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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蛮横地抱着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身子在微微发抖。

这样紧紧贴着她,才让他觉得好受一点。

妙妙脸颊红扑扑的,赧然挣开他,忍着手臂的酸,扭头着急地跑掉了:我想小解”

太阳西偏,酒肆成排的灯笼次第点亮,花折的大厅里很快坐满了人,小二在席间穿梭忙碌,桌上的珍馐一道一道增加,迅速摆满了。

茶杯在慕瑶指尖转动,她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两个座位,有些疑惑:“他们俩今天还打算来吗”

柳拂衣轻轻拍她搁在桌上的手背,顿了顿:“不来反倒更好。”

慕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梆子声响。

老头出场时,没有前几日那般神采奕奕,似乎是没有睡踏实,眼下两块乌青。看到二人,苦笑着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为他带来的无尽虚名与财富的故事,毕竟是已故之人不堪回首的血与泪,却被他肆意讲出来,供后世之人消遣调笑。

偶尔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安。

“慕容氏临盆在即,沉浸在幸福里,全然没想到,她美满的生活即将四分五裂,以后的桩桩件件,都使得她远远偏离原来的人生。”

慕瑶和柳拂衣对视一眼,竖起耳朵听。

“我们先前说过,赵公子是高门大户的公子爷,他愿意隐居在远离长安的无方镇,辞了大好官职,摒弃身份,告别挥金如土的生活,家里人却不肯放任他这般碌碌一生,当下便带着人坐船跑来无方镇寻他。”

“这一年四月,他们找到了赵公子和他的妻子,对慕容氏大为不满。”

老头嘲讽地笑了笑:“世家大族的青年才俊,身上背着家族的荣耀,怎能只为自己而活即使他不能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至少他的婚姻,是应该对家族有利的。”

“赵公子的姐姐查了慕容氏的身份,不知是是哪个荒山里长的野丫头,无父无母,没有亲朋,更别说家世如何,说她是平民都是抬举。在他们看来,一个只仗着漂亮面孔的低贱丫头想做赵公子的妻子,还将他留在这偏远的小镇不归家,已是天大的罪过。”

“赵公子的姐姐三番五次派人去请他回家,都被赵公子回绝,他不胜烦扰,甚至放出话来,若再惊动慕容氏,他就与她断绝姐弟关系。”

“赵公子的姐姐果真安生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只派了一个方士,上门与赵公子说了一炷香的话,随后离开。”

他顿了顿,深陷在眼窝中的浑浊眼睛,流露出浓重的悲悯:“五天后,赵公子独自一人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航船,头也不回地,将慕容氏永远地留在了无方镇。”

第94章 迷雾之城(八)

“那方士给赵公子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就撇下慕容氏走了”

“是呀是呀这时候快生了吧”

台下嘈杂声起, 听众义愤填膺,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老头抬抬手, 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待下面安静下来, :“那方士只是递给赵公子一张符纸,对他说,那慕容氏不是普通人,您若不想被她蒙在鼓里, 白白受人蛊惑,便去试一试。”

台下霎时鸦雀无声,只余老头的声音在响:“赵公子当即愣住了。他没有立刻去找慕容氏,而是看着桌上的符纸,静静地回想这些年的日子。

“他想,在他活过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见过慕容氏这样貌美的女子至少按照他的标准,没有人比慕容氏长得更顺眼。她为人毫无矫饰, 性子也随和温柔,简直就像是高山上的雪莲花, 没有经过任何俗世的沾染, 让他也时常怀疑, 像她这样天真的人, 是怎么平平顺顺地长到这么大的”

“他在书房里坐了好几日, 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眼中的慕容氏, 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她他平生最厌恶女子伪装矫饰, 而慕容氏似乎是为他量身打造,一举一动都合他的意,倘若慕容氏的天真纯净,从一开始就是伪装呢”

“赵公子并非什么天真之人,他生在外表光鲜、内里腐败的锦绣朱门,长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阴谋诡计、人心怨毒,他见得多了,便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现实。这个猜想令他如坠冰窟,只觉得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一夜之间全部破碎了。”

“他开始一遍一遍回想自己对慕容氏的浓烈感情,从初见那日起,他对慕容氏的爱有增无减,只恐自己不能掏心掏肺,甚至连他这样自负自傲的人,在她面前总会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

“而他对她的迷恋,到底是不是真实呢”

“他恐慌地回想着,他对慕容氏这样夸张的爱,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被蛊惑产生的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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