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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地盘,很不客气。
江珃右手撑着脸颊,侧着脑袋看他,只见他翻了页书,拿过她床头柜上的椰奶,拧开,悠然自得喝了口,然后继续看书。
他这两天很迷这本大清正史。
他看书的时候表情显得有点冷漠,男人的脸庞轮廓棱角分明,下颚绷着,薄唇微抿,黑色的瞳仁左右移动。
江珃起初因为他这样的自然失眠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心里的小人在不断提出问题,他喜欢她吗?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那天在餐馆说那样的话,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没事找事一直过来,而那点小伤口压根没到天天要涂药的地步。
江珃不敢问,也许问了他就走了。
后来再回想起来,这也许是她一生中最刺激最心动的一段时间,没人知道每天晚上有个男人跳窗进来,偶尔会给她一些零食,偶尔会松她一点小玩意,他在她的房间里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而所有的心动和无法言说都藏在他的一举一动和每一个眼神里。
江珃盯着他看着看着心跳就漏了一拍,耳根微烫。
他不知道,他一直躺那儿,久而久之,枕头和被套上留下了他的味道,是很干净很淡的一种气味,是他的味道。
每天晚上江珃就闻着他的味道,被褥紧紧包着她,恍惚间有种被他拥抱的错觉,江珃觉得羞耻,躲在被子里试图让黑暗掩盖这份小心思,又忍不住多闻几下这个味道,然后傻愣着笑。
江珃没跟任何人提起,因为她觉得像个痴|汉。
杨继沉感受到斜方的灼灼视线,眼皮抬也不抬,嘴角微微扬起,不正经道:“看什么?是不是我太帅打扰到你学习了?”
江珃:“……”
她转过头来继续做题。
杨继沉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笑笑,也继续看他的书。
雪花洋洋洒洒飘着,在一个又一个夜里落满大地。
这场大雪一下便停不下来了,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彻底吞噬,它已经不是浪漫和美好的象征了,它成了一场灾难。
2008年的大雪带走了许多人的生命,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江珃觉得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天。
相比起其他城市,墨城的雪灾情况算是轻的,最多是出行和交通不便,目前还没听说有谁因为大雪去世。
这一天晚上,电台主持人报道着外面城市的状况,有在途中意外丧生的人,有为了救援而牺牲的人。
江珃坐在书桌前吃烤红薯,吃着吃着就吃不下了。
收音机里传来现场报道的声音,隐隐约约有家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老旧的方格玻璃忽然被外力推开,刮进来一阵冷风,红薯散发的热气一股脑的往左边飘,江珃搓着手看向窗户的方向。
杨继沉跳了进来,手里拎着一样东西。
江珃其实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就在她绞尽脑汁的思考他到底喜不喜欢她的时候他忽然不来了。
但江珃还是习惯性的在晚上把窗户挪一条缝出来。
他看起来睡眠不足,神色疲倦,把东西往她桌上一放,懒懒的坐在了床上。
“这什么?”江珃问。
“你尝尝。”
江珃打开黑色的纸质包装袋,有一个圆形的标志贴纸黏住了封口,似乎是什么商标,里面是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纸杯的包装,盖子是黑色的,风格别具一格。
在他送过棒棒糖,进口薯片,钥匙圈,笔记本之后,江珃对这杯奶茶没太多的惊讶,只是觉得他怎么又送东西过来了。
棒棒糖是别人送给他的,薯片是他吃剩下的,钥匙圈是他买东西赠送的,每次他都说,你要就给你好了,然后往她桌上一扔。
江珃:“这是你不要喝的吗?”
杨继沉用食指敲了下她的脑袋,“喝一口看看。”
江珃对奶茶一类的饮料一向没什么抵抗力,插好吸管认真品尝了一下。
这是茶香很浓郁的奶茶,味道更纯粹更香醇,不似外面那些用各种添加剂调出来的。
江珃惊喜的睁大眼睛,“这是哪家店?味道很好。”
杨继沉笑,也不回答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影票给她。
“上次说的试映会,这票子。”
江珃嘴里都是那股奶香浓郁的甜味儿,伸手接过那张长方形的电影票,心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杨继沉难得不在她这儿久坐,起身捂着脖子动了动,说:“走了,还有点事,好好念书。”
说着,他拍了拍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