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 2)

北城直飞海城。

水鹊吓得一哆嗦,正准备回复。

房门出乎意料地被叩响,外面的人说:“开门。”

他的心脏砰砰跳,脑袋忽地一片浆糊,划出页面一看,果然刚才设置群发对象时不小心把宋秦也勾上了。

宋秦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半分钟前收到的照片。

拍照的人大约没有意识到领口低了、短裤短了,他的身量小,在Alpha当中可以说是格外纤瘦,只有岔开的大腿间堆着点肉,像海边白色浪花、枝桠厚厚的雪,左腿上面还束缚着蕾丝带和层层珍珠。

腿环工艺甚至能说粗糙,挤得、刮得腿肉泛红。

或许那本来应该是系在脖子上的。

如果这张照片流传出去,说不定会被有心人扣图p到不知名的网站上。

然后在每个适合体育生们偷偷逃课去网吧的午后,电脑房里立式空调扇叶向上打,冷气呼呼冲脑袋吹。

网页504503轮换地反复转圈等好几分钟才提示付费成功,接着悠悠展示出来这张照片。

一时间分不清是冷风打的,还是画面冲击导致的头晕目眩。

全是处男只知道打架的叛逆男高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他们会珍惜又珍惜地小心拷贝到U盘里,揭下房间墙上已然发黄的小时候崇拜的铠甲海报,然后小心地贴上新彩印的图片,这样才算被正式引入了青春期。

最后在每个清晨满头大汗地醒来,带着难以启齿的心思手洗短裤。

宋秦的手指叩紧了,手背青筋脉络因为忍耐发力而显眼突出。

他取出房门的钥匙,声音比往日都要低沉,一字一顿都透露着风雨欲来的冷意,“不来开门的话,我开锁了。”

“不要!”

门内传来哒哒哒的声响,不难想象水鹊趿拉着毛拖就手忙脚乱地跑过来开门。

室内分明开着暖气,气温暖和如春,水鹊却裹着长长的羽绒服,拉链从膝盖拉上立起来的领口。

他急得额头都沁着点汗珠,小脸发红。

欲盖弥彰。

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宋秦的眼睛,只能轻微垂着头,问:“哥哥,有、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

宋秦彻底将半掩的房门推开,房间里除了有些乱看不出什么痕迹。

“这张照片,怎么回事?”他的手机放在裤袋里,说着就要拿出来展示罪证。

水鹊急忙摁住他的手!

脑袋瓜子极速运转,加载答案:“那个照片!嗯是、是AI合成的!十分逼真对吧?”

宋秦盯着他,也没说是或者不是,就是这样的态度更令人心慌。

沉默半晌,宋秦移开视线,轻轻揭过话题。

“卫擎之前计划的每月一到两次信息素接触到了。”

之前卫擎复诊,认为第一次来的时候利用更强势的Alpha信息素刺激调节水鹊腺体的信息素水平有疗效,他们预计先这样尝试至少三个月。

辅助治疗的对象当然得是水鹊身边相对熟悉且能够信赖的Alpha,所以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在宋秦身上。

现在是12月下旬,这个月必须得有一次信息素接触治疗。

水鹊对着地毯踢了踢脚,“能不能,让我再准备一下?”

他衣服还套在羽绒服里没换。

宋秦这次的态度不容拒绝,一针见血道:“有什么不能让我发现的吗?”

“当然没有!”水鹊条件反射地迅速反驳。

宋秦:“那就现在开始吧。”

他熟练地抱起水鹊,坐到床边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水鹊穿着羽绒服,他活像抱了一只休眠的蚕宝宝。

“外套不脱吗?”宋秦故意问。

水鹊听他这么一问,反而抓紧了拉链,“不用!这件羽绒服是哥哥给我挑的,我太喜欢了,根本舍不得脱下来。”

他几乎是在胡说八道地撒娇,试图唤起兄长对弟弟的良知与爱护之心。

“嗯。”宋秦不咸不淡地回应。

因为开着暖气,所以窗户禁闭着,房间里没过几分钟就充斥满了沉沉檀木香,信息素环绕下,水鹊很快就从轻微抗拒的姿势变成紧密地贴在宋秦怀里。

暖气房里裹着羽绒服又闷,暖和得如同围着炉子烤火似的,令人昏昏欲睡,他本来今天醒的就早,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了。

水鹊半梦半醒间都没发现扣在自己腰间的手移动了。

恍惚中,宋秦问:“这也是AI做的吗?”

