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3（2 / 2）

赵昭昭身体比脑子先动，一埋头钻进了于问盘绕成堆的蛇尾里面，她刚钻进去，他双目便刷似的睁开了，也是惊了一息。

由于蛇形巨大，房间无多余空地，丫鬟走了几步，不能再深入了。

她们站在原地，照旧行礼：“公子，妖尊怕您饿着，派我等来给您送膳食。”

于问维持着蛇形，冷冷地看向她们端着的东西，上面盖着红布，看不清是什么，赵昭昭透过蛇尾缝隙看出去，更是看不到。

红布被一阵风掀开，是几条肚子被剖开、死透了的小蛇，血液凝固在盘子边缘，散发出一股腐烂、腥臭味，引人作呕。

赵昭昭想吐，忙捂住嘴巴。

于问面不改色，示意丫鬟把盘子放下就可以走了：“你们回去替我向妖尊道谢，于问不敢忘却妖尊的关怀，万般铭记在心。”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缓缓退下。

门也被她们关上了，于问变回人形，拿起盘子，曲指碰了下已经僵硬了的小蛇。

赵昭昭不忍直视：“你……”

“他这是警告我。”于问垂着眼，勾起一条小蛇，低笑一声，“警告我不要乱来，警告我若找不到你，这便是我的下场。”

她踌躇着要说话，他又道：“可我始终不想如他愿。”

赵昭昭握紧拳头，对于问口中的妖尊又惧又恨，下意识问出口：“那你会死吗？”

于问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会死吗？我也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你担心我死后，你也要死在妖尊手上，是吧。”

“你放心，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他如愿的。”

他厌恶妖尊到了极致，又怎会让对方如愿，自然是要使绊，忽叹息道：“如果我吃了你的阴阳眼，那么我或许能打败妖尊。”

赵昭昭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于问瞧着她的怂样，好笑地扬起眉：“又怕我了？”

赵昭昭还是不说话。

于问放下盘子，走到窗户前，单手推开一扇窗，她吓得躲到帘子后面，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小狗。

他回头看赵昭昭：“过来。”

她琢磨不透于问接下来想干什么，尽量慢地从帘子出来，犹如蜗牛爬行似的走到他身边：“被人看见了怎么办？”特别是妖尊。

于问扣住赵昭昭的手腕，让她站自己前面，直面窗外景色：“妖尊不会来我这里，至于其他人……等她们看见了再解决也不迟。”

赵昭昭抬头望着窗外，院子干净整洁，昨天她才误闯进来过。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赵昭昭不禁有诸多感慨。

院子的鸟虫自由自由地飞行或爬动着，树枝也攀围墙，向外探去。

于问没让她看多久，重新关上了窗：“明日，我要暂时离开这里，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赵昭昭局促：“去什么地方？”

“等去了，你便知。”于问回到床上打坐，剩下她一个人站在紧闭了的窗边。

于问在床，赵昭昭不好意思也过去了，打算趴在桌旁坐一会儿。

少女长发及腰，穿的是于问早上递给她的百鸟裙，膝盖并拢而曲，缀下来的裙摆垂挂在脚踝侧，遮住了双有些破旧的鞋。

赵昭昭侧脸枕着臂弯，手腕也随意地垂在桌面，上方还有被握过的痕迹，落到白嫩的皮肤很扎眼。

于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眸子，看了她几眼。

昨晚，他确实粗-暴了些。

两日后，赵昭昭离开了于府，没有被发现，跟于问来到桃花林。他告诉她，这是以仙力精心养着的桃花林，所以四季花开不败。

赵昭昭现在的年纪还不算大，帝都里，这个年纪应该还在父母身边被娇养着，而不是孤苦伶仃一人艰难寻找办法活下去。

她内心深处还是向往那些看起来美好的东西，一度放下往日的忧虑，绕着附近几棵桃树转了个圈。

于问站在桃花树下看赵昭昭。

漫天落花飞舞，她穿着百鸟裙朝他走来，为自己的失态红了耳垂：“于公子，我日后叫你于公子，好不好？”

少女心性，只要你对她和颜悦色点，她就会视你为好人，哪怕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也是个自私自利的蛇妖，之前也曾逼迫过她。

于问转开脸，目光放到远处的桃花树：“随你。”

赵昭昭这几日跟他相处下来，大胆了不少，问的跟以前的问题类似：“于公子，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

“怎么。”他笑了，“还在怕我夺走你的阴阳眼？”

赵昭昭否认：“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不要误会，倘若于公子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于问默然，挖出埋在桃花树下的酒，揭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口，洒出来的酒水弄湿了衣领，盘腿坐下。

赵昭昭守在一旁，直到他醉了过去，酒坛子歪倒在地。

她轻轻地弯腰过去，把酒坛子扶正，再用自己的袖子小心地给于问擦掉沾上了泥土的手。

天黑了，赵昭昭没有乱跑，也靠着一棵桃树休息。

等她睡着后，于问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