。”
宋晚怀疑这东西是古董,本想拒绝,但却不知为何将身子凑了过去。
祁空似笑非笑,也没说这卦怎么算。反倒是宋晚的头发还在滴水,发梢划过龟壳上晦涩难懂的纹路。
她依稀看见龟壳上有字,但灯光昏暗看不真切。水渍晕开的地方像是有金色的符号闪过,宋晚中文系出身,倒是认得些古文字,方向细看时,祁空却已经将龟壳收了起来。
“上面的水渍还没擦……”
“无……没事,”祁空收了龟壳,又从衣兜里摸出两枚铜钱,随手往半空一抛。
这人随身带铜钱?
铜钱落在桌面,相撞发出叮啷一声脆响。宋晚看不懂卦象,却觉得这铜钱假得不行,分明是金属,却有种温玉的光润感。
祁空再次收回铜钱揣进衣兜,幽幽开口道:“你最近命犯桃花啊。”
有病吧?
简直没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了,宋晚想。大雨夜鬼打墙,狼狈闯入陌生的杂货铺,忍着湿透的衣服站在这里看不相熟的同学表演算卦,算完还说自己命犯桃花。
真桃花也好,假桃花也罢,这么晚了学校的热水供应也停了,宋晚只想赶紧回宿舍换了衣服睡觉。
祁空弯腰,从柜台的角落里拾了一把黑伞,往门口走了两步,回头看她。
“走吧。”
伞骨张开的瞬间,雨珠向四面八方迸溅。
“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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