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0(1 / 2)

  等她将手里的一沓地契翻阅完,已是夜深人静,临水苑的下人不多,此刻除了留职的橘若,剩下的也都已经安置了。

  窗外有风吹来,伴着不知名的花香和刚刚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气息。

  迟兮瑶打了个哈欠,将地契收了起来,从罗汉榻起身,准备去床榻上。

  “小姐,前些日子您接了瑞王府的邀请,明日要去参加瑞王府的百花宴。出了这档子事,您明天还去吗?”橘若替她脱下了外衫,挂到了一旁的衣架上。

  “要不咱们别去了,那些人本来就喜欢挤兑您。这下子您要跟郑二郎退亲的事情又传开了,咱们去了,他们又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您,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迟兮瑶摇了摇头,俯身进了床榻。

  “去啊。为何不去,不仅要去,还得风风光光地去。明日便将母亲留给我的那套红玉玛瑙头面拿出来,衣裳穿今岁才做的那套织花广袖流仙裙。”

  “做错事了才要躲起来不见人,我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理亏的?”

  橘若点了点头,临睡前提前将东西备好了。

  不得不说,迟兮瑶在京中,长相本就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这些价值千金的首饰衣衫点缀,那便更是如耀眼明珠一般。

  往日里,只要是迟兮瑶出席的宴会,那些儿郎们的眼珠子都像是要长在她身上了一般。

  女子们嫉妒她,可偏偏没办法,长相是天生的,而且迟兮瑶的母族财力雄厚。纵使是这些年被英国公府扒着吸血,除了幼时大长公主身陷囹圄自顾不暇的那阵子,后面也再没有丝毫影响到迟兮瑶的生活。

  男子们明明心中欢喜,谁人不爱欣赏美,谁人不爱美呢,可他们偏偏要假清高,装作一副与孔武莽夫不同的样子,非要说自己爱才而不爱美。

  小小年纪,都学的口是心非道貌岸然。

  橘若想到这,忍不住又在心里将郑二郎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以为他是不一样的,结果哪成想,他是个更糟糕的。

  主仆二人熄了灯,临水苑彻底静了下来。

  远处的树梢上,一道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见主屋的灯已熄,崔珝抬脚跃上了院墙,而后消失在了黑夜。

  不多时,人便来到了廷尉府的大牢。

  “吐干净了吗?”大牢深处阴暗逼仄,长年累月的血腥气直扑入鼻。

  崔珝接过下属递来的信件,边看边问。

  “还没有,她的嘴硬的很。我们的人去晚了,之前的来往信件都被她焚毁了,如今只剩下这一封。”

  下属边说,边用凉水将行刑架上的女子浇醒。

  “烟云坊查清楚了吗?还有暗探吗?”崔珝拧着眉,读着手中信件,问到。

  “已经排查过了,嫌疑人等皆已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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