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安寝35(1 / 2)

  姜玥静了一会儿,一指勾出床帐一线缝隙,见沈徵面朝窗户侧卧,垂帘疏缝漏出月光,勾勒一段起起伏伏的肩背。

  怎么会不放心,与沈徵独处,她从来不需要防备。

  她将一半床帐挂到吊钩上,面朝着沈徵的方向躺下,双膝并拢,卷缩起来,也缓缓合上了眼。

  在平洲县的时候,有一段日子,两人也是这么睡的。

  她在床,他在榻,中间隔着一道从来不拉起的垂帘。

  郎君清正守礼,她是那个不管不顾打破禁忌的人。

  姜玥无声弯了弯唇,腹下绞痛一阵接一阵,是尚且能够忍耐的疼痛,只是无法舒适地安眠。

  一开始并不知道沈徵晕血。

  平洲县的屋舍不大,起居寝堂独一间,旁边连着柴房灶台与小小净室,外头用矮墙框起来,院中空地一目了然。

  她在院子空地里清洗前一夜用过的月事布。

  恰好沈徵提早散学回来,正正撞见了。

  圆木盆中,清水泛红,浸泡着深色布条,和她一双分外白皙素净的手。沈徵只看一眼,霎时变了脸色,扭头一言不发地匆匆避入屋内,一整日没再跟她讲一句话。

  撞见了就撞见了,姜玥洗净拧干,挂在小院角落晾晒。

  历来女子月信与分娩,多少古板迂腐的儿郎避忌,多他沈徵一个不多,只是心里有淡淡的,说不出的失望。

  然而,夜里,那道垂帘罕见地被拉起。

  沈徵脸色缓和了些,往她床头圆凳放了一碗热的甜汤,“喝点热汤,会不会好些?”

  她赌气似地睨他一眼:“没有胃口。”

  他有些无措:“那……还有什么不适?”

  “有些冷。”

  “你等等我。”

  沈徵走开了,再回来时,手臂搭着他在长榻上惯用的薄被。棉白色的薄被展开,轻轻铺在她身上,带着他的气息。

  “如何,还冷吗?”

  “好多了。”她弯唇,下颔在被面上蹭了蹭,眼见沈徵就要走开,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

  沈徵回眸:“还要什么?”

  其实也没想好要什么。

  她来到平洲县前,被锦绣人家抚养长大,虽是收养,从来视如己出。月信的日子里,有姜茶甜汤,暖炉丝被。

  有稳重兄长给她买话本子解闷,娇憨小妹赖在她床边说笑。更别提像今日这样,需要忍着不适,亲手洗月事用具,第二日才能有干净的可更换。

  人在不适时候,分外矫情脆弱,渴望体贴温存。

  “好像还是……有些冷。”

  “我去给你找个汤婆子?”

  “不要汤婆子。”

  心跳得很快,脸颊也生热,她拉住那片衣袖往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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