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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道:“辛苦你了。”
水鹊撑着床沿,坐到上面,“你把我吓到了,是不是天气太热了你又不休息,就中暑了?”
李观梁低着头,在水鹊面前像是犯了错事,“嗯。”
水鹊也跟着低头看他:“你为什么不休息?”
李观梁支吾着,两手不知往哪里放好,于是只能继续紧紧握着空杯子。
黝黑肌肤上透出隐约的深红色,他回答:“因为,想早点干完生产队的活,有空闲把自留地里的稻谷收了,到时候卖到城里。”
水鹊想起来之前李观梁被那群黑市的人打破了脑袋,面上显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不是答应我不往城里去卖米了吗?”
虽然李观梁卖米换钱越多,花在水鹊身上的钱就越多,软饭值就涨得快,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水鹊可不想男主的哥哥这么重要的角色,回头要是没了命了,小世界角色都出现空缺,那他到哪儿刷得上剧情进度?
李观梁低着头,羞愧地说道:“不这样,一年到头没多少钱。”
他想,城里的体面人,婚嫁都是有什么三转一响的,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还有收音机,光是三转加起来就要四百多块钱,公社里从早干到晚,年头辛苦到年尾,就是脱皮掉肉,汗珠子摔八瓣儿,也就是三十多元钱。
那这样算起来,他想要体面地和水鹊组建家庭,不亏待人家,岂不是还得攒起十几年的钱来?
李观梁没有别的办法。
他没上过学,似乎只有农活干得好,种的大米粒粒饱满,这样一来,就只有铤而走险的路径。
他把这样的打算告诉水鹊。
省去了其中的艰辛部分,只挑着对未来买上三转一响两个人结婚的憧憬来说。
水鹊不说话了。
询问77号,【怎么、怎么我还没提要骗钱结婚,他自己还主动提出来了?】
剧情里可不就是水鹊的角色,骗人说要考上大学就结婚,让人给他就是借钱也要买上三转一响才愿意。
77号激动道:【男主的哥哥已经完全被宿主迷昏头了!死心塌地!】
水鹊瞥了李观梁一眼。
这一眼叫李观梁心中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你、你是不是不愿意嫁我?”
男人喉咙发涩,语气里尽是失意,“不愿意也没关系。”
他本就是劳碌的泥腿子命,李家坟地光长青蒿黄蒿,镰刀一割只能晒干当柴烧,哪里能自己冒青烟长出灵芝草?
水鹊牵住他的手,“愿意的。”
男人立即像摇尾巴的大狗一样,抬起头来激动地看着他。
小知青似乎有苦难言,犹犹豫豫地说:“但是,你要等我考上大学之后,而且一定要有三转一响。”
李观梁郑重其事地点头,“一定!”
他被砸下来的馅饼喜悦得冲昏头脑,没留意水鹊口中的什么考大学,不管不顾地亲上水鹊的唇。
又舔又咬又吸,简直要把心上人的湿红舌尖,吞吃进入肚子里去。
一丁点儿甜滋滋的水也不放过,搅动着饮尽,稍有亮晶晶的水液从唇缝里溢出,他就一下一下啄吻卷走。
温情和欲望像是潮汐一样涨满了李观梁的胸膛,潮水浪打,他拥吻水鹊,要把水鹊嵌入身体里。
水鹊不明白,怎么以前头次接吻,还是蜻蜓点水不懂得要伸舌头的男人,亲过几次之后,一下子变得这样?
