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秋雨(1 / 2)

  “可能当时年纪小没有耐心?”温桐回望他的蓝色眼睛,尝试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我也曾这样想过,但在日记里才知道我那时已经完成了一部分,只是由于当时流行的是全金属的弩,所以我又重新买了,这把蒸汽弩被我藏进了收纳盒里。”

  他不再开口,如同陷入了回忆的沼泽,拿起棕色圆桌上的香槟缓缓饮尽。

  温桐大概有了一些想法,下意识回头去寻江劭庭的背影。

  黑色欧式长桌上摆满了鲜花,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点点烛光摇晃,仿若梦境般遥远朦胧。

  他背靠着桌子,左手手臂懒懒搁在桌面,头顶是半米高的水晶灯,杯中的酒因动作一圈圈荡开,在光下如同晕开的金粉。

  温桐缩回步伐。

  现在过去肯定会打扰到他吧?说不定还会让他很尴尬,毕竟以她的身份,连参加这种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Alger先生被前来寒暄的宾客缠得脱不开身,温桐知会他一声后独自走向露台。

  玻璃门隔绝了里面的交谈声和音乐,她的思绪瞬时清晰起来。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与其说是对物品的怀念,不如说是对物背后寄托的情感缅怀,Alger先生或许是在怀念年少的自己,也可能是那时轻易放弃内心喜好的惋惜。

  无论哪种想法,都是可确定的主题:自我。

  温桐扶着栏杆,伸手去够外面的风,感受风从指间溜走的畅快。

  目光触及不远处的青石板路,前不久陆初霁搂着另一个人从那里经过,宁静绵长,仿佛一切都被他们置身事外。

  那个人是陈依棠。

  她从没有怪过陆初霁,直到今天亲眼目睹他和陈依棠不顾场合的忘我纠缠,她第一次对这个除温杨外最亲近的男人产生了厌恶和恨意。

  他用伤害过她的刀再一次狠狠刺向她,甚至能够在亲吻陈依棠后面不改色地提及平川那天。

  那天陆初霁向她再三保证他和陈依棠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一个只对她而说的笑话。

  温桐枕着手趴在扶杆旁,眼眶里像进了一阵烟,酸疼难忍。

  “喝醉了?”

  江劭庭余光看到了她在自己附近走来走去,一幅有求于人的样子,等他掐断对话,扭头人就不见了。

  现在趴在栏杆上念念有词,活脱脱醉鬼模样。

  他的呼吸坠落在后颈带来一阵酥麻,温桐僵硬转身,摆摆脑袋。

  江劭庭斜睨了一眼她那不知道往哪放的手,神情放松:“刚才找我?”

  温桐闷头“嗯”了一句,也许是意外于他关注到了自己,压抑的情绪像泄洪一般无法控制。

  刚开始只是哽咽,接着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小孩,掩面啜泣。

  心脏的阵阵钝痛提醒她,她很在意陆初霁。

  那种情感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缠绵悱恻,而是两年相伴的依靠感,让她有一方落脚之地,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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