他努力睁大眼睛,模糊视线里宋秦的手拈着一块轻薄的布料,坠在他眼前。

上面的珍珠异常眼熟。

这不是他的腿环吗?

什么时候松掉了?!

宋秦还在等着他的解释:“所以,这也是AI缝的吗?”

水鹊进退两难,抿抿唇,只好讷讷地解释那是朋友送的衣服。

网友也是“朋友”嘛。

宋秦手指摩挲着轻薄的布料,工艺并不如何精妙,做工甚至说得上粗糙,粘着珍珠的链子上还有涂出界后凝固的胶状物,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刮蹭皮肤,就连珍珠居然也是仿的。

一个没什么钱、只会诱骗Alpha的“朋友”。

还胆大包天地让他的弟弟在冬日穿这样的衣服拍照给他看。

他呢?是躲在没有暖气的冰冷的出租屋里无度意淫、继续哄骗他的弟弟?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妄想染指宋家的孩子?

宋秦不是没怀疑过海城一中的同学,但海城一中的生源质量降低了怀疑度。

或许是社会人员?还是水鹊以前临海二中的同学?又或者是网络上专门聊骚诈骗小男生的渣滓?

还有那两次,水鹊的嘴巴肿了,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说,对方真的是隐藏在海城一中里。

锁起的眉头从进门后就没有松动过,神色莫测,阴沉沉的如同积雨云,酝酿着雷暴和瓢泼大雨。

水鹊瑟瑟地缩了缩下巴,他脸本来就小,一下就陷进羽绒服的帽子里了。

宋秦跟哄小孩睡觉似的拍拍他的背。

什么啊……

水鹊不自在地扭扭身子。

怎么把他当小朋友一样?

宋秦以为是自己让他不舒服了,结束了信息素接触治疗,放下水鹊。

“乖一点。”他没再提之前照片的事,担心吓到水鹊或者引起这个年龄段的叛逆抵触心理,但这并不代表着宋秦不会追究。

既然水鹊不肯如实告诉他,那么他也还有上百种方法能够查到。

因此最后只意有所指地给水鹊留下一句:

“别做坏事。”

水鹊快累倒了,他应付完陆风驰和曲九潮,一看还有个谢相旬。

但万幸的是,对方的直达机票起码不是明天就起飞。

那是寒假的时间了,水鹊猜测对方应该是回老家海城过年的。

过年那么忙,如果相旬想找他也难以抽身吧?他自己再推三阻四地想好几个缘由就好了。

再说,他的剧情说不定过年前就能走完,到时候就可以脱离世界了。

得幸于之前的正确决策,水鹊成功将剧情进度推到了70%。

那就还有……脚踏两条船被发现陆风驰和曲九潮怒而和他分手,然后事迹曝光身败名裂!

水鹊想了想,还有点舍不得,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对他好像还挺好的,尤其是他的任务对象,虽然有的可能是迫于被他要挟、迫于家庭成员的责任。

但是凡人论迹不论心!

他在这个世界确实比从前要开心很多。

等元旦后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期末考,期末考完之后还有一个小学期——为期一周全级同学一起的冬游,这是海城一中例来的传统。

之后就放寒假了。

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在排演晚会节目的同时准备期末考。

“啪嗒。”由于昨晚背台词睡得太晚,水鹊记着记着笔记脑袋一点,手中握着的笔一松,掉到地上去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