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杀(2 / 2)

他放弃了叶落归根的念想,声音也已经虚弱到极点:“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黄四喜道:“我叫阿四。”

囚犯用他最后一丝力气,叮嘱黄四喜:

“阿四兄弟,如果我真的变成孤魂野鬼,一定保佑你平平安安回到中原,你千万要回去啊,回家去,再建咱们家乡……”

遗言说完,他慢慢闭上眼睛,随之气绝。

他到死也没有流露任何仇恨,言行之间充满质朴善良的情感,做鬼也要把祝福送给一面之缘的黄四喜。

黄四喜心想,被鞑子掳到辽东的十几万人,哪一个不是善良百姓?

但这是一个野蛮时代,善良换不来平安,只能换来鞑子得寸进尺的欺凌。

“只要鞑子不灭,不管家乡重建多少回,都会被再次毁掉。”

黄四喜放下囚犯的手,搭在他的胸口上,为他默哀:

“我暂时要留在这里,刺杀鞑子,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好好瞧着罢。”

哀悼完毕,黄四喜把他尸体抱上马背,运入山林深处,埋尸野外。

鞑子骑兵与另外两个囚犯的尸体也先后运走,再抹除地上痕迹,以防下一个鞑子出现时有所警觉。

其实他对鞑子没有那么深的恨意,毕竟他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但他附身的少年正被鞑子通缉,鞑子要杀他,那他肯定要杀还回去。

说起来,他穿越到这个古代世界只有半个月。

他所附身的少年原本是大明朝北直隶的河间府人士,家境还算富裕,不愁吃喝,还有家资读书,结果被一场战乱毁了一切。

这场战乱发生在前年,按照这个年代的纪元,前年是大明朝崇祯九年,大清朝崇德一年。

大清的国号本来叫做后金,万历年间被鞑酋努尔哈赤创建,立国已有二十年,前年的时候,继任鞑酋皇太极改后金为大清,并改元崇德。

所谓新国新气象,为了宣扬国威,稳固治权,皇太极针对大明朝发动了第一次入口大战。

皇太极派遣鞑将阿济格突破长城关口,攻入大明境内,兵锋肆虐北直隶。

黄四喜附身的少年就是在这场入口之战里被掳到辽东,因他会读书识字,被当地旗人收为仆从。

当时少年只有十五岁,身子文弱,他就假意屈从两年,偷学旗人弓马武艺,学成后伺机刺死了旗人。

由于少年犯下大案,被鞑子凶兵缉捕,饥寒交迫下,他在半个月前昏死在荒山野林,命若悬丝时被黄四喜穿越附身。

黄四喜继承了少年记忆,知道现今的朝代与局势,所以早前那个囚犯说起老家在河间府,黄四喜立即断定,囚犯也是前年入口之战的受害者。

不过囚犯只知逃亡,黄四喜却在展开反击。

他穿越的半个月间,每天都在山林里与鞑子骑兵周旋。

今天被他一箭射穿脖子的鞑子骑兵,已经是他箭下的第八个亡魂。

等他掩埋完尸体,开始清点鞑子骑兵的遗留物品。

早前鞑子骑兵砍杀囚犯的腰刀,擦去血迹后,开始发生变异,刀身浮现一行闪光文字,上面写着鞑子骑兵的学武心法。

黄四喜观读心法时,鞑子骑兵学武的拳脚招式,同时在黄四喜的脑海里进行了记忆回溯。

等黄四喜读完心法,回溯完招式,鞑子骑兵的毕生武力也全部被黄四喜继承。

这种传功方式看上去非常神奇,黄四喜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猜测这是穿越后激发的特殊天赋,独一无二,因为遗物上的心法文字只有他能看见。

他每杀死一个鞑子,只要这个鞑子有武力,必定会被他吞噬掉。

这种吞噬有点类似金大师武侠里的《北冥神功》,能够让他省去辛辛苦苦的练习过程,直接一步登天吸人武功。

不同点在于,《北冥神功》只能吸人内力,黄四喜的吞噬能力更为精确,一招一式都能继承,而且他不是通过尸体吞噬,而是以尸体遗留的某件物品为载体。

他过去杀死的八个鞑子骑兵,分别遗留一件记载心法的物品,他只要对心法进行观读,就能同时继承招式,完完整整吞噬掉对方的毕生武学。

不过《北冥神功》所吞噬的内力能够转换叠加,他的吞噬能力对内力是否有效,他暂时还不清楚。

这些天他先后学会鞑子骑术、弓箭术、腰刀砍杀、盾牌防御,这些都是战场搏杀的粗浅武艺,全都没有内功,以致黄四喜无法印证。

但对初来乍到的黄四喜来说,纵然没有内力,粗浅武艺也已经弥足珍贵。

他每刺杀一个鞑子兵士,就能继承一路武艺,如果刺杀数十上百人,岂不是就能变成百战兵王了吗?

正是因为刺杀能够让黄四喜不断变强,他才不愿意返回中原,而是猫在山间小道里偷袭截杀鞑子。

今天他成功射杀一个鞑子骑兵,天色也已经到了黄昏,他就打算收手,好好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继续行刺。

结果天色快黑时,忽听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径直踏上黄四喜伏击鞑子骑兵的山路。

黄四喜不愿错失猎物,当即提起弓箭,挂上腰刀,戴上树枝帽,潜伏去了山路两侧。

不一会儿,只见两道身影并辔而行,进入黄四喜的视线。

这两人没有剃光前顶,也没有留鼠尾辫子,俨然一副汉人打扮,但黄四喜听他们的讲话口气,却觉得很不正常。

其中一个青年面貌白净,懒洋洋的谈论地形。

他手指前面:“从这条山路穿出去,向北有一处小镇,咱们快马加鞭赶过去,天黑前肯定可以在小镇歇脚,今晚不用再风餐露宿。”

另一个是络腮胡子,身形高大壮健,像是习武之人,岁数已经到了中旬,行事也比较谨慎。

他骑马时不断左顾右盼:“这条路虽然近,却远离官道,怕是不怎么太平,可别有强人拦路才好。”

白净青年问:“强人?你不是做过丐帮什么掌钵长老吗,还怕区区毛贼?”

络腮胡子不理挤兑,平心静气:“没甚么怕不怕,咱出门在外,谨慎一些总归不是坏事。”

白净青年却不以为意:“你放心罢,那大明皇帝昏庸无道,以致盗贼四起,咱大清有圣明天子在朝,境内从来没有出现过匪患!”

他提到圣明天子时,双手抱拳,朝北遥拱。

黄四喜瞧着他奴颜媚骨的嘴脸,心想这是一个狗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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