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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有点明白,那红糖馒头,为什么刻意留给她了。

少年留恋地摸摸她的脸,起身替她掖好被角,披了件衣服无声地下了床。

“你去哪呀”妙妙不安地追着问。

他返回来,又将她按在被子里,漆黑的眼眸纯粹映出她的脸,他眼里含着一点虔诚的怜惜:“天快亮了,等我一下。”

慕声身上披着夜露,端回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香飘万里。

妙妙靠在床头,拿勺吹着,狼吞虎咽地吃了,吃得热泪盈眶。

少年漫不经心地倚着墙壁,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好吃吗”

“”妙妙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好不好”慕声在她颊边一吻,像是敲下一枚印章:“不许改嫁。”

第117章 番外:回乡记(四)

柳拂衣和慕瑶是三天后回太仓的。

他们风尘仆仆到达郡守府的时候, 凌妙妙正在房间观察慕声,观察得太过仔细,以至于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当时, 慕声披散头发,低垂眼睫,安静而一丝不苟地擦着一个花瓶, 擦得很认真,只有耳朵尖偶尔动一下,像只灵敏的小动物。

他擦好花瓶, 轻轻放下来,又去擦桌上摆的其他东西,擦过的地方一尘不染, 几缕阳光从花窗里透出来,橘色的,落在少年苍白的手背上, 形成一块一块的亮斑。

他走一步,凌妙妙跟一步,目不转睛都盯着他看, 心里怀疑这人是扫地机器人转的世。

太阳升起来以后,他便像是五彩斑斓的画褪了色一样,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去, 又恢复到眼前这副模样。

一开始, 妙妙以为他是装的。

后来才发现, 他是真的畏光, 像昼伏夜出的珍稀动物,偶尔才会在晚上短暂醒神,又在太阳出来后陷入沉睡。

凌妙妙又想,当时慕怀江给慕声用了忘忧咒以后,把他一个人关在漆黑的菡萏堂内,连窗户都用黑纸贴上,想来也有几分道理。可还没等她搞懂是什么原理,这人已经再度失去了语言和意识。

半晌没人理会,敲门声变得急切起来,一点嘈杂和偷笑,从门口隐约传来。

“来了来了哇”凌妙妙“刷”地开了门,惊呆在原地。

门口站着两个穿奇装异服的人,身上的流苏佩环叮叮当当,带着点儿民族色彩的外衣上还缝着动物皮毛,毛领子掩住了半张脸,裹得像是爱斯基摩人。

“柳大哥”凌妙妙艰难地辨认着眼前笑吟吟看着她的、皮肤被晒黑,蓄上了浓密胡须的成熟男人。

老天爷,这是原著里那个衣胜白雪、潇洒又忧郁的翩翩公子柳拂衣

男人手里还牵着个女娃,小脸圆嘟嘟的,走路还不大稳当,一歪一歪的,像只企鹅,站定以后,小女孩靠着他的腿歇息,正百无聊赖地扬起脸来,冲着凌妙妙“噗噜噜”地吹口水泡泡。

头一扭,看到了差不多同样夸张打扮的女人,她没有按照传统手法挽发髻,而是结了几股辫子,笑得和煦温婉,浅色瞳孔映在阳光下,像是琥珀,臂弯里还抱着个小得像猫儿似的婴孩。

“慕姐姐”妙妙看呆了。

“嘘。”柳拂衣比了一根手指,一张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半是好笑半是嫌弃地压低声音,“别这么大声,二宝睡着了。”

第二胎是个男孩,落地才四个月,比雪蚕还惨一点,连大名儿也没有,就有个诨名叫二宝。

凌妙妙见惯了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记忆里头,连牵个手他们都会脸红,眼睛一眨,便和高山雪原上的农夫农妇一般,就这么生儿育女过起日子,实在是太令人新奇了。

“我早让你回来之后把胡子剪一剪。”慕瑶偏过头,有些难为情似的红了脸,“你看,都把妙妙吓着了。”

柳拂衣摸了摸自己的宝贝胡子,“啧”了一声,却只是对慕瑶纵容地笑了笑,扭过头对凌妙妙抱歉地道:“麒麟山条件有多差,你不知道,天天下暴雪,一住就是两年,什么劳什子礼数都忘了,没有那么多时间打理这些东西。”

凌妙妙的愧疚伴随着感激一并涌上来,想说点什么,瞪着眼睛想了半天,说出口的却是:“那么冷的地方,蚕不会被冻死吗”

“”柳拂衣睨着她,故意摇头叹息:“唉,妙妙只关心蚕。”

“不是不是,柳大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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