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262(1 / 2)

“大容东面临海,西靠大荒流,都是天堑。南面是辛丰,北面虽临着付春,但付春的燕台九州我已拿下并入辛丰疆域。隔着这道回廊,万一将来付春进犯,也是辛丰出兵在前。所以对上、对外,未来五十年大容皆无忧患。”

“不过大容国内仍有隐忧,前朝遗民落草为寇,贼匪滋弥。国内镇有三万精兵,除匪平乱一事有钟雄主理。是以总体而言,未来的大容王只需专注政务,无需过多分心。大容南部气候适宜,庄稼瓜果自给自足。东边海货丰富,尤其海魂珠和海盐。经过几年经营,和辛丰的商路也上了正轨。两年前倪煌在北面巡查时发现金铜矿,还对外瞒着,尚未大力开采。我想着总要一步步来,以后留给凡心。”

“他若想,自可当个富贵闲王,但我看这孩子能力卓绝,是匹千里龙驹,心气也高,给个闲职他也能玩出花来,把大容给他我也放心。待他长成,在前面为你遮风挡雨,你大可想干什么干什么。若想帮他,尽管出谋划策,朝中诸人随意调遣;若烦了,五湖四海游遍,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遇上……遇上喜欢的人便嫁了,养只狗,养只猫,和和美美平平安安过日子。”

栖真鼻子发酸,咬牙忍住:“规划得这么好?那你呢?”

“我?”风宿恒低声一笑:“回去辛丰,总有我要做的事。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什么我的子嗣觊觎大容这种事,绝不可能。”

酸楚漫上眼眶,栖真盯着青色被面,生怕情绪外漏惹人厌。他做的够多够好,她不说声谢都有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之嫌。

可她忍不住。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生,听起来真好呀。”她低低软软一句,不仔细听以为是撒娇,仔细听,能察觉出里面的埋怨。

风宿恒再次挪动身体,像坐立不安,又像杌子矮小坐不舒服。

“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做个平民,务农从商,肩上不用担着一个国家的重压,不用整日殚精竭虑,确实能活得轻松些。所以这事并不是我说怎样就怎样,凡心再有主见毕竟还小,自然须求得你的同意,若你不想他做大容王,那便不做。”

栖真鼻音渐重,话声比适才响:“你跟他做过成长规划,跟他说了要做大容王。”

风宿恒琢磨,她是怨他擅作主张?

“我没有要你们必须照我安排做的意思。我跟他说做大容王,是因为那年不想看他因为失去你消沉下去,得给他找个目标。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做一个王更难的。学识、谋略、心术、修炼为表,仁爱、耐心、坚毅、敏锐为里,文韬武略,不屈不挠、励精图治、招贤纳士,单好哪项都不够,合起来又不止。立了这个目标,他就有动力;有动力,才会去想如何锻炼极致的能力。求其上得其中,即使他最终只得一二,未来做什么也能游刃有余。”

收回来!把多余的情绪收回来!

栖真重重嗦鼻子,让他以为她冷,好过让他发现她哭。

在让男人猜不中心事上,女人向来有天赋。她可以平心静气和他讨论问题,但做不到平心静气听他谈论感情。

“什么是极致的能力?”栖真顺应道。

窗外漆黑,风雪呼啸。房中一灯如豆,将男人轮廓投在墙上,成就边界清晰的阴影。

影子动了。

风宿恒站起,杌子放墙角,靠墙抱臂而站,仿佛这动作要比坐着舒服得多。他高,头顶离房顶不到两尺,在狭小的馒头屋中是具有压迫感的存在。

只听他缓缓道:“让人听话。” 素来缄口不言,很多话从不为外人道,但面对心上人,他觉得可以说说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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