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439(1 / 2)

风宿恒从沙地上爬起:“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雷恒:“你假装不懂,但你逃不过自己的内心。我们都是男人,又是一体,你什么心思瞒得过我?”

风宿恒掐断体内的噪音,疲累已极,缓缓往沙漠边沿走去。

那日回去小屋他什么都没说,送了栖真一盆花。

“这是戈壁里种出来的半日花。”把栽着小白花的盆递到栖真面前:“屯兵所照你所教,在戈壁里找到了良种,找农人嫁接,如今已种下首批麦苗。这半日花是随麦苗长出来的,很多地方都长了。”

这株新生的半日花怯生生的,刚开出一朵,旁边还有垂下来的两个小蕊,叶子是荆棘状卷起的细长条。

“听说长得很快,等这盆开满花,你的伤就好了。”他把瓷盆放桌上,方便栖真看到的地方。

视线从花上移开,转头,闭眼。

栖真又痛又累,沉在海底,不想说一个字,不想见一个人。

即便这人是风宿恒。

自这日起,她的话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风宿恒知道她醒着,但她就是闭眼,什么动静都没。

不能让人这样消沉下去,不管栖真听不听得到、给不给回音,风宿恒都会和她说话。

即便心里充斥肆虐的情绪,一旦回到她身边,风宿恒都隐藏得很好。

他分得清,没什么比让人养好伤更重要。

出口气能舒坦,他便让她出出气。他气懵了还能去大荒流撒个野,栖真气着了又能怎么办?别说自由,如今动一动对她来说都很困难。

风宿恒看着直挺挺躺着的人,心里又是一片柔软,忍不住亲亲她。

真是太可怜了。

…………

栖真知道自己半年内不用去见重离,本该松口气,现下却有些后悔。

后悔过去见重离时,怎么不在安置舱里多囤点书,她就该一入舱,取书,一通狂按,能存多少存多少。

如今身为囚笼,对外寻求的通道被悉数封闭,她不得不对内找。

好在脑中有些东西。

所以当风宿恒以为她长时间闭眼是在生气,其实栖真不过是在“看”脑中印刻的文字。

她反复读梭罗:

———我们常常生活在“现在”,对发生的事情要善加利用。在愉快的春日早晨,一切人类的罪恶全部得到宽赦。阳光如此温暖,坏人也会回头。

读着读着,心头的恶气逐渐消退,就没那么难受。

字字珠玑,鼓励她想去探索,做思想上的哥伦布:

———一个人若自信地向梦想行进,就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要越过一条看不见的界线,把一些事物抛在脑后。自己的生活越简单,宇宙的规律就越简单,寂寞将不成其为寂寞,贫困将不成其为贫困,软弱将不成其为软弱。

日夜阅读,放任思想被占据,就顾不上身体的疼。 阅读和思考成了镇痛的吗啡、态度的指南、困境的钥匙。那日睡前,她终于开口问身边人:“今天是阿絮他们回大容的第十五天,你说他们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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