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406(2 / 2)

他就盼着她跟他说句话,一个字都好,可这般死皮赖脸蹭半日,话没有,只听一声压抑抽泣。

风宿恒起身待看,见栖真埋首枕间,越哭越凶了。

这下把风宿恒整得心颤:“你一哭,我心都乱。”

便听枕间断断续续:“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风宿恒撑在上方,频频道歉:“是我不好,一时猛浪,让真真难堪了。”

“你要生气了…什么地方都可去,我生个气,走哪儿都有你。”栖真哽咽道:“我、我想回家!”

这句出口,风宿恒心霎时凉下半截,原本带调笑意味的气氛也瞬间冷下。

从背后抱住栖真,再无一丝玩笑,风宿恒颤声道:“真真。”

是他硬把她的魂魄凑回留在这个世界,又是为着他,她放弃了此生唯一长留现代的机会;拜天地时,是他说“愿吾怀为其家”,他真想剖心为证,愿自己身边是她永生的家。可他只顾猛浪,同她调笑,如今都把人逼得说出这种话。

她…她竟在后悔留在中土,后悔同他一处吗?

哄人于风宿恒不过张口就来,一千篇甜言蜜语也不在话下,可如今再多的话都塞在胸口,抱着栖真,竟一个字说不出,或说什么都亵渎,舌尖上滚来覆去,只有一句反反复复的“真真”。

栖真在风宿恒见不到处做了个鬼脸。

这男人欺人太甚,不治一治,难出心头那口气。

她面上抽抽噎噎,柔弱伤心,果觉后面人紧紧抱住,脱了三日来嬉皮笑脸的可恶样,有了些真心实意的歉意,声声低喃的“真真”出自动情处,听得栖真又白白泪目。

可夫妻间原本就是世间最神奇的相处。上面还在一个欲迎还拒的伤心,一个欲语还休的后怕,下面却挨挨挤挤地惹火。

栖真只觉风宿恒嗓音沉下来,她便软了。

无论面上怎生凄苦,身体诚实得很。一个进得爽利,一个迎得滋润。屋中哽咽渐消,只剩抽泣。也辨不出是哪种抽泣。

风宿恒心里疼,又是存心赔罪,只想叫栖真收了怨怼心,心甘情愿留下,是以极尽呵护,倒似让人沉在温泉,舒服地被他那无比熨帖的心意包裹,便是最后共赴极乐,都多了无尽缠绵之意。

事后两人平心静气,旧事不提,默契地把冷战揭过。

栖真偎在风宿恒怀中:“第一次听说超凡四圣,还是玩风月宝鉴那会儿。可我怎么记得山遥说,画圣画的女子都没有脸,而一毫痴君最后因迷路死在了沙漠里?”

风宿恒搂定道:“这要从我遇到容聘和山遥说起。”

将她汗湿的发拨到耳后,风宿恒道:“那时我在沙漠见到容聘他们真是惊喜若狂,而容聘也只把我当做误入大荒流的旅人搭救。为了报答,我告之真实身份,出沙漠后同他们到处游玩,很快结为挚友。我带他们回乾都府邸住过一段时间。有次容聘入我书房,见我作画,问我画谁,我便说是我心上人,他看着满屋画像觉得不可思议,缠着我说他也想学,也想把心上人画下。这般大概教了两月,我得情报要入胥敖的辰江属地,便让他们自个儿玩,约定半年后乾都再见。”

“半年后我拿下辰江回乾都,才知这半年里容聘哪儿都没去,一直在府中等我。那次再见,他提出将来我再出马,能否允他扮做随扈随我潜伏,他也好多学点东西。我想着未来还需得他襄助便答应下来,但我只能带他一个,便让山遥待在府中。之后两年,去摩新城和大小三江,都是容聘跟着我出生入死。直到大三江,我为救他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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