似乎只有他一直以来,接吻的技术学不会进步。
他又被男人亲得抽抽噎噎哭,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
小脸上挂着几颗泪珠儿,从眼角滑落到下巴尖,要落不落。
杏花春雨打湿了似的。
卫生所门外的青年们抱着西瓜回来,未进门就瞧见了里头拥吻的情状。
小知青泪眼朦胧,清珠子不断地流淌。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水鹊让人亲得呆呆的,丁点儿的软红舌尖未收回,裸露在空气当中。
牵扯的银丝,下巴尖的泪珠,湿亮亮的红舌,把午后变得前所未有的潮热。
愣头青里不知道是谁先咕咚咽了咽口水。
他们全都不自觉地动动喉结,口干舌燥。
对比起里头脸颊晕粉的小知青,他们的脸色像是泼了猪血一样躁动涨红。
第184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25)
李跃青买了个偌大的西瓜,皮薄肉厚的大肚囊儿瓜,没有二膀子九牛二虎的力气,抱不回来。
他又留下来多和瓜农刘叔说了会儿话,加上大西瓜沉甸甸,就比其他青年要落后几步回到卫生所。
隔了有相当一段距离,李跃青踩上卫生所门前的地坪,就看到这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扒着门缝往里看,聚精会神,比生产队里开会的时候可要认真多了。
李跃青眉峰一挑,“在看什么……”
他话卡在嗓子眼儿。
李跃青的视力极好,堪称火眼金睛。
哪怕门口和窗边人挤人,猫着腰一个叠一个,他也瞧见了屋子里头的光景。
李跃青脸色顿时和丧门神似的,那原本抱着西瓜回来给水鹊吃的喜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大步流星地上前,却被洪松和赵大胆联手拦下。
两人压低声音,“你做什么呢?”
他们和剩下四个青年一起,把李跃青推推搡搡到地坪边上。
“李二,你那么鲁莽地闯进去,那我们在外面偷看,岂不是被发现了?”赵大胆拍拍自己的脸皮子,“我这张十八年,快十九年的脸还要不要了?”
李跃青冷笑一声,“你刚才偷窥人亲热你不觉得丢脸,要被发现了才觉得丢脸?”
赵大胆嘿嘿笑了两下,扯过罗岗,“那我不是怕我们罗队长的侄儿,脸皮薄嘛?”
他们这时候还以为李跃青是在同他们开玩笑的态度。
结果李跃青脸色更差,想到他们扒在门缝里偷看小知青湿红的舌头,偷看人被亲得掉眼泪,他就无名火起冒了三丈高。
“你们要是一个两个脸皮薄,能做出这种事?”李跃青寒声说着,话音像是犬齿淬冰再挤出来,“你们明明一个个都是脸皮上长了三寸茧子,厚得两刀砍不出来一道白印!”
“别拦着我!”
他猛地推一把赵大胆,把对方推到了人圈之外,从层层包围当中硬是开出一条路来。
脚步生风又要往里冲进去。
洪松喊住他,“你这样是不是想让水鹊难堪?”
洪松怕屋里头的两个人听到外面地坪上的动静,连叫住李跃青,都是压低了声音说话的。
怒气冲冲的青年,终于猛然刹停,立在原地。
“我看见了,是你哥主动亲水鹊的。”洪松劝道,“你别找人家的麻烦。”
他以为李跃青还像从前私底下两人商量计谋时那样,看不惯水鹊,觉得水鹊和李观梁谈恋爱,就是把李观梁引上了歧途。
所以他让李跃青别找水鹊的麻烦。
李跃青沉默不语,立在原地许久。
太阳同样无言,炙烤着大地和青年们,叫所有一切全变得汗涔涔。
“我没想去找水鹊麻烦。”
李跃青突然出声道。
“也没想让他难堪。”
他只是看不过眼……
这两个人那么亲密无间,不容任何外人插足的氛围。
但是想也知道,要是他冒冒失失地鲁莽地闯进去,水鹊发觉自己被男人亲嘴巴让这么多人看见了,肯定会吓得眼尾红红,躲到他哥后边,羞耻到簌簌发抖。
以后是走路也不和他们一起走了,对上就要躲开道儿去。
“谢了。”
李跃青走回来,对洪松道。
幸而洪松劝住他。
但这件事情本就是这群人莫名奇妙地在门口偷窥!
李跃青横眉,愠怒更上一层楼,警告道:“今天看见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能够说出去!打碎牙齿把这秘密吞进肚子里!”
否则让水鹊和他哥,怎么在村子里头做人?
要是有人稍作文章,闹开来,不仅他哥生产队长没得做,水鹊本来就是外乡人,恐怕更是要被无形驱逐出这个村子了。
几个青年平日里确实愣头愣脑,但在这种事情上,也知晓严重性。
罗岗拍拍胸膛,大义凛然道:“放心吧哥,我们兄弟几个,肯定死守如瓶!”
几个人再三发誓完。
忽地,赵大胆神神秘秘地问:“所以……你哥和水鹊真的在谈对象啊?自由恋爱?”
李跃青没好气地冷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