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人是我姐夫(2 / 2)

  付锦衾知道她为什么怄气,昨天她去衙门口闹了一通,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满街都是。林执处事公正,她这么一个冒冒失失的人,在他面前肯定讨不到好处。

  “就因为昨儿没让你埋死囚?”他问。

  “不止死囚,义庄还来了好些个!”她提起这事儿就要发火,站起来面对他,想到他不愁银子,定不明白这种愁苦,长叹道,“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她有老人孩子要养,有五个废物伙计要吃饭,她想让他们都过得好,可活着太难,她有手艺没处使,她找不出自己的毛病。

  灯笼在她手边摇晃,连它都变得垂头丧气,付锦衾难得见她这样,不由道,“你还有多少银子,上次买给婆婆的药吃完了?”问完去勾她前襟的荷包,想看看她还剩多少家底。

  她主动拉开荷包凑近,两人一起往荷包里看,“还有十几两吧。”

  切近之后,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就扑了上来,付锦衾不自觉地抬眼,她正念念叨叨掂量她的“余粮”,眉毛拧成一团,几乎像个孩子,具体说什么他没细听,只注意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唇。

  “我再这么耗下去就得饿死,你说是吧?”她忽然看他,声音在耳朵里放大。

  他收回视线,说“不至于”,不动声色地跟她拉开距离,“省着点儿应该够用,打更不是也有工钱?”他作势拿茶,桌面上空空如也,连只壶都没有,他的人无处不在,还能让他渴着?立马有人猫腰递来一壶热茶,一只茶杯。

  他呷了一口,心情差强人意,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她太亲近,仿佛她不是外人,仿佛再这么下去,她和他都可以任对方予取予求。

  姜染则是全部心力都全放在银子上,这事在她这里追根究底,还是县令的问题,算上义庄那八具尸体,她一共丢了九桩生意,九桩!

  这是位无故就能生仇觅恨的主儿,遑论这次。姜染入定似的想了一阵,没想开,忽然从窗户外探进半边身子,抓着付锦衾的手说,“陪我去个地方!”

  大晚上黑风浊夜,能有什么好景,她没细说,他也没深问。大约心里有了困惑,也想出来走走。这不是他第一次陪她发疯,头一遭买狗,他搭进两瓶金创,大半夜陪她送银子,被她拆了一扇窗户,接陈婆婆回家,付了好些药钱。他是精于算计的人,到她这里常常赔本,是他算不明白账了吗?

  他看向走在前面的姜染。

  她带着他穿屋过巷,走得全是窄路,这种地方常年堆着一些废旧之物,她像怕他摔着,忽然向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谁都没提灯,窄小的巷子像被人蒙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厚纱,他停下脚,两人的脸都拢在昏沉里,姜染感受到一点温热,和因他骤停,打在腕子上的,冰凉的佛头串子。

  “再过一会儿就到了。”她回过头拽拽他,不知为什么心头发烫。

  他在看她,轮廓即便坠入这样的夜里,也还是能轻松又清晰的让她感受到他的视线,她略微心惊,这种看似乎与以往不同,又似乎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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