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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慕瑶不喜欢他棋风诡谲,不喜欢他为了赢不择手段。既然姐姐不喜欢,那他就不赢,宁愿做出天真又愚钝的模样,忸怩不定,撒着娇央求慕瑶:“阿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那时,慕瑶就会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拍拍他的头:“不行,一定要下到最后。”

“可是我会输啊,姐姐已经快赢了。”

慕瑶板起脸来:“不能因为怕输就不下了,来,阿声,落子。”

事实上,他何止不会输,他还知道,怎么能让慕瑶不着痕迹地赢。

可是,慕瑶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下过棋了。因为,柳拂衣也是个中高手,他是姐姐最欣赏的、棋风稳健又正派的类型。他们双双对对,棋逢对手。

慕声眸光渐深。

妙妙见到黑莲花一张白玉般脸上几番阴晴不定,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看这模样,想必是下得不好了。谁让她不会围棋,看不出门道,黑莲花努力又费劲地下了半天,让她给玩了

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愧疚。

“我刚刚说到,五子棋看起来简单,实际却很难。”她违心又圆滑地转过了话题,“慕公子你围棋下得再好,也不一定驾驭得了这小小的五子棋。”

她将棋子分好,黑的留给自己,白的推到他那边,“玩一局试试”

慕声看着面前一盒白子,蹙眉:“换子了”

“是呀。”凌妙妙弯起眼睛,拈起一枚莹白的白子给他展示,灯花映在她眼睛里,像两轮小月亮,“这是云子,色如嫩牙,白得像慕公子一样,多好看。”

慕声:“”

四更天,夜最深,万物沉睡时。

凌妙妙屋里的灯仍旧亮着,慕声与凌妙妙面对面坐着。

“慕声你输了”

“慕声你又输了”

“又让我赢了你好好下,别老让我啊”

慕声顿了顿:“再来。”

疲乏的时候,他打量对面的妙妙,滑下来的一缕碎发被她粗鲁地别到了耳后,身子前倾,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棋盘。半晌,像是见着了老鼠的猫一样,眼里倏地一明,弓起身子猛然一扑,“哒”地一下捉住了猎物。

“慕声你看你看,你又输了”她喜不自胜,眉宇间还带着点狡黠的幸灾乐祸。

他向下瞥去,果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快要占满整个棋盘的棋子里,找到了一行藏匿其中的、连续的黑子。

慕声皱皱眉头,抱怨道:“我眼睛都花了。”

“我眼睛也花了”她还沉浸在喜悦中,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得意忘形,“那我怎么还能找到呢”

慕声无言以对。他突然想起走江湖时曾听过一句话,大约是:想要与男人做朋友,陪他喝一场酒;想要与女人做朋友,陪她看一场戏。这话说得不准确,有的女人,陪她玩几局棋,她就连“慕公子”也不叫了。

四更天了,凌妙妙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仍然精力充沛、热情似火。这种发疯一般都兴奋显然也感染了慕声,他仅有的几丝睡意也烟消云散了。

“凌虞。”慕声也开始叫她。

“别叫我凌虞。”妙妙垮下脸,“难听。”

凌虞,可不就是囹圄,困了原身一辈子

慕声完全抛弃了自己礼貌的假面,抬抬眼皮:“凌小姐三个字,拗口。”

“那你叫我小名儿,妙妙。”

“”他顿了顿,没叫出口,而是在熬夜的头痛下,神志不清地、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我也有个表字,叫做子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不出意外都是凌晨发,白天就可以看啦

第8章 替嫁(八)

“小姐,小姐”丫鬟甲小心翼翼地唤,她的声音轻得像猫儿叫,一声一声的直挠人。

“怎么了怎么了”凌妙妙一个翻身惊起,呼啦一下掀起了帐子,头发乱七八糟地支着,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吓得丫鬟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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