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70(1 / 2)
她面对沈安呆了很长时间,最后替他合眼。想脱外衫为其遮盖,低头一看,自己一身也是脏污不堪,于是去马上包裹里取出轻裘,轻而郑重地盖住沈安头面,又找树枝架起,在尸身边燃起一堆篝火。
旁观的袁博轻声道:“死都死了,烤什么火?”
“他曾经为我燃过一堆火。”
做完这些,栖真回到之前的休息处,背对人坐下来,双手抱膝把头埋入,再无动静。
没动静了?与那场把人逼疯的嚎啕大哭比,面对同伴被戮,她的反应太过平静。始终冷眼相觑的钟雄入睡前沉思……好像不太对劲。
后半夜睡得不踏实,天蒙蒙亮就醒来,钟雄坐着想了片刻,看了看抱膝半宿没动的沈兰珍——现在他知道她叫沈兰珍了——又看了看抵不住睡意靠着打盹的俘虏,最后看向五花大绑下闭目打坐的大神官。
“操!”钟雄一声怒吼,响彻四方。
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少一个人!
姓尚那小子哪儿去了?
钟雄大步流星,拉过看守的兵:“人呢?姓尚的呢?”
这士兵后半夜才来换班,结结巴巴道:“将军,哪、哪个姓尚的小子?”
“数!这里一共几个人?”
那士兵还真地开始数。
倪煌反应过来,又急又惊,上来抽他后脑勺:“人跑了都不知道?还数什么数?”
数不数,俘虏都只剩三十人——确实少一个。
看守过俘虏的士兵紧急集合,回想半天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钟雄觉得不可思议:“绑得结结实实的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他娘的居然还没人知道?”
负责看守和换防的袁博冷汗直冒:“属下的错。”
刀架到就近两个俘虏的脖子上,钟雄横眉怒目:“说!人呢?”
沈安尸首还在近旁,血迹干涸成褐,沉滞的血腥在空气里弥漫,小四小五低下头,瑟瑟发抖。
“他走了。”清冷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众人回头。
刀锋陡转,擦过栖真脖颈,钟雄气得牙痒:“又是你搞的鬼?!”
栖真无知于利刃的威胁,面无表情地站着,朝僻静的林中示意:“将军,过去说话。”
以战俘之身,这话太不客气,照钟雄以往脾气,对方早已身首异处,但他按捺下来,回头,手指狠狠点过两个副将和所有看守俘虏的士兵,“好得很!站着发豆芽?领罚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