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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嘟囔道:“山高水远, 寄信也这么麻烦。” 往小小的包裹里小心地装了两块点心,用眼神询问慕声:“嘿, 够吗”
少年皱眉看着她:“问我做什么”
凌妙妙反问:“你不和我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片刻,眸中闪过一丝冷笑, “哦, 凌小姐害怕迷路”
妙妙接住他的嘲笑,黑白分明的杏子眼里闪烁着笑意,不否认也不反驳:“对。”
她将包裹打好结, 熟练地系在身上,“慕姐姐一早说了,我们兵分两路查案。她和柳大哥忙活了这么些天, 我们两个一直窝在房里闲着, 也不太好吧。”
凌妙妙悉知大部分剧情, 原身送信一节看似无心, 却引出后文无限风波。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她作为nc,推动剧情义不容辞。
慕声眯起眼睛:“你想顺便去查案”
凌妙妙满脸诚恳:“外面那么热,我们不跑,就得慕姐姐奔波,你忍心吗”
陆九在流月宫待了两个时辰,后背已经全湿透了。走在出宫的路上,步履虽仍然有些虚浮,但比来时轻松许多。
他垂着头,让了慕瑶半个身子,可慕瑶放慢了脚步,刻意与他并肩而行。
“听说陆先生的沉香居生意很红火,长安城里算是独一份。”
陆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谦逊地笑道:“哪里哪里,下九流的生意人,勉强糊口而已。”
慕瑶回头打量着他的脸。陆九不过弱冠,已经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香师,日进斗金。一个生意人混到今天这步,靠的就是为人低调、处事圆滑,甚至识时务得有些畏手畏脚。
慕瑶看他半晌,才开了口,语气听不出喜怒:“陆先生明哲保身是对的,只是,千万要对得起良心。”
说话的时候,那双琉璃瞳显得格外明净,眼角下的泪痣冷冷清清,她看起来,如此纯粹纯洁,不容欺瞒和恶意。
陆九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身子微微有些发颤,飞快地压低声音道:“慕姑娘,此事太复杂,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查下去了”
慕瑶眉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疑惑,不动声色道:“陆先生的意思是”
见陆九犹豫,慕瑶下意识地回头去找柳拂衣的身影,却见他和身披明霞似的端阳帝姬并肩走在一起,远远地落在后面,几乎看不清脸了。
她无声地回过头,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情绪:“你放心,我们捉妖人一生只为百姓福祉奔波,连妖魔都不怕,自然也不畏强权。”
陆九踌躇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我们生意人结交的朋友三教九流,知道的消息又多又杂”他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慕方士,您去过皇家兴善寺,觉得那里如何”
“气势恢宏。”慕瑶沉吟片刻,“但我有一点疑惑我对风水了解不多,但我记得,大殿背后需依山,兴善寺离城中这样近,四周都是一片空地,似乎有些不妥。”
陆九摇头叹息:“您说得没错。寺院风水,应该立子午向,坐亡空线上,这样才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兴善寺建寺之初,方士们千挑万选,选了最合适的一处地方,就是依着山的。”
“之所以您觉得奇怪,那是因为赵太妃礼佛十余年,十年前的兴善寺,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座。”
木窗下,茂盛的萱草半掩着宫道,娇小的身影站在榉树的阴影中。
“佩云,知道什么便快说,咱家身上事情还多着呢。”绸缎官袍的内监怀里垂着拂尘,左顾右盼,焦急地望着少女郁结的脸。
“帝姬似乎是喜欢上那个柳方士了。”佩云手上捏着食盒,长睫下是迟疑和忧虑。
“那你”
二人交头接耳,低声交谈一阵,一左一右分开了,身影消失在岔路口的两端。
“哼,果然”
凤阳宫的窗框就是一只景框,框住了这样隐秘的场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木窗被轻手轻脚地合上,窗内几个小宫女面面相觑,神情闪烁不定,“佩雨姐姐,原来佩云姐姐她真的一直跟别宫的人有来往”
“嘘”佩雨稚气的脸上露出愤懑的神色,“都给我忍着,总有一日抓住她的把柄,亲手将她交给帝姬”
越往南郊走,气势壮阔的赭石色飞檐越稀疏,原上有成片的荒草,草叶足有半人高,原下是连绵的良田,一眼望不到尽头。
刺目的日光照在郁郁葱葱的树间,在地上投下铜钱般明亮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