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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现在且不管外面如何,陛下有自己的禁军御林军九都卫,陛下稳住朝堂才是关键。”刘斌跪到嘉兴帝的面前。
嘉兴帝觉得刘斌这话说的有道理,九都是大齐国都,且不管外面如何,他只需要稳住朝堂即可。
谢殊不去接这个话,只是默默的听着刘斌的说。刘斌的话于此时的嘉兴帝而言,是中听的。
“谢殊,你带人清除九都城里武侯余党,不要客气,该杀就杀。”嘉兴帝抬头,眸子里全都是戾气。
他可是天下的王,那些人说反就反,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王放在眼里。
谢殊点头然后抬眸,眼带邪气的看着嘉兴帝笑了笑:“杀谁都可以吗?”
嘉兴帝看着谢殊的样子,伸出手俯身下去拍了拍谢殊的脸:“都可以,只要你能杀。”
“把谢家杀了也可以嘛?”谢殊问。
嘉兴帝则笑了起来,谢殊还真是他养的一条好狗,像他也不像他,自家人也想杀。
“谢家是棵墙头草,不用管他,留着吧,对你还有用呢。”嘉兴帝发话了。
谢殊听到这里,自然有些失落,于是撇了撇嘴,认真的点了点头。
滁州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谣言,谣传起那把剑上的谶语。
一时间滁州遍地都是这种传言,当地的小孩子甚至把这个编成儿歌,在大街上唱了起来。
大齐兴,嘉兴亡,凤凰出,萧仪王。
一句话,转瞬间就成了孩童嘴里的歌谣。
在滁州传了几天,周围很多郡县都知道。
辛棠拿着密报去找谢殊的时候,谢殊正在牢里审问武侯余党。
辛棠将手里的密报,交给谢殊,谢殊随意的打开看了一眼,便扔进了烧着烙铁的火盆子里。
一把火上来,白色的绢帛直接就就成了细灰,只余下寥寥青烟。
“还是他聪明。”谢殊叹了一句,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刽子手。
“把他的皮剥下来,绣上一朵花,做成扇子送给谢侯,告诉谢侯做人做事还是低调些好。”谢殊说完便起身朝外走。
他审的这个人是礼部的一个官员,曾经谢家曾通过这个人,周旋于武侯之间。武侯反之前,谢家还曾与武侯有联系。
他动不了谢家,还动不了这个礼部的官员吗?
嘉兴帝之所以要留着谢家,不过想让他多一层牵制,可是现在谢家于他而言,不过是心头一根刺,扎得他很疼,他迟早都会除掉谢家的。
“我本以为滁州那边的安排还得晚几天才能用上,不过他们自己动手了,也不用我上心,用不了多久,世人就会知道,嘉兴帝不是天子是逆贼。”谢殊阴冷一笑。
“武侯的消息,武侯被林州的守将拦住了,我们要不要帮一手。”辛棠问。
“不用,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武侯的便生死不重要。他也活不了,嘉兴帝也不允许他活着的,你以为嘉兴帝真的那么无用吗?”谢殊摇头冷笑。
武侯了解嘉兴帝,所以才一离开九都就将这个消息发给每一个诸侯,没有留在自己手里做把柄,因为他知道他只有求到援军才能活,否则只有死。他拿什么求援?只有这个。
谢家收到扇子吓得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内阁,参与议事。
谢家根本猜不透,谢殊为什么要这么警告他们,但是碍于此时谢殊鼎盛的权势,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此后一个月,谢殊开始血洗京都,只要是与武侯有联系的,皆被谢殊下狱,流放的流放,折磨至死的折磨死。
朝中人人自危,无人一人敢言。当初那些还敢直言谢殊之罪的老臣,不是死的死就是归隐的归隐。现在是没有人敢学那些老臣站出来,也没有人有长跪宫门搭上一家老小的勇气。
薄仪再一次约见谢殊,是在一个白天,薄家的别院里。
前不久薄家才代表帝王,安抚好朝中一些重臣,维护了京都稳固。
