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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光从室外落了进来,阳光柔和,橙光溶溶,落在沙发、茶几和地板上,像是盖上一层旖旎画布一样,无端地添了几分温柔蕴色。
秋风澄澈,晚秋温柔。
蓦地,钟念就听到了门铃声。
她回神,走向玄关处,门一打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梁亦封。他似乎是刚从医院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很浓的消毒/药水味儿。
钟念眨了眨眼:“你怎么过来了?”
梁亦封笔直的站着,他穿了件白衬衣,领带一丝不苟的系着,西装外套对折搭在小臂上,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他颀长双腿,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禁欲高冷。
闻言,挑了下眉,说:“不欢迎?”
钟念搭在门把上的手松开,侧身方便他进来,轻笑:“怎么会不方便?”
梁亦封怡然自得地走了进来,他轻车熟路地换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客厅。
钟念去厨房里为他倒水,拿着水杯过来得时候就看到梁亦封正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材料。
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匆忙的把茶几上的材料收了起来。
梁亦封匆匆一眼扫去,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他眼眸无波无澜地盯着钟念忙碌的脊背。
他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我没来的时候,你在干嘛?”
钟念抱着一大堆资料,说:“看资料。”
梁亦封:“采访资料?”
“差不多吧。”她似乎并不是很想和他说明,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见她不是很想说明的模样,梁亦封心里越是起疑,但他终究是没有问,毕竟她不想说,他就保持沉默。
只不过他看到了材料里的一些内容,一眼掠过,虽然看不清晰,却也能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等到钟念从书房出来,梁亦封靠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问:“晚上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吃?”
钟念想了想,说:“中午还剩了点菜没处理,我明天还要上班,估计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梁亦封不置可否:“那行,在家里吃。”
他放下茶杯,看到茶几上放了两个杯子。钟念不是会把两个杯子都倒满水一起喝的人,他漫不经心地问:“刚刚有谁来过吗?”
“啊,初愿来过。”这倒是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梁亦封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钟念说:“她是电视台的啊,怎么,你也认识她?”
“也?”
钟念坐到他的身边来,莞尔一笑,说:“隋禹和她很熟,你呢,你和她熟吗?”
“不熟,一点都不熟。”梁亦封说,“不过你离她远一点。”
钟念很少听到梁亦封这么和她说话,而且梁亦封鲜少会干涉她的交友,两个人之前同居的时候,钟念偶尔回来的晚,梁亦封只会问她要不要来接,从不会问她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他尽最大程度的让她自由。
钟念在中学时代极其喜欢木心,也很喜欢他的一段话:使爱情的舞台上五光十色烟尘陡乱的,那是种种畸恋,二流三流脚色。一流的情人永远不必殉陨,永远不会失恋,因为“我爱你,与你何涉”。
当代网络社会用另外一行话解释: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在钟念的心里,但凡一段爱情能做到上述这般程度,那便是完美的爱情。
所以和梁亦封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里,钟念觉得快活而舒适,随性而洒脱,被他爱、被他关心,他给了自己足够多的空间,给了自己最大程度上的自由,这段爱情让钟念没有任何的被束缚的感觉。
在钟念眼里,梁亦封是个满分的恋人。
所以钟念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好。
殊不知,梁亦封竭尽全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欲望,控制着自己的占有欲。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黏在一起,但他知道她不喜欢,于是他便按照她喜欢的模样爱她。
两个人看到了彼此最好的模样,便觉得自己卑劣如蝼蚁,殊不知对方原本就是普通的浮萍。
钟念想了想,问他:“为什么?”
远离一个人,总得需要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
梁亦封说:“她家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总之,初愿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知道吗?”