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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妙妙未及听完,骤然扑到他怀里,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将人紧紧摁在怀里,她又踢又打又挠,牙上用了几分力,咬得他衣服里洇了血丝。
肩上的痛感猛地传来,他眸中滑过异样华光
这一刻她才像她,外柔内刚有脾气的凌妙妙,尖牙利齿,抓住机会就要反将一军这一刻,他的心也刹那间活泛过来了,随即是深重的酸涩和茫然。
阳光落在她栗色发顶上,碎发都像像是被镶了暖融融的金边,她伸手打落了他的竹蜻蜓:“因风而上、听天由命才像蜻蜓,风大风小都会干扰,你用符咒控制着它,就将它变成一个傀儡了,跟别的傀儡又有什么不同”
原来越沉沦越空虚,他想念的,始终是她。
蜻蜓和傀儡,终究是不同的。
他冷静地抱着她,黑眸闪动,微不可闻,“是我错了。”
怀里的人一顿,不挣了:“你,一会儿去把野鹅放了。”
“嗯。”
她顿了顿,闷闷道:“再写一张。”
“”他低下头去,凌妙妙的杏子眼也在望着他,眨了眨。
他铺开纸,抄了三遍,字字句句,已经烂熟于心。
落款前空了两行,凌妙妙从他手中夺过笔,趴在桌上敲下大红章。
“爹爹,我喜欢子期,我愿意嫁给子期。”
第83章 蜜柚(五)
中午需得去和慕瑶吃午饭,妙妙要将沾了墨汁的衣裙换下来, 她解衣带之前, 骤然抬眼瞪着他:“你回避。”
慕声似乎有些意外:“昨天你也没有让我回避”
她慢吞吞解着衣带, 满脸不高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他顿了顿, 依言背过身去。
凌妙妙将裙子脱下来,换一件齐胸襦裙, 系带绕到背后交叉打结,裙头没压住, 从背后径自掉下来。
背上骤然一凉,随即有手指擦过她的背,飞快地拎着她的裙头向上, 压在了背上。
她骤然僵住,背对着他, 脸红到耳朵根:“你怎么回事, 不是让你回避吗”
“我回避了。”少年三根手指摁着她的裙头,抵在她雪白的脊背上, 语气听起来很无辜,“裙子掉了,我帮你接住。”
她急忙将手伸到背后,从他手中接过裙头, 飞快地那系带缠了两圈, 睫毛颤得飞快, “你不回头, 怎么看得到我裙子掉了”
“”
腰骤然被他揽住,整个人再度被他圈在怀中,他的吻难以克制地落在她颈侧,似乎连掩饰都懒怠掩饰了,“嗯,我错了。”
“你”她梗了一下,气急败坏地往出钻,“你松开,我结还没系好”
他一手搂紧她,另一手从床上捡起长长的半截系带:“我帮你系。”
这几日抽魂夺魄,辫子会扎歪,纽扣会错位,系带打成死结,都是常有的事,他不觉得奇怪。
她有些语无伦次了,连呼吸都是错乱的:“系在前面的”
“知道。”他不以为意,双手环过她的腰,拉起了系带,下巴抵在她肩上看着,在她胸前打了个结,蝴蝶结抽紧的瞬间,他感到怀里的人重重抖了一下。
“怎么了”他低眸看她,骤然发现她整张脸都红扑扑的,眼神一时有些迷茫,抚了抚她滚烫的耳尖,“你竟会害羞”
被情蛊控制的人,像是三魂七魄不全的痴儿,对外界的感知都是迟钝的,竟然也会脸红。
她被摸了耳尖,瞬间像被烫到似的偏过头去,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出爬,像刚刚掉进陷阱的小动物一般奋力挣扎:“放开”
他手一松,她便骤然向前扑倒在床上,在衣服堆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旋即恼羞成怒,脆生生道:“你从我的床上下去”
“”他俯身一捞,又将她拖回来,“妙妙”
昨天,也不曾有这么大的脾气
慌乱中,凌妙妙低头啊呜一口咬在他虎口上,少年猝不及防地骤然撒了手,妙妙抱膝缩成一团,秋水般的双眸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换你自己的衣服去”
“”他不敢再逼了,怀着满心疑虑,默然折到隔壁。
这一折腾,午饭整整迟了两刻钟,慕瑶一个人坐在一桌冷饭前等,险些坐成一座塑像。
她沉默地抬起头,凌妙妙是被慕声牵着来的,步伐还有些踉踉跄跄。慕声拉开椅子,将她安顿下来,几乎将一切能代劳的事情全部代劳。
慕瑶顿了顿,唤道:“妙妙”
乖巧坐着的凌妙妙扭头冲她笑:“慕姐姐。”
这一笑,令她放下大半的心,神色复杂地看了慕声一眼:“先吃饭吧。”
那天晚上,她几乎彻夜不眠,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想这些年来与慕声相处的场景,才发觉自己有多少忽略之处他在她面前,一直都太乖了,说一不二,言听计从,以至于让她忽略了他本来的个性,习惯性地教育他、约束他,乃至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