嘉兴帝一高兴,就让薄家又得了内阁一席次辅之位,现在薄家就有两席次辅之位,在内阁有足够的权力。
谢殊隐去了行踪,轻装简从的来到薄家别院。
来开门的是薄宴,薄宴看见谢殊微微颔首然后行了一个同辈礼。
薄宴因为在前不久处理了庆国公案子,在南州百姓中,口碑不错。于是现在内阁,也算站住了脚。
“薄大人。”按照品阶谢殊得唤一声薄宴薄大人。
薄宴将谢殊引往中堂,薄仪在那里煮好了茶,正等着谢殊到。
“薄老。”谢殊看见薄仪行了晚辈礼。
薄仪颔首致意,然后就让谢殊坐了下来,薄宴在一旁作陪。
“薄老找我有什么事?”谢殊问,漫不经心的微微抬眸,他其实知道薄老找他是为了什么。
“京都之内,杀那么多人,对你有什么好处?”薄仪见过谢殊的血腥手段,以前只当他是嘉兴帝的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走,便不想让谢殊再误入歧途。
谢殊轻笑,眼眸处有点点猩红,眸子里的偏冷。
“薄老,我做我的,你做你的,那天我们不过是交换了一下消息而已,薄老可不要把我当自己人,我可还是那个九都城内十恶不赦的宦官谢殊。”谢殊没有施粉面,一张素净的脸,笑起来说不出来的绝艳。
薄宴却在谢殊的眼眸深处看出了一种决绝,与世的决绝。谢殊只想做一件事,将自己都可以用到这件事里,不择手段。
“督公,据我所知,嘉兴帝已经派了刘斌去送了一封圣旨给林哲。”薄宴随后将话题岔开。
林哲林家的长子,嘉兴帝登基的时候,曾加封林哲为冠城侯,掌湘南水军。
武侯一路往南,一定会在会兴遇见林哲。
“我知道,刘斌没有自己去,而是派了自己手底下最得力的司礼内监喜北。相较于我和刘斌,其实嘉兴帝更信任刘斌,嘉兴帝已经在怀疑我了,但是他又不敢怀疑。”谢殊说的平淡,因为这些事情,他早就了然于胸。
刘斌是嘉兴帝最信任的人,所以嘉兴帝可以纵容刘斌很多事,因为嘉兴帝用的着刘斌。
刘斌也是嘉兴帝用来牵制他的一颗棋子,刘斌虽说手段低级,但是管用。他先是派了喜东潜伏在他身边,又处处试探他。
武侯之事,刘斌就不止一次试探过他。他不是不敢去给嘉兴帝说武侯的事情,而是故意在殿外等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嘉兴帝其实也没有那么急,因为嘉兴帝心里清楚,武侯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字,就是时间早晚而已。
薄宴心头一紧眼眸立刻就严肃起来:“那督公,岂不是很危险?”
谢殊不在乎,他默默的摇头:“我可是嘉兴帝亲手磨出来的刀,这把刀在没有刺向自己的时候,嘉兴帝总觉得自己是可以得意的。”
“嘉兴帝发了密旨,派林哲围剿武侯。不过我需要武侯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看武侯自己的命。”谢殊说起武侯的生死,好像无关紧要一般,本也就无关紧要。
“武侯是唯一个见过罗大监的人,他活着才是有利证据。”薄仪摇头。
谢殊则笑了:“薄老,天下人不看证据,只信自己信的,所谓信的无非就是有利自己的。”
薄仪沉默了,他不认同谢殊,但是也没有强硬的去反驳谢殊。
“督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薄宴问。
“等武侯死,天下大乱。”谢殊挑眉。
薄宴薄仪同时皱眉,一个武侯怎么会让天下大乱。
“因为沈家不想看着武侯死,武侯若是死了沈家也会亡。沈家是嘉兴帝登基之时的功臣,你猜猜他们手上有没有嘉兴帝的把柄。”谢殊抬眸。
薄仪薄宴明白了,谢殊实则是在逼武侯,其实是在逼沈家,拿出自己的底牌。
北境,雍阜。
今日的密报有些机密,顾萧仪的书房里只有一个盛涯。
盛涯手里拿着武侯的告天下书,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嘉兴帝如何弑父登基,残杀手足的,上面甚至提到,先帝留有遗旨,遗旨之上继位的人选不是嘉兴帝。
“这也是他的棋吗?”盛涯将那封告天下书在顾萧